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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葬的几人只呆到月升日落便结伴离去。偶尔几声枭鸣与风声占据村寨。

片刻后,一处临近寨子口的吊脚楼下钻出一个有些狼狈的身影。姜深双手抱着相机,狠狠呼了两口气:“不愧是专业的,够敏锐!”

他埋头检查相机里的素材,确认无误后一头钻进深林。

“cut。过了,今天先到这里,大家辛苦了。”

周沉放下喇叭,廖嘉宇坐在一边,环着手机,情绪不高。

“廖……”

“哎,别叫我。”廖嘉宇把剧本塞进周沉怀里,“你这是下套框我呢。”

“套在何处?”周沉抱着剧本,表情淡淡,丝毫没有算计得逞的模样。廖嘉宇看他这个样子就习惯性咬牙。

贺执的平烨烛演得天衣无缝,出场时满溢游离在山间的孤独与神秘,与石阿伯的对话又将他拉至现实,变为传承将失的匠人。

朴素衣装与神秘华贵的铃铛香囊就是平烨烛的缩影,他做得事情庄严沉重,而他的人却又普通脆弱。

廖嘉宇本觉得贺执这张有些精致的脸与平烨烛不符,但一趟戏下来,容貌完好地融入平烨烛这个人物当中。是镜头艺术美的一部分,也是故事美的一部分。

这么相比起来,姜深在前半部分剧情中从人物复杂程度和服装元素上就输了一大截。纵使郑元有灵性,也比不过贺执带来的视觉震撼。

“你真是不打无准备之仗啊!”廖嘉宇摇摇头,问,“铃铛这个元素,什么时候加上去的?”

周沉正在整理怀里乱成一团的剧本,听到廖嘉宇的提问手指停滞在纸页间,一不留神被划出一道口子。

“嘶。”

“哎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吧!走什么神呢?”廖嘉宇朝场务要来创可贴,转头事恰好瞥到了远处正在卸妆的贺执。

为了保证拍摄顺利夹金丝的布带缠了许多圈,卡在足踝,手腕与腰间。将轮廓狠狠裹住,虽然衣着严密,那些繁复的花纹与华贵装饰依旧能带来禁忌的美感。

廖嘉宇深耕文艺圈多年,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什么风格的镜头适合什么样的人。

贺执具有可塑造性,也具有局限性。他总是更适合那些游走在边缘的,一碰既碎的形象。

塞着驱虫药版响不响的铃铛适合他,劲瘦躯干上坠着的复杂饰物也适合他。

廖嘉宇再回头看看周沉,若有所思。

“只是刚好想到了。”周沉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回答。

“嗯。平烨烛的确挺配这种东西。又或者说,贺执很适合这些东西。”廖嘉宇敲敲拐棍,促狭道,“怪不得敢拿贺执和我比郑元,萍水相逢可比不上惺惺相惜啊。感情上我可比不过你们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