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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雪的气息扑面而来,司予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如同一只懵住的猫,一动也不敢动。

这个算不上拥抱的拥抱一触即逝,像是克制到极致后划开的一道发泄口。

两秒之后,秦夺已经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纸杯。

病床被重新放平,纱帘被晚风拂动,海水在白色的墙壁上漾开涟漪。

司予睁着眼睛躺在那,听到秦夺低沉的声音从几步之外传来,粉饰太平:“再睡会儿吧。”

点火

挂瓶里的点滴还剩一半没有打完,病房里开着空调,冬夜的寒意透不进窗户。司予在脑海里回味着刚才那个无比短暂的拥抱,一时间有点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

他没什么至亲至爱,小的时候司寒弈一直把他当做一个培养皿,而母亲……母亲大多时候精神状态都不算太好,他被孤零零地困在那栋老旧别墅里,几乎很少得到什么与“温情”有关的肢体接触,不论牵手拥抱,或是亲吻。

他盯着天花板,轻轻眨了一下眼睛,取下氧气罩,低声应道:“我睡不着。”

秦夺躺在一旁临时拿来的军用床上:“怎么了?”

“这个姿势会压到伤口,疼。”

秦夺沉默了片刻,难得地没有拿话来噎他。

他坐起身,问:“那怎样才不疼?”

“不知道。”司予想了想,说,“陪我说会儿话吧。”

秦夺:“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说话,应该好好休息。”

司予轻轻笑了起来:“我已经休息了整整两天了。反正你也睡不着,不是么?醒着也是醒着,不如聊会儿天,说不定一会儿就困了。”

他说着顿了顿,自顾自率先起了个话题:“在病毒世界里,你最后开的那一枪,打中了吗?”

秦夺沉默片刻,开口时似乎压抑着某种浓烈的情绪:“没有。那个npc在子弹击中他之前突然消失了。”

“这样啊。”司予了然道,“那也没什么,反正就算你打中了,他多半也不会死。”

这一次秦夺没有再应声。黑暗里二人的呼吸声都很浅,空调里安静地吹着暖风,秦夺重新躺回床上,无声地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后,终于开口问道:“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帮我挡那颗子弹?”

“嗯?什么为什么?”司予无所谓地笑笑,“不想让你死,这算原因吗?”

秦夺下意识捏紧了被角,语气沉了下去:“那你自己呢?”

“唔,”司予再次试图忽悠,“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活得好好的。”秦夺将这几个字放在舌尖掂了掂,似乎是极低地嘲了一声,话音里带上了不自觉的戾气,“你知道自己一晚上被下了四次病危通知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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