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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不服,她不愿,她的一生不该如此!而这不服不愿不该,足以让她做下接下来的事了。

“不办了。”韩嫇用那嘶哑的声音艰难地吐出了这三个字,可话音落下她却红了眼。她放下了笔,又将那落了一点的纸一把抓起狠狠撕碎。

她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会如此舍不得那一身男装。因为,唯有在她扮成韩三郎时,她才会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多年的操劳不是空耗心血。仿佛,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所有的结果也都回报给了自己。唯有在她穿上男装之时,她不是为谁而活。

她不得不承认,她是自私的。她想要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

“小姐?”下人十分疑惑。

“韩三郎没有死,”韩嫇说着,看向了那下人,“他可以活着。”

下人听了这话,神情错愕。这小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说出来的话,竟让人听不懂呢?

只见韩嫇站起身来,努力说道:“让外边的人都停下吧。三郎的消息,谁都不许往外传!若有外传者,我必严惩之。”

“小姐?”

“从今以后,”她嗓子痛得紧,但好歹还是发出了声音,“我便是韩三郎。”

她要为自己活。

“她没有发讣告,而是封锁了消息,让府中人打造了一口薄棺,安置了韩三郎的尸身。后来,那口棺材被她藏到了后院地窖,很多年后,才终于下葬。自那以后,府中也再没有买过新的奴仆,那些仆人早在她父母去世不久时便被她筛选过了一次,留下来的,都是她可以信任的人。而且,她假扮得真的很像!一举一动,全然看不出一点儿女儿家的模样。也因此,这秘密一直不曾外传。若不是那年府上遭了贼,那贼又将这事拿出去乱说,我也不会那么早发现。”土地祠里,陈阿鹊如此说。

外边的雨依旧很大,雨声喧哗,显得这土地祠里格外宁静。崔灵仪坐在草席上,静静地听着陈阿鹊的话。癸娘则立在她身边,握着木杖,低垂着眼,面无表情,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说起来,那地窖入口,正对着她书房东边的窗子。只要她开窗,她便能看见那地窖……”陈阿鹊说着,顿了一顿,“我第一次见到,她这般的女子。这般果断、决绝。”

崔灵仪虚弱地坐在地上,也默默点头。有这想法的女子或许不止韩嫇一人,可真敢这么做的,或许只有韩嫇了。

“不过,她也没有那么小心,”崔灵仪评价着,“不然,她也不会教你读书了。”

陈阿鹊笑了:“这便是她让我喜欢之处了。明知可能的后果,她还是会做……她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也是个很有志向的人。只可惜,这世道容不下她的志向。她只好身体力行,能做什么,便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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