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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滔不绝的白鸟突然打住。她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诶?”

“开玩笑的。”学姐单手撑着下巴,抬起头来看她,原本下垂的眼尾被眼线笔一勾,整个儿往鬓角飞去,显得神采奕奕,“其实还挺多的。东门那边的平房,科技楼顶楼西侧的天台,网球场边上有一排废弃电话亭,门反锁之后,外面的人根本看不清磨砂玻璃里面在做什么,放开嗓子哭,也不会被听见。”

白鸟楞头楞脑地点点头。学姐眉毛一扬,说辛苦了,问她最近怎么样,放了学要不要一起去买蛋糕,又说回头把录音稿整理好交给她,宣传部经费不足,她可以去二手网站低价购买音频转写软件的会员,还说写完之后要拜托她返稿,注意只能就事实性问题提出修改意见……她到底段位太低,没聊几句,就被海量信息绕晕了。

于是也就忘记了那些没头没尾的话。像是水族馆里表演节目的海豚,突然冒出来,顶起皮球,眨眼便一头扎进水面。只剩下波纹圈圈扩散,刻舟求剑一般,标记着有什么东西曾经存在过的事实。

后来白鸟曾不止一次想过,那到底是什么呢?

复读班的稿子登在五月中旬的校报上。一时间所有人都在讨论。白鸟推开教室的门,几个女同学围上来,指着记者栏的“白鸟翼”问,这个人是她,还是同名同姓的人。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说就是我,大家哗然,说原来稿子是你写的啊!

“不是的,主笔通常放在记者栏第一个。”她轻轻取过校报,抚平褶皱,“是我们早川学姐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