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的忍耐到了极限,无法克制的甩开,准备离开这个疯子。
林瑶本就陷入了虚妄的执念中,脚步漂浮似的站立,手被甩开时的力量连带着整个身体摔倒在床边,鲜血从双腿之间渗出,嘴里依旧重复着那句话
身体霎时如坠冰窟,赵青蹲坐在地上扶起林瑶,手上沾满了鲜血。
病房门被大力的推开。
“怎么能摔倒呢!怎么能摔倒呢!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手术室外的赵乾耗着短发,来来回回的踱步,焦急与担心化作了怒吼与质问。
背靠着雪白的墙壁,赵青直直的站着,双目失神,说不出一句话。
即使厌恶,她也没想过伤害,只想远离,但也的确是她直接的造成了林瑶的摔倒,手上的鲜血已经干透,但赵青总觉得它在顺着手臂向上蔓延。
恐惧与愧疚,时而单枪匹马,时而合二为一,让人窒息。
赵乾、赵振以及江梅三人的目光,让赵青无处遁逃,她好几次尝试着张开嘴巴却没有发出声。
“老同学很久没见了,可能聊得太兴起,林瑶刚起身的时候就没站稳,怪我们没能看护好。”
目光被声音引过去,姜欣不动声色的握着赵青的手,愧疚的说着抱歉。
“就不应该来的,我要是再坚持一下,不听她的,也就不会这样了。”赵乾坐在手术室外,冰冷的长椅上,手颤抖个不停,看向姜欣和赵青的目光难掩怨怼。
手术室里的灯一直亮着,偶尔有护士来往,所有人的心都揪着,期盼的目光追随着医护们忙碌的步伐。
约莫过了4个多小时,赵乾心慌到坐立难安,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匆匆出来的护士身上,紧拽着护士的衣袖不松手,焦躁的问询:“医生,医生,我太太怎么样?”
护士本不想理会,看到赵振的脸想起了手术前领导交代的话,表情凝重的解释:“产妇大出血,但我们院最好的产科医生陈主任正在竭尽全力,请家属们放心。”
说完又急忙扎进了手术室。
倚靠在墙壁上的人在听到大出血的那刻,感受到了血液逐渐凝固的冰凉,背部贴着墙壁滑落,最终蜷缩成一团。
10岁那年,乔敏就是被这样夺走了生命,现如今,又是她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赵青不敢想象,如果林瑶,那她怎么面对堂弟,怎么面对姜欣,她又将如何自处。
手术中的灯突然灭掉,所有人的神经绷紧。
“手术很成功,母女平安。”陈主任走出手术室,摘掉口罩,鬓角的白发被汗水浸透,“恭喜了,赵校长。”
赵乾、赵振、江梅以及大伯、大伯母围在手术室的门口,赵青没有上前,隔着缝隙看到医生笑着的脸和说话时颌动的下巴。
把热闹和喧嚣留给别人,松懈下来的赵青麻木的被拉着离开。
水流冲刷着干涸的血迹,指缝和手掌纹路被另一双手耐心的揉搓,洗手池由深红变为粉红最终重新回归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