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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博安虽然是个浪荡公子,但这屋里陈设倒还布置得有模有样,像是个读书人的屋子,琴棋书画、笔墨纸砚,样样俱全。崔灵仪一样一样地看过去,却忽然一愣:她看到了一方铜雀瓦砚,瓦砚上刻有桃花一枝。

她认得这瓦砚。当年姜家即将上任,她父亲便送了一方瓦砚给了姜家。崔灵仪是绝不会认错的,因为,那桃花图样,是她母亲亲手所画,又交付匠人雕刻的。而今,那瓦砚正安置在田博安的书桌上。

癸娘所言果然不假,城南果然有线索。

崔灵仪看着那瓦砚,眼泪忽地落了下来。她连忙坐起身子,又将这屋顶的瓦片盖好了。幼时的一切已渐渐远去,不曾想,今时今日,她竟还能见到旧物。只可惜,此时已然物是人非。姜家被问了罪,家中儿女下落不明,自家也只剩了她独身一人。天下,说乱也就乱了。儿时以为的天下太平,不过是风雨飘摇前最后的安宁,而孩童没有见识,竟错以为那才是天下本来的模样。当真是……无知。

崔灵仪想着,将眼泪擦了又擦,这才又抱起剑,纵身一跃,向王五哥的宅子方向飞跃踏去。暮色沉沉,崔灵仪稳稳地落在了宅院中,而王五哥已等候了她多时了。

“哎呀,崔姑娘,你怎么才回来,我听说城南那边死了好多人,担心了好久。癸娘没回来吗?”王五哥问着,又看了看崔灵仪身上混着尘土的血迹,猛然反应过来,“不会,是你……”

“人是我杀的,”崔灵仪直截了当地承认了,“他们现在已经去报官了。不过你放心,按照官府的速度,他们不会这么快追查到这里。我不会拖累你,天亮我便会离开。只是这最后一夜,你怕是得帮我办些事情。”

王五哥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又坚定地点了点头:“姑娘救命之恩,王某一直铭记在心。姑娘所有需要的,尽管说来。王某万死不辞!”他说着,竟对着崔灵仪行了一礼。

崔灵仪无奈一笑:“万死不辞还是免了,我也用不着你拿命来报恩。我只是需要你帮我做些事情。”

“姑娘请讲。”

崔灵仪点了点头:“第一,我要一身干净衣裙……要男装。第二,帮我打听一下醉春楼里的桃根桃叶是何来历,有无仇家。第三,再打听一下田博安平时里的行踪。第四,我要你去一趟醉春楼……”

“那可使不得!”王五哥一口回绝,又讪笑道,“崔姑娘,虽说我家娘子去得早,可我向她保证过,今生绝不踏入那等地方……人贵有信,我如何能失信于她呢?前三件事我都办得,只这最后一件,不好办啊。”

崔灵仪听了,若有所思,又微笑道:“也好,你有自己的坚守,我不勉强你。”她说着,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癸娘,想去探探醉春楼里的布局,好救她出来。可惜我如今分身乏术,而醉春楼的人怕是都认准了我的脸,再想混进去,怕是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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