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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拜见父皇。”或许是因为今日的宸安殿格外的昏暗,李琳琅抬头看去,竟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看不见李沔的面容。她跪在地上,却迟迟听不见那句起身。

“胃病还没好吗?”李沔问着。

“谢父皇关心,已好多了。”李琳琅故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疏离一些。

果然,她答完这句话后,迎来的是李沔长久的沉默。良久,她终于听到了李沔的声音。“胃病,”李沔冷笑着,又狠狠一拍桌子,“在你父皇面前,你还装模做样的干什么!你以为你能蒙骗得了朕吗!”

李琳琅似是被他吓到了,眼泪簌簌地向下落着,却只是跪着一言不发。只听李沔依旧在高座上大吼大叫:“丞相畏罪,糊弄了你几句,你就信了?郑禁给你下毒,你就这么放过他了?胃病,呵,你当朕没看过太医院的医案吗!堂堂公主,千金之躯,被几个臣下拿捏着,你叫朕怎么放心?你有什么事,不能和朕说吗?”

李沔问着,脸红脖子粗的。他看着阶下跪着的这个不成器的女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李琳琅抽泣着,却不忘回嘴:“父皇这些日子都不疼爱儿臣了,儿臣就算中了毒,只怕父皇也不会管。”她哭得抽噎难言,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李沔见她如此,到底是心疼的,那些责怪她的话也说不出口了。他叹了口气,走下高座,来到了李琳琅面前,终于扶起了她。“傻孩子,”李沔说,“你叫朕怎么放心啊。”

李琳琅被李沔搀扶起来,却又向后退了两步,只低着头,问着:“父皇今日宣儿臣来,还有别的事吗?”

李沔无奈:“生父皇的气了?”

“没有,儿臣不敢,”李琳琅只低着头说,“儿臣还要回去养胃病。”

“你这孩子,”李沔的话语里又带了些急躁,“父皇也是为了你好。父皇总有一天没有办法再庇护你,到时候,你怎么办?父皇又如何能放心那些外人?你不得自己照顾好自己?父母都是为孩子考虑的,你怎么就不知道呢?”

李琳琅听了,知道是时候顺着台阶下了,再闹下去,只怕真的会闹僵。于是,李琳琅当即痛哭出声,几乎是号啕着唤了一句“父皇”,便扑进了李沔怀里。

李沔拍着她的背,叹了口气,又道:“你放心,那些和你结了仇怨的人,父皇会处理的。丞相畏罪,也该罚。朕的公主,千金之躯,不明不白地中了毒,此事决不能轻轻揭过!琳琅啊,你放心,朕永远是向着你的。”

李琳琅在李沔怀里点了点头,眼泪止不住地流。可她哭得实在是太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她本就虚弱的身体终于撑不住,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