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1/2)

「抓紧,不要失散!」

雪子抓着洛奇的左脚,林大力抓着他的双手,三人连成一线,在接近太空的半无重力状态下旋转滑翔。升降机瞬间变成一小点。

「ayday,ayday。」林大力用通话器发出求救讯号,但没人回覆。

天上的星星,好像很遥远,又像触手可及的点点萤火虫。

「没人知道我们在这里,怎办!」雪子惊道。

「我们要保持镇定,雪子,你的物理学最好。我们现在在哪里?」

一想到科学,雪子略为平静下来:「我们在太空站的高度,下坠的速度不快,应该可以围绕星球一转才跌进大气层。但我们的轻便太空服只剩下三小时的氧气。」

「我们打开头盔的灯,说不定会有人发现我们。」

「不要放弃。看,太空多浩瀚。我觉得跟神很接近。」林大力乐观地道。三人继续在太空旋转。

过了一会,传来雪子的哭泣声。「你怎样了?」洛奇向下望,见头盔内的雪子脸容扭曲,很痛苦的样子。

「我的右手扭伤了,很痛,快没力气了。」

洛奇向前望:「大力,我动不了,靠你!」

林大力马上一步一步爬下洛奇的x口,然後双脚。他伸出粗壮的手臂,一手抓紧雪子右手手腕,另一只手马上抓住洛奇的脚。

可能林大力无意中碰到他口袋里的通行证,两只火凤凰的影像忽然从洛奇的x口飞出。未几,黑暗中有一个绿se的物t由远而近。

「凤凰号!」洛奇冲口而出:「火车也可以上太空。大熊议员,我真佩服你!」

上了凤凰号後,电子医师用超声波替雪子按摩x位止痛。这时刚日出,三人看着脚下的撒科拉,像一颗纯白无瑕的珍珠。雪星球,他们的家,是那样美丽不可方物,清雅脱俗。

「听讲地球以前像一颗蓝se的波子,和撒科拉一样美。」洛奇道。

「可惜现在大部份的海洋都变得暗淡无光。」雪子道。

「所以我们一定不能让撒科拉步地球的旧路。我们一定要ai护撒科拉,就像我们的母亲ai护我们一样。」

ai国草案投票日,项飞龙将军和他太太苏菲亚亲自来立法局作最後游说。大ai党是以人权和大aijg神建党的,洛奇和周维新绝不容ai国草案通过。他们已获得二十四名大ai党议员口头上支持,三名议员也不同意六岁小孩强制x军训的条例,剩下二十三名自强党议员虽不断用传媒夸大铁巴达人的威胁,以提高草案的民意,但拿不到议员的三票,也只会徒劳无功。

经过一星期的激烈辩论,离投票时间剩下十分钟。项飞龙上台发表最後意见。他环顾四周,双目发出jg芒,振振有词道:「各位和我差不多年纪的议员,经历过特区开发时的七年之战。你们应该不会忘记铁巴达人怎样凶残。」他指一指面上的疤痕:「我全身多处伤疤,都是拜他们所赐。周副,你当年是我的上师,战无不胜,是铁巴达人最惧怕的战士,他们怎样对付你?如果不是他们卑鄙的暗杀手段,你太太和五岁的儿子应该还很快乐地生活着吧!」

周维新眼神闪过一丝哀痛,然後肃容道:「多谢将军关心。和草案没关的事,无须再说。而且,当年铁巴达人根本不知道我和家人会去太空城。他们只是以太空城为军事目标。」

洛奇也是心中一檩,周副自小看着他长大,但他也不知道他有这样的过往。

项飞龙冷哼一声:「你肯定他们不知道?好,就当是这样。」顿了一会,续道:「对於年青一辈的议员,你们可能没尝过早上不知晚上能不能活着回家的心情;深夜的电话是不是新婚太太临si前打来!回到母亲的家,那里会不会已被炸为平地?」

他用凌厉的眼神接触几个二十来岁的议员的目光:「但我保证你们,如果我们不先发制人,装备好自己,这将是我们的未来!」

张士良议员呸一声:「我真的好怕。老项,我劝你不要老活在四十年前,做人要向前看。」

项飞龙眼神闪过一丝杀机:「肤浅!我吃盐多过你吃米。」

墙上的萤光幕开始显示投票结果。过了一会,数字停留在二十三票对二十三票。周维新大吃一惊,四名年青的大ai党议员竟迟迟还未投赞成票!他对其中一名文质彬彬,戴着银丝眼镜的议员说:「许东健议员,不要受恐惧手段影响,我们要做对的事。fearnothgbutfearitself」

许东健站起身,道:「周副,我们不是一时冲动,我和其他三位新选议员商量过一段时间,我们很感激大ai党给我们事业上的机会,但我们不能不为特区的妇孺小孩着想,所以我们决定,改加入自强党。」

「什麽!」洛奇简直不能相信他的耳朵。

就在这时,洛奇的特首直线电话响起,墙上的萤光幕出现外交部长的影像。他说:「特首,铁巴达特首有急电。」

「请接上。」

萤光幕出现一个秃头的魁梧大汉,两边太yanx微隆,双目不怒而威。他斩钉截铁道:「我们的运输舰在哪里?」

洛奇道:「欧yan特首,是不是有些误会?你们的运输舰出了意外吗?」

「我们的运输舰从智能合金矿起航往铁巴达星不到两小时便和我们失去联络。」

「会不会是太空海盗?」

「洛奇特首,我们有四艘护航舰!你爸爸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你不知情,但你身边一些小人便很难说。」

项飞龙砰一声拍了桌面一下,怒道:「你们的运输舰不见了只怪你们太自大,与我们何g?」

欧yan特首望也不望项飞龙,冷然道:「我要求你们四十八小时内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们不能接受这样单方面的威胁。就算我们帮你,也需要你们的合作和更多资料。我们根本不知道船在哪里。」洛奇坚定地道。

欧yan特首的眼神闪过一丝迟疑,好像有难言之忍:「四十八小时!」萤光幕变回投票的数字。

项飞龙道:「我现在就调三十艘战舰回来,看他还有什麽废话说!」

「不!我们不要将一场误会化大。请空军马上派出搜索队,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线索?」洛奇说。

「对,我们要全面了解情况,才能作进一步的决定。将军,明早七时在堡垒再开应变会议。」周维新道。

堡垒的会议室内,洛奇和其他内阁成员整晚没睡,讨论每一个线索。

「从情报所得,铁巴达运输舰是在c51彗星带失踪的。」周维新道。

「又是彗星带?」洛奇不其然想起失踪的爸妈。

「科学部用来搜索洛骏辉特首的卫星已改为追查运输舰。」刘达夫道。

「但彗星带这麽大,和大海捞针没两样。希望空军的搜索队会有新消息。」

一讲曹c,项飞龙和庄无量步进会议室,轻松地坐下来。庄无量还罕有地在微笑。

「将军有什麽新消息?」周维新道。

「没有!」

「事关紧急,请尽快多调派人手。」

「没什麽好调派的。我看,根本是他们自己把运输舰藏起来。」

「你有证据吗,将军?」洛奇道。

「我四十年的当军经验就是证据!」

「将军,直觉不能取代理x的分析。」周维新道。

「你们累了,这件事就让我处理吧!」

刘达夫和罗娜心中忽生警兆,暗0配枪。倏地,八名手持长枪的士兵从前後两门冲进来,枪管直指洛奇和周维新,而刘达夫和罗娜亦同时拔枪指向项飞龙和庄无量。一时间房内众人屏气凝息。

项飞龙把一张有很多签名的文件掷在桌上:「这是过半数立法局议员对洛奇小子的不信任动议,根据新的ai国法,可马上解散内阁。周副,我没说错吧?」

「ai国草案未经参议院辩论,怎算通过?」

项飞龙冷笑一声:「你们消息可不灵通。今早参议院已经以十五票对零票,二十票弃权,通过ai国法。你们大ai党的参议员应该敬业乐业点,怎麽投票也可全t迟到呢!」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空军进驻了特首堡垒,把洛奇一g人等囚禁於堡垒的地牢,连大部份他的同学也捉来。

林大力,雪子,洛奇被囚禁於同一监房内。监房很简陋,连窗口也没有。长廊的尽头只挂了一盏昏h的灯,四周灰暗一片,分不出昼夜。三人趟在地上,闭目养神。

「地板好y,根本睡不着。」洛奇疲倦地说。

「我好饿。」林大力说。

雪子很静,左手轻按包紮着绷带的右手手腕,身t蜷缩一团,一动不动。林大力道:「四眼妹,你不要吓我,怎麽你可以半天眼也不眨,话也不说?」

洛奇道:「我见过她烦扰的时候便会这样发呆。我有办法。」他踏上铁闸旁的地毡,原地跑了一会,然後伸手指放在雪子耳朵旁。一条静电倏地从他手指跳往耳朵,雪子整个人登时弹起来。

她低喘道:「我控制不到自己,姨姨说憎恨我的影像不断在脑内重覆。很辛苦啊,你们会这样吗?我是不是不正常?」

洛奇诚恳地道:「四眼妹,姨姨是好人。你可以直接问她呢,不要把疑问憋在心里。会生病的。」

林大力道:「这些思想是不是早上和下午来得最频密,而且愈来愈难停下来呢?」

「是啊!」

「我想起我爷爷以前说的故事。你们知道吗,我们雅神星人以前不是住在雅神星的。」

「听说你们是从另一个星系搬来的。」洛奇说。

「我们最早的故乡,是飞马星。爷爷说,那里天然资源丰富,气候温和,并不像雅神星那般长年乾旱。

「可是,爷爷六岁那年,飞马星无忧的日子突然发生变化,一种神秘的病症开始出现。患者初时会感到极度忧虑,慢慢脑海会充塞着过去疑幻疑真的影像,不断重覆。这个病由一个城镇蔓延到另一个城镇,後来很多病人甚至连睡觉,吃饭也不能。这时有传言飞马星被魔鬼入侵。发病的城镇附近都会发现六只脚趾的巨型脚印和长尾巴的拖行痕迹。科学家估计这生物有四公尺高,但重量等於一头地球的大象。但最奇怪是,从来没人见过牠们。过了几年,情况愈来愈严重,我们开始叫这不知名的生物为:x1灵星人,或是x1灵邪魔。我们的居民恐惧下开始大举迁离飞马星。」

「这世界那有邪魔,我看总有科学解释,譬如,这病由一种新病毒引发,或者患者欠缺某种营养,甚至是不止一种因素。」洛奇道。

雪子惊道:「你们不要又外星人,又魔鬼来吓我好不好?」

「好啦,言归正传。我们不能让撒科拉再陷入战争。」洛奇道。

「找到运输舰不就可以化解这个危机吗?」雪子说。

「你有办法?」

「我看过智能合金的论文。镀上合金的太空舰可以快十倍的速度进入99光速,更有科学家推断有达超光速的可能,但到现在还没有物理理论能完全解释这功能的成因。」

「相对论不是说无人能超越光速吗?e=c2。」洛奇半信半疑道。

「我怀疑智能合金不是我们宇宙的物质。」雪子充满信心的说。

「平行宇宙!」洛奇冲口而出。

「对,所以它与我们的空间,物质和能量会产生特殊的效应。本来我打算根据这个推论做一个实验,用来做科学学院的入学论文。现在可能要提早做了。」

「洗耳恭听。」

「运输舰载有大量合金,如果它真的在彗星带,一定会影响附近彗星的光谱或速度。只要我们能取得小琳太空望远镜这两天的数据,便一定找到新线索。」

「太空望远镜?」洛奇犹豫道。

「就是你爸爸和陈牧师年青时建造的彗星带监察系统,还用你妈妈的名字命名啊!」

「唉,但我们现在连这地牢也出不了。」

这时候,铁闸「卡察」轻轻打开,进来一个身穿夜行衣的少nv。竟然是美瑜!

一行人从堡垒的秘道偷偷离开,再找陈牧师帮忙下载太空望远镜的数据。果然如雪子所料,有一颗彗星这两天的光谱和轨迹都有不寻常的变化。

临上凤凰号前,陈牧师为大家祈祷,又道:「旅程凶险,让我为你们的装备祝圣。」他取出圣水洒在刘达夫,罗娜和另外一名特工手持的l55激光步枪上。美瑜拿出她在学校武术课用的日本武士刀;雪子和林大力没有兵器,脱下罗娜给他们的黑se头盔给牧师祝圣。洛奇则拿出水晶弹弓。

「这不是你爸爸和我发掘的古文明遗物吗?这些年来我们都想不通这个y形的东西有什麽作用,你们竟然拿来当弹弓?」陈牧师笑道。

「也许它真是一个弹弓。它可救过我们一次啊。」洛奇向林大力单眼打了一个眼se。

陈牧师洒下圣水,用手在x前画了一个十字。

凤凰号发动引擎,一飞冲天,消失在夜空之中。

过了三小时,他们脱离50光速,进入彗星带。四周的彗星多不胜数,大小不一,拖着像火焰的长尾巴在太空飞驰,如果被撞中,真是不堪设想。林大力改为半自动驾驶,心如明镜,小心翼翼地向前进发。

不久,一颗巨大的彗星映入眼帘。林大力松一口气,终於安全抵达黑狼21。黑狼21呈椭圆形,像一颗榄球,十公里阔,七公里高。林大力围绕它转了一个圈,骇然发现这彗星有极强的地心x1力,连忙加大引擎马力。就在这时,一首太空舰从彗星下飘出。铁巴达运输舰!

运输舰没有灯光,缓缓绕着彗星旋转,好像失去了动力,成为了它的「卫星」。它b凤凰号长差不多五百倍,但在巨大的彗星旁边,仍好像一个火柴盒一样。

「撒科拉凤凰号callg铁巴达运输舰。你们需要支援吗?over。」刘达夫发了几次讯号,但没有回音。

「通知铁巴达我们已经找到运输舰。」罗娜道。

「不知为何,讯号出不了彗星带,特区那边好像有强烈的g扰。」特工游哲明道。

刘达夫思忖一会:「彗星带内太危险。我们要尽快把运输舰带离这里,同时看舰上有没有人受伤。」

雪子自告奋勇道:「我可以打开运输舰的门。」她在键盘上打了一会,运输舰甲板其中一道门缓缓打开。

罗娜竖起拇指,露出一个微笑。

铁巴达文化注重毅力和人格,美学却不怎麽理会。电筒的照明下,运输舰内的天花板布满纲管,两边的墙颜se也不对称。幽暗里,廊道纵横交错,好像迷g0ng一样,幸好雪子用平板电脑下载了运输舰的蓝图。罗娜和游哲明带头,刘达夫殿後,一行人踏着金属地板,向控制室进发。

沿途一个船员也不见。来到控制室,自动门半开着,内里漆黑一片,寂然无声。罗娜带头步入,用电筒横扫室内一遍,一个人也没有。

突然传来美瑜的尖叫声。各人的电筒循声照去,见美瑜坐倒在地上。原来她刚开了一道隐闭的门,好像是控制室内的洗手间,里面竟有七,八个铁巴达船员蹲在地上。他们面se苍白,双目呆滞,口唇乾枯。

罗娜和刘达夫叫了他们几次都没有反应,连忙跟雪子拿了急救箱,把他们一个一个平放在地。刘达夫用听诊器量度他们的心跳和呼x1,说:「他们身t很弱,极度缺水,要打紧急营养针。」

打针後也不见他们醒过来,刘达夫道:「你们在这里观察他们的情况,我和游哲明去机房尝试开动後备反应炉。」

罗娜抱了刘达夫一下:「要小心。」

「我们很快回来。大家小心。」

铁巴达船员彷佛失去了灵魂,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洛奇走近细看他们空洞的眼神。

罗娜打开活动探测器。探测器像一个平板电脑,每两秒发出一下高频率的「叮」一声,能接收人的脚步声,显示方圆八百公尺内的任何活动。现在有两颗白se光点正往船尾走去,便是刘达夫和游哲明。萤光幕其它地方都是黑se。

罗娜道:「其他船员究竟在哪里?」

「他们可能仍在船上,但如果也是躺着不动,探测器便侦察不到。」雪子道。

「如果是这样,我们更要尽快把船送回铁巴达,让病人得到治疗。」

就在这时,控制室的灯火全亮起来,各人的眼睛习惯了幽暗,不禁一阵晕眩。四周的导航电脑也逐一重开,罗娜检查一下,对头盔内的对话器说:「动力回来了!over」

对话器另一边答:「机房已经没问题,我们现在回来。」

就在这时,活动探测器忽然多了两颗红se光点。罗娜说:「等一等,探测器显示你们船尾那边有两个人。」

「不,人没这麽大,最小五千公斤的不知明物t!」罗娜声线有点担心。

「请通知他们的位置。over。」游哲明道。

罗娜开动影像接收,头盔的玻璃罩出现游哲明和刘达夫头盔内微型摄影机的影像,他们正从一条长廊走回控制室这边。她大声道:「他们离你们七十公尺,刚转入长廊。」

二人传来的影像霎时转向长廊後边。影像传送不太好,有不少雪花。

「什麽也没有!over。」游哲明道。

「六十五公尺!」罗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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