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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终于……”伴随着哭腔,她只重复着这两个字。五年前她来到这里时,万万想不到竟会有这一刻。她等这一刻,不知等了多久;等这一刻,也等得太苦了。

“殿下?”门外传来了芷荟的声音,她也是一夜没睡。如今见荀旖走了,而房间里竟好似传出了哭声,便不免小心地问了一句。

“本宫没事,”李琳琅沙哑着难忍抽噎的嗓子,回了一句,“没事。”

她欣喜的很。

又是一碗杏酪

长安城里一向是不缺谈资的。武进侯的迎亲队伍被虞安公主府的马车冲撞,以至于丢了新娘子这一件事,在发生当日,便被传得人尽皆知。听说宁成伯震怒,又担心女儿安危,便带着人出门和武进侯在长安城连续找了好几日。可几天下来,冯晚晚的踪迹却是一点儿都没寻见。

这是很离奇的一件事。冯晚晚那大红嫁衣那么显眼,又是在长安城,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呢?但谁也答不上来。

很快,这事儿便闹到了御前。毕竟冯晚晚失踪一事,怎么看都和虞安公主脱不了干系。那马车,出现得实在是太巧了些。

但好在,老皇帝李沔也没说什么。他只是派了一队兵马协助找人,又给两家赏赐了些宝物安抚着,便再无他话。他甚至都没有传召李琳琅进宫问话,此事在御前便就这样轻轻揭过去了。

宁成伯冯黎自然是有苦难言,只得暂且认下,每日依旧四处寻人。而武进侯那边,也是出奇的沉默。反而是虞安公主李琳琅表现得认真着急的很,她在冯晚晚失踪第二日便也派出了一队侍卫,每日在长安城中大张旗鼓地搜寻,做足了阵仗。

“所以,为什么都没人来质问你啊?”荀旖和李琳琅同坐在撷芳园的饮露阁上,望着凌波池上戏水的绿头鸭,问着。

李琳琅只品着荀旖给她做的杏酪,半晌她才咽下口中杏酪,又放下勺子,回答道:“本宫做的疯事太多了,这只不过是其中一件,他们已习惯了。父皇又护短,自然没人来问。”说罢,她饮了一口茶。

“哦。”荀旖只应了一声,但很明显没听明白。她的注意力甚至都不在李琳琅的答案里,而是李琳琅身上。

说起来,她已经习惯听李琳琅用着那些称呼了。在她刚知道李琳琅和她一样也是穿书来的时候,她还很不适应李琳琅这样拿腔拿调地说话。可这不过才几日,她已经习惯了。毕竟李琳琅来这里已经五年了,有些语言上的习惯改不掉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这五年里,也不知她经历了些什么,言语习惯已经发生了改变,那么,其他事呢?

听见荀旖似乎没明白,李琳琅便又补充解释道:“荀旖,在这末世里,各人都有各人的生存之道。本宫目前的生存之道,便是依附于皇帝、装疯卖傻……谁也不会和一个得宠又跋扈的公主计较。一方面,他们会畏惧我得到的宠爱,一方面,他们又会轻视我,我对他们来说只是个又蠢又坏的公主,没什么威胁。我又不害人,只是偶尔发疯,或许会惹人厌,但最起码,不会引人忌惮,也不会引人记恨,还能有一些……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