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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父握了握手中的镐头,吞咽了一口口水,却又看向了小李哥。“你也只是个外地人,”杨父说,“此间之事,可以与你无关。”

这话的意思于小李哥而言,再明显不过了。他没办法掺和此事,即使此事就发生在他眼前。若是闹大了,有几人会信他所说的话?到时候,难保他不会被泼一身脏水。更何况,此人之父也是个七品官员,儿子又在洛阳国子监,就算他家如今拮据了点,到底也还是有人撑腰的。一个小小的七品官,也足够压死他这微不足道的贩夫走卒了。

事情绝对不能闹大,他还要做生意,赡养家中老人。他要清清白白平平安安地离开这里,不然,老家的一大家子,便都毁了。

他想着,又低头不忍地看了一眼淑娘,却对杨父说着:“我明白,此地天南海北的人都有,鱼龙混杂。”他说着,嘴唇发白,却又行了一礼,道:“杨公放心,我今夜,从没出来过。”

他说着,行了个礼,便要离开,却又被杨父叫住了。“急什么,”他将那沾了血的镐头直塞进小李哥的手里,“人还没埋呢。”

“你!”小李哥此时是真急了。杨父此举,明显是要拖他下水!

杨父却十分镇定,又指了指自己:“要么,埋一个;要么,埋两个。你方才到我家时,还惊动了我家夫人。若埋一个,今日之事,便再无人知;若埋两个,谁都会想到,是你。你以为,自己逃得掉吗?”

小李哥愣了愣,又看了看地上奄奄一息的淑娘。被镐头砸破了头颅,纵使还剩了一口气,但谁都知道,她活不成了。于是,小李哥终于叹了一口气,眼睛竟湿润了几分。“淑娘啊,”他蹲了下来,帮淑娘合上了双眼,“对不起。就当是,让你入土为安了。”

小李哥说着,站起身来。在暴雨中,他用力挥动着镐头,挖动着被雨水浸泡松软了的土地,面朝黄土背朝天,勤勤恳恳,一刻都不敢懈怠。

“杨公,”他的坑已不知刨了有多深,“今日之言,还望勿忘!”他说着,收了手,回头看向杨父,手里却紧紧握着镐头:“可以了。”

杨父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地上的淑娘。小李哥却半点动作都没有,依旧紧紧握着镐头,面向着杨父。杨父见了,无奈叹息一声:“你们商人,就是鬼心眼子多。”他说着,俯下身去,将淑娘拖着,丢进了土坑里。

“埋吧。”杨父大手一挥,说。

小李哥应了一声,便又拿着镐头俯下身去,将坑边积土,一点一点地推了下去。天将明未明时,雨还未停,这里的地,却已如往常一般平整了。

杨父踩了踩脚下的土,甚是满意,微微点了点头。他又向小李哥伸出手去,指了指他手里的镐头,又勾了勾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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