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储不是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清醒地沉沦下去的,像是一座主动融化的冰山。
他想了想,真挚地说道:“嘉叔叔,这是我的考量,请你不要迁怒我爸,我爸非常稀罕你们之间的友情。”
“怎么会?你说的是实话,把我为数不多的愧疚感都勾了出来。”嘉士泽越看程储越满意,他笑着长吁了一口气,“嘉蓄惦记了你很多年,我一直没有看出来。第一次知道的时候,我没有同意。
老朋友的儿子怎么了,嘉程集团的继承人又怎么了,男人就是男人,就算是天仙也不行,我不可能同意我儿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而且还是一个比他大十岁,聪明绝顶的男人。”
“不过很快我就想明白了,他是我儿子,他喜欢谁,和谁在一起都是他的自由。
这么多年我在商场上争来争去,争的就是这个权利,争的就是这个自由。
只要他喜欢,什么自由我都给的起。”嘉士泽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何况,你还出色的让我难以想象。这是我纳入家族信托里的一部分公司,我取出来,送你,当作你们游戏里的筹码。”
程储接过文件翻了翻,里面的公司都被细致地筛选过,全都与嘉程集团主营的业务相关。
“这是在一起十年后的,”嘉士泽又从抽屉里拿出几份文件,“这是二十年后的,这是三十年后。”
程储轻轻勾了勾嘴角,“这算股权激励吗?”
“不算,我要回报的,每年拿净资产的20分红给嘉蓄,亏损,按照去年同期补足。” 嘉士泽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这是嘉蓄的私房钱,全由他自己支配。”
“我需要时间考虑。”程储沉思片刻,“嘉叔叔,说了那么多,你还愿意他和我在一起吗?”
“当然,”嘉士泽笑了笑,“你也小心,他想要什么,我都会帮他的。”
两人达成暂时性的一致,程储起身往门口走,走到门口,突然停住身体,问道:“我大伯一家怎么样?”
“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该有的代价,”嘉士泽眼睛都不眨一下,“十六年,又没过诉讼时效。”
程储点了点头,“我希望不要公开审理。”
“放心,”嘉士泽笑得很开朗,“你我都是一家人,顾着你的面子的。”
出了书房的门,程储倚在二楼的栏杆上,看见挑空的客厅里,嘉蓄正在和他爸他妈说话。
那表情,简直就快喊爸爸妈妈了。
嘉蓄有预感哥哥出来了,他抬头冲着程储笑了笑,想起正事,“都是我不好,我冤枉哥哥。”
就冲那表情,无论嘉蓄说什么做什么,在程先生和程太太的眼里,都像极了一个楚楚可怜的受害者。
所以,程储走下楼,把他拉到一旁,“你还是别说了。”
“我一定要证明我们是两情相悦的,绝对不是你的单方面的强迫我。”嘉蓄义正言辞地说道。
“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在船上的蠢事说一遍。”程储威胁道:“你想听装失忆,偷东西,还是人格分裂?”
嘉蓄本来还挺高兴,一听说要公之于众,顿时有些羞恼,“不准说。”
“那就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