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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恍如隔世,却也实实在在是隔世。迟归再看到这个人时早已没有当初的悸动与欢欣,只有无能为力的酸楚。

重生归来,他一直避免和那两个人见面,不息山再大也不过如此,早晚有一天会再碰面。

比如现在。

迟归看向对方的眼睛,道:“师姐。”

陆之宜一愣,有些淡漠的神情微变,仅过须臾,她露出浅浅一笑:“之前听说你受伤了,怎么样,现在好全了吗?”

迟归嘴角轻挑,有些好笑的看向陆之宜:“师姐当时不是在场吗?我伤势如何师姐应该知道的。后来不是委托师尊给我送药,说起来我还没感谢师姐。多谢师姐。”

迟归这话说得颇有些刻薄,绕是陆之宜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和自己说话,不由得有些尴尬。

陆之宜哽了又哽,道:“阿迟,你我已生分至此了吗?”

迟归听闻这话差点笑出来。

说相信我的是你,后来说不敢相信我会变成那般的也是你,说我罔顾人伦,心如蛇蝎更是你。是你先走开的啊,怎么能说我和你生分呢?

但表面上,迟归露出得体的微笑,款款而言:“师姐想多了,你永远是我最敬重的人之一,不会变。”

陆之宜哑然,一时无言。

迟归望向远方,见风过山,树微荡。不知怎的忽然有许多困惑,他又看向陆之宜,问道:“师姐觉得,沈师弟的玉佩是我拿的吗?”

陆之宜微怔,不明白他为何过了这么多天想起来问这个,但还是答道:“忘尘师叔不是已经替你洗脱冤屈了吗?自然不会是你。”

迟归恍然,道:“我明白了,师姐。”

说完,他微微颔首,便算是道别了,随即转身离去。

总是不甘心,总是想知道结果。

前世无人为他洗脱冤屈,陆之宜说:“阿迟,你怎么可以这样,那玉佩是沈师弟母亲的遗物。你纵使再喜欢,也不该行盗窃之事。”

如今亦是,若是宁忘不为他辩白,结果与往日无异。

他又想起宁忘,这半个月总是对他嘘寒问暖,几乎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他不是没想过宁忘会不会和他一样,也是重生。但很快被他否定了,若是宁忘重生,决计不会关心他照顾他,没有一剑刺死算他没反应过来。

现如今是为什么?当真是的确是查出罪魁祸首不是他才这样的吗?

迟归抬起头,正好看到高台上与旁人相谈甚欢的宁忘。论长相,宁忘算得上是个中翘楚,万里挑一。气度亦是惊为天人,一身月白华袍,端的是清风月朗,皎如月兮。

一如初见。

但那些记忆早已抛却在历史尘埃中,无迹可寻。

迟归看着,一时陷入情绪里,直到旁人递给他一册名单,是几位仙尊为弟子抓阄出来的抽检名单,已经整理好了,那人有别的事,委托迟归交给忘尘仙尊。

迟归握紧那名单,抬步朝前方走去。

宁忘正在和旁边一位别派掌门聊天,不知聊到什么,笑得甚是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