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才能再见她呢?辛姮虽受了伤,可一点儿都顾不上伤势,满脑子只有燕渺。
想着,她叹了口气,有些事情还真是无解。正好手边放着些竹子纸糊布帛之类的东西,她顺手拿过,便趴在床边又做起了花灯来。
正做着,只见熠然走了过来。主君,吃些止疼的药丸吧,会好受些。熠然说着,捧过了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是一颗丹药。
不吃了,辛姮道,我犯了错,应该受着这罚。
她说着,手上动作不停。
熠然见了,便道:这是王上差人送过来的。她说,她就知道主君性子犟,肯定不会偷偷疗伤,这才送了这药丸来。吃下去,最起码不疼了。王上还是心疼主君的,毕竟主君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哪里舍得重罚。
辛姮听见是云方王差人送来的,这才接过那药丸,直接扔进了口中,生生咽下。熠然见她老实吞下了药丸,又见她手里不停地做着花灯,不由得问道:主君,怎么最近喜欢做花灯了?以前都是喜欢刻木雕的。
在凡间看到的小玩意儿,辛姮面不改色,答说,觉得这将军府有这东西装点,倒也不错。
熠然微微颔首,带着那盒子就要退下。辛姮见熠然就要退下,却忍不住开了口,道了一句:熠然姐姐,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她答应过她,不会将她的打算告诉王上的。辛姮本也知道,她不该将那些打算告诉熠然,可她如今还不是什么正经将军,她能差遣的人不过一个熠然而已,涂蔷归根到底也是受熠然管辖的。而熠然,从名义上来说也并不是她的下属,她只是她母亲的旧部。如今云方还没有新的镇国将军,熠然也只能听命于云方王。
的确。熠然应了一声,停下了脚步。
辛姮看了她一眼,又叹了口气:罢了,忠于王上,也没什么。是我自己动了歪心思,幼稚的很,该罚。她说着,又只摆弄着那刚刚成型的花灯,她才扎好骨架。
熠然沉默良久,沉默到辛姮几乎以为她已离开了她的卧房。可在这一片沉默之中,熠然忽然又开了口,道:我的命是你母亲救回来的,我此生只忠于你的母亲,我只会做她希望我做的事。而你母亲,她对王上忠心耿耿。
姐姐说得对。辛姮淡淡地应了一声。这些话她不知听了多少遍了。放眼云方,所有魔族无不感念着已故的镇国将军辛碣,她虽只活了三百多年,可这三百年里,她战功赫赫。是她带兵击败了最难打的焱庚国,为云方王统一了魔界;也是她破了古音之口,为云方国打通了向外的通道可这样一个威名赫赫的大将军,却有着一个凡人夫婿,还生下了一个不中用的凡人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