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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发生了几件事:生明羽前,为了安心照顾孩子,也为了明理的身体,她向公司提交了辞职报告,离职后没几周,第二轮裁员接踵而至,两个销售部合二为一,美其名曰,优化。同事安慰说,你若留下,也是凶多吉少。因她已经抽身,话便敞亮许多,一个弯子都懒得绕。永毅那边也有变动,远远看一眼,是稳中有进,从主任升到副教授,凑近了,才发现平稳的水面底下,处处是暗礁,稍有不慎就要翻船。

大学时代的朋友登门拜访,与她聊起各自的生活轨迹。她说,没想到最后,女性还是要回归家庭。早知如此,何必大费周章,去做管理职位候选人。这是气话。朋友当年进了东电公司,直接被分配到计划部调查科做后勤工作,自然知道她的苦衷。于是移开目光,打量她们窗明几净的家,又俯下身去抱起摇篮中的小女儿,说,也挺好的。

另一件没想到的事情是明理的病。那时她弟弟夸下海口,说跟他干几天活,在野地里跑跑,体质就好了。吹牛而已,她本来也不抱希望,只是放任明理去玩。暑假过完,小姑娘皮肤晒得黑黑的,眨着一双大眼睛看向她,颇似山里跑出来的小兽。带去医院做常规检查,各类指数都正常,倒是让她吃了一惊。不敢确认,又带去东京,辗转找到心血管方面的知名专家,对方说,应该只是小儿良性室性早搏,不是病毒性心肌炎,也不会导致心衰。长大了,体质好了,自然会痊愈。

于是高高吊起的心,终于落回原位,于是才想起要骂先前误诊的医生。明理茫然不觉,还抬头问她在说谁。来年夏天,依旧按照约定,送明理回青森老家,任她漫山遍野地乱跑。跑着跑着,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小跟屁虫,走两步,摔一跤。扶起来三秒钟,又摔了,还染上哭腔。于是只好蹲下身去,把人抱起来,哄着去看表哥下水捉鱼。

午后两点的太阳将山泉晒得温热。水流破开石浪,日夜冲刷,将大石块分为鹅卵石,滩底一片细沙,迎着阳光温柔地闪烁。水声溅溅,不知不觉,两人都长大了。

立海大附属初中招生考试,明理拿了第一名。红榜张出,亲朋好友和认识的家长都来道贺,见了藏在她身后的明羽,总要问一句,姐姐第一名,妹妹是不是也要第一名呀?

坊间总有这样的说法:姐姐东大,妹妹早大,或者姐姐东大,妹妹庆应,仿佛考学校是菜市场里买白菜,任君挑选一般。每到这时,做母亲的都得摆出笑脸,谦虚几句,再引开话题。其实呢,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清楚不过。这个大的,是生性要强,事事争先,无需担心,反而还能寄托希望的;这个小的,则玩心更重,却也不敢胡来,既要推一把,又不能给太多压力。也好,她和永毅说,大的远走高飞,小的就留在身边——当然,还是要看她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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