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明星快步走到她前面,拦住她,肯定地说:“因为你和他一样变态。”
也许是知道自己这句话招人恨,说完就开了门溜了,留下一脸茫然的景致。
罗姐是景致的上司,按例和她汇报工作情况。
她们站在酒店大堂,罗姐听完后满意地点头。
她对着身后还没走的几个实习生夸赞道:“景致在gre已经工作五年,一直很出色,你们要跟着她好好学学。”
几个实习生拖着长音笑道:“知道了。”
姚助理从酒店门口小跑着过来,对着景致耳语道:“程先生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声音虽轻,但隔得不远,大家还是听到了。
景致的脸色刷地变白,气氛都胶着起来。
罗姐替她铺台阶:“啊呀,我都忘了,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快点回去休息,好好过周末。快回去吧。”
“好好好。”有眼力见的实习生附和。
景致微弱的声音混在人群里。
京城的春天什么时候来啊。
天空又下起了白雪。
景致从大堂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就是见到了这幅雪花飘落纷纷扬扬的场景。
如乱梅堆絮,扑了她一身。
程寄的车就停在对面车道上,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压在明亮温暖的车窗,在黑夜中也发着光。
很像是深冬中映着光亮的小木屋,烛灯朱幌。
总让她无端地想起小时候学过的那句诗。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只是不知是不是她的归人。
她脱掉了大衣,挂在右手,沉思。
在风中站立了一会儿,呵气成白烟,鼻子红彤彤。
她叹息,可惜只是青山不语,残门当月,并不是什么温暖窝,当不得真。
景致轻轻晃了晃脑袋,晃去不合时宜的遐思。
直到身上的气味散去。
她乘着风雪,走入夜色中。
除了一定的洁癖外,程寄还喜欢寂静。
像他一些爱玩的同龄朋友,夜夜眠宿于酒店,或者就近租赁,方便玩乐。
但程寄的住处位于城西,绿化面积广,别墅独门独院,通体白色,仿佛被丛林围绕。他买下这套房子的时候就是图清净。
当时物业带着他们两看这房子的时候,夸下海口:“程先生,程太太,我敢打包票,整个北京城都找不到比这更安静的地方,就算邻居彻夜开轰趴,你们都听不到任何声音。”
程寄听着皱了皱眉。
景致知道他是觉得面前的人太聒噪,而她是因为“程太太”这三个字臊得垂下目光。
在景致看来,这房子哪哪都好,只是远离人间烟火,太过冷清。
不过,倒是挺配程寄这个人的。
和她第一次见到程寄时候的感觉相仿。
也许是知道主人快回来了,别墅的灯早已点亮,灯火通明。
夜阑人静,在夜幕的衬托下,白色的别墅如同马提尼酒杯中漂浮着的冰块。
景致跟在程寄身后,越走越近。
“景致,你说那个女人是怎么想到用这样愚蠢的一招,竟然来我房间脱衣服?”程寄往前走,无波无澜地问。
只是语气居高临下,很是看不上那样的把戏。
景致的心无端端地一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让她想起很久之前的事,那时候她毕业半年有余,还没找到什么像样的工作,身上更是没什么钱,和朋友挤在一间破旧的卧室。
每天不是为了生计奔波,就是苦恼父亲的医药费。
在这样困窘的情况下,程寄不仅给了她一笔钱,而且还有gre的工作和体面的房子,解了燃眉之急。
在某种程度上,她和那个女明星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景致转身把大门关好。
思量了一会儿才说:“她或许想要更好的资源,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