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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荀旖应了一声,“该回去了。”她说着,只低头看着那盒子,转身走了。这盒子里明明只有几个香囊,可却又是这样沉。

为什么,大家都活得这样辛苦。荀旖想。

那盒子被冯晚晚带上了车,她从虞安公主府离开时,已是黄昏了。马车行在路上,冯晚晚听着车外的喧闹声,一时失神。从前没出嫁时,她常常扮上男装,溜出家门在街上闲逛,听着那些嘈杂纷乱的声音,看着众生百态,然后尽力去帮着她能看到的每一个人……可如今,她却只能坐在这车里,就算可以走在大街上,也是穿着男装东躲西藏,生怕被人瞧见。

“帮不了别人,也帮不了自己。”她想着。

冯晚晚叹息了一回,又把盒子放在了腿边,悄悄掀起车帘一角,向外看去。车外的风景一如往昔,有人露宿街头,有人神情麻木,也有人卖力吆喝着,虽然也有人带着笑容,可那笑好像都是辛苦的。

她看着这景象,又垂下了眸子来,刚要放下帘子,她却忽然眼前一亮。“停车!”她忙说着。

侍女听了,忙问:“夫人,怎么了?”说话间,车已停了。

可冯晚晚听了这问话,脸上的笑容却忽然凝固住了。“哦,没什么,”冯晚晚终究还是放下了帘子,“看错了,接着走吧。”

车夫听见,便继续驱车向前。冯晚晚收回了目光,只捏着袖子,一言不发。她看见了在楚王府见过的小厮,她知道,楚王也有微服私访的习惯,两人以前不是没碰到过。想来,李景修方才应当就在附近。可她已经不能像从前那般随意地上前攀谈了……哪怕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只有李景修会认真听她说着那些在旁人听来不切实际、胆大妄为的话语。

她不理解,周浦渊明明不喜欢她,为何还要管她的私交?为何她和李景修私下来往会让周浦渊生气?明明,周浦渊也会去自寻开心,凭什么他要管着她?

可有些事注定是想不明白的。

说来可笑,她在战场上叱诧风云,可回了这长安城,竟仿佛成了过街老鼠,终日里小心翼翼地躲躲藏藏。实在是,悲哀。

冯晚晚回了武进侯府,将那盒子带给了杨鲤儿,便依旧如往日一般生活。府上的事务她要打理,还要每隔几天就扮上男装偷溜出去到禁军大营。在府里被家务困住的每一日,她都期盼着去禁军大营。练兵虽累,可那却是她少有的能短暂忘却那些烦心事的时候了。

周浦渊依旧不依不饶地想见一见那突然出现在战场中立了功勋的万峰将军,每日里不是去禁军大营堵人,便是去那宅子门口堵。结果依旧是显而易见的,冯晚晚防得很严,他一次都没成功过。

可周浦渊到底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他对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总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想法在。终于有一日,冯晚晚也撑不住了。

“将军,武进侯又来了,将军还是先回避一下吧。”在禁军大营练兵时,那个年长的军官向冯晚晚走来,小声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