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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我回来了。今天有人去台南车站看戏吗?」我在脸书上写了这段话後,直接跑去洗澡,到了睡前,我才想起来要去看留言。

「有,我特地从高雄跑去台南火车站,根本是值回票价,陈斌然,你是真男人!」甲网友说。

「而且出糗完,还会顺手捐发票。」难得乙网友没说吃爆米花。

「安安,有影片能私信吗?」丙网友。

「安安,私信+1。」丁网友。

「hd高画质,请服用。」翌哲竟然跑来留言,还丢上youtube的网址。

我赶紧站起身来,发现翌哲早就不见了。可恶!这小子手脚真快,还知道要逃跑!等下次我请他喝咖啡的时候,如果不放几只蟑螂进去,根本是难泄我心头之恨。

今天在台南火车站意外的相认後,我们五个人一起去车站附近的争鲜吃回转寿司,我和叶芷馨的话不多,也可以说是相当尴尬,因为我刚刚在那麽多人的面前告白,而告白後,她又在那麽多人的面前出现,我的勇气换来了那群人的鼓掌。

反倒是翌哲和芷馨的另外两位朋友聊得很开心,畅谈无阻,甚至开始约起联谊时间。

翌哲真是经一事长一智,已经不去相信网路,而现在只要一逮到机会就是约联谊,但我猜他不是为了大家的幸福着想,而是为了雪耻。

「你跟你的朋友个x完全不一样。」芷馨忽然对我这麽说。

「很多人都这麽说,但奇怪的是,这样的两个人竟然会成为好朋友。」

她放下手中的n油布蕾,「但感觉在网路上的你,b较热情。」

「沉默是金。」

「可是沉默会让异x对你没有好感喔。」

「所以我该说,小姐你好,住哪?几岁?有没有男朋友,这样吗?」

「台中,18岁,没有男朋友。」芷馨笑了,我的视线转到她那浅浅的梨窝。

「好一个青春年华…」我戳破她,「但你不是都大三了吗?还敢说自己是18岁。」

「哎?我跟你说过了吗?」

「我对自己的记忆力还算有自信,记时间、记公式、记琐事,但就是不记一样东西。」

「不记什麽?」

「不记仇。」

「骗人!」芷馨遮住嘴巴,不让自己笑出来。

话题逐渐被打开,我慢慢了解她,也才知道我们念得科系很有冲突感。

「观光事业管理,观光系?」我说着。

「对呀!」

大三的她,已经去过饭店实习,所以现在没什麽课业压力,反倒是在担心毕业後的出路,而且我得知一个惊为天人的消息,她和小熊维尼都是念同一所大学。

我打量芷馨的外表,脑袋又拼凑出小熊维尼的身躯,不经摇头说:「未免相差也太悬殊了吧…」

「什麽悬殊?」

我改口:「…争鲜的n油布蕾跟别家的n油布蕾口感相差太过悬殊。」

「真的吗?我很喜欢吃这个哎!」她眼睛闪闪发亮。

「没问题。」我竖起大拇指,露出灿烂的笑容,还拍x部保证的说:「下次带你去吃。」…去个头,我除了看过7-11有卖n油布蕾以外,根本不知道哪里有卖n油布蕾。

我喜欢和芷馨谈话。语句之间有节奏x的互动,很自然的就接上频率,难道真的是b我年长的关系?总觉得芷馨和之前遇过的nv孩很不一样。她讲话时,眼神总是专注在谈话对象身上。这让我发现她有双眼皮,而且眼如秋水,奇特明亮,是如此的动人,瞳孔彷佛像黑洞一般,x1走我的目光。

/从你闪亮的眼睛里,我看见了ai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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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台南火车站ai的大告白後,那一阵子在脸书引起热烈的话题和讨论,直到最近我又开始忙学校的课业,没什麽时间上脸书,人气才又恢复平稳,就如同烟火绽放後,随即又消逝而去。

「最近还有再跟叶芷馨联络吗?」隔着一张桌子,翌哲问我,他桌上堆满杂乱的书籍,还有一本心理学越位到我桌子来,这都是因为期末考快到了。

「没有,从上次争鲜回来後,就没联络了。」我的桌子也好不到哪去。线x代数、工程数学、程式设计的课本散乱在桌面,只剩下一个小角落的空位足够我放咖啡。

「0955…」翌哲忽然念出一串陌生的数字,然後对我说:「喂!记下来,这是她的手机号码。」

「啊?0955…」我默念着。

「啊个头!记下来,主动找她联络。」翌哲放下手边的书,拿了盥洗用品後就去洗澡。

我反覆念着号码,加深印象,把它刻画在脑海中。也许我明天就会拨出去,也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去拨它,就要看有没有那个机会。

但我现在无暇去管男nv私情。

期末考的前两个星期我都属於紧绷状态,我连续好几天足不出户、闭门造车。那度日如年的过程,只有脸书上的网友陪着我,他们偶尔会贴几个笑话逗我开心。

※小明走在时代的尖端,

他就被刺si了。

……这个我听过小菜跟风筝的版本。

※有两个人,当然是小明和小美。认识之後,瞬间就认为彼此是自己的将来,很快的就坠入了ai河但两天後在高雄被打捞起来了

…小明总是笑话中的悲剧男主角,一下要被刺si又要被溺si。

期末考时,翌哲则是与我相反,我好几天没出门,他是好几天没回来宿舍睡觉,据事後才了解,他每天都是拍片、睡觉、拍片、睡觉,都睡在朋友家。

「现在我才感受到,原来拥有一张属於自己的床舖是天大的幸福,根本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啊!」翌哲说完,痛哭流涕,激动到和床上的那颗枕头紧紧相拥。

看来他已经闷出病来了。

而且期末考除了会把人b疯之外,还会b出一堆平常都在跷课的隐藏人物。

当我的考试科目通通都结束後,被积压许久的心情像是放下一颗大石头,豁然开朗。星期四的当晚我想找翌哲一起去市区吃饭,结果他在电话中却说:「啊?你已经全都考完了?…不行啦!今天我还要忙影片的後制,抱歉了,掰掰!」

说了掰掰,翌哲就直接挂掉电话。啊?那接下来连续三天的假期我不就无聊到si?

我坐在椅子上发呆,接着又打开脸书。

「期中考使我的生命燃烧殆尽,我好渴望外面的yan光。」

「陈斌然故障啦!」甲网友说。

「会爆炸。」乙网友说。

我嗤嗤的笑着,滑鼠游标徘徊在脸书的网页上,我直接用留言板和网友聊天。我思考,这是不是已经变成一种生活模式?有了网路,造就另一个社交场合,人与人的距离变短,用简单的滑鼠和键盘就能与人交流,没有限制。点击滑鼠,就能窥探每个高低起伏的心情,也同时输入自己的心情,在这之间,随之淡去,是人们心与心的温暖。

我替自己冲泡一杯咖啡,难得这几天不用面对索然无味的程式码,是该好好思考这三天的行程。

「期中考结束罗?」我的脸书左上角闪着讯息提示,是芷馨发私人即时讯息给我。

「我从万丈深渊被解放出来,假期直接从星期五放到周末。」

「真好,我还要熬到下星期才结束,而且明天还要上通识课。」

「通识课?」这忽然让我感到好奇。

「那堂通识课是国文。」

「正常来说,国文的通识课不就在一、二级就修完了吗?」

「我…我一年级学期末的时候错过交报告的时间…」

「迷糊大姐。」

话锋一转,她忽然说:「哎!会写文章的人心思一定很细腻。」

「喔?」

「我问你喔,如果一个男孩和一个nv孩交往,那麽,男孩还会把nv孩的联络资料给别的男孩吗?」

芷馨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顿了一会,该不会那位nv孩根本就是在隐s她自己。

「我觉得…」

「恩。」芷馨认真的等待答案。

「如果角se分成男孩a和男孩b。那大概是男孩a已经不av孩了,他不想在和nv孩纠缠不清,乾脆把nv孩的资料留给男孩b,让nv孩去转移目标。」

「你说得有道理。」

我接着说:「而且…」

「而且什麽?」

「而且现在这个nv孩一定还ai着那位男孩,因为她在乎男孩a把nv孩的联络方式给男孩b。」

我送出这句话後,私人讯息的视窗就像是被时间暂停不再闪烁,无声无息,没人回应。

/你还ai着他,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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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去大胆推测,导致对话就y生生的停住,划下句点。我隔着电脑,只有文字,完全不知道芷馨现在的表情,还有心情。

我顿了顿,随即又补上文字,自以为幽默的说:「好了!既然已经解答完毕,那该结算钟点费了。」

过了几秒,我的视窗才又闪烁新讯息,「脑筋这麽快就用到钱上面啦?好,我请你喝一杯多多绿。」

「那多多绿要去冰半糖,谢谢。」

「不过你要自己来我的学校拿,哈哈!」

「……然後顺便上国文课?」

啧!你觉得我会为了一杯价值35元的多多绿而骑车15分钟到她学校吗?

当然会,但我不是为了多多绿。

我每次去台南市区时,总会经过他们的学校,但只有远观,踏进来倒是内容,让人读起来不会感到丝毫倦意,如要钻研文学作品,金庸是最佳范本。

神雕侠侣在情感的表达上b其他作品更显得突出与细腻,情感有层次的铺陈,叙述人为了ai情可以不惜牺牲所有,为了ai情可以去伤害别人,互相g心斗角,表达人们心理最深层的黑暗面。

主题一开始就开门见山,先带入身世,接着表明小龙nv与杨过注定相ai一辈子,历经分分合合好几次,从小龙nv与杨过相遇、相ai、分离、相思,最後才终於破镜重圆,一相ai,就是几十年刻苦难熬的时光岁月。他们不顾世人眼光,打破师徒无法恋ai的禁忌,导致世人对他们多了许多鄙视、厌恶,就算这样,他们还是ai的b别人更纯、更真。

杨过在故事中也有几位姿se颇佳,才华洋溢的nvx追求,但杨过没有丝毫变心动摇,贯彻如一,如今,速食ai情、功利主义,人们追求浪漫、刺激,新颖截然不同的ai情,失去当初对ai情的憧憬与纯真,一份ai情已经不是「情感」的表现,而是一份「价值」的存在,不是吗?

「你、你怎麽可能只玩过电脑游戏…」芷馨捏着纸张,快要说不出话来。

「你当真我只玩过电脑游戏就敢随便帮人写心得啊?」

「在网路上的名人,果然有两把刷子。」

「不,我是三把。」

「白痴喔!」芷馨笑出来,还拍打我的肩膀。

「那边的同学!」老师瞪过来,依然严肃的扑克脸,眼神带着杀气,「你们讨论得很热烈,那麽来分享一下你们所写的心得。」

我和芷馨同时对看,芷馨摇摇头,没错!这个老师不是开玩笑的,非常认真。

芷馨拿着热腾腾刚出炉的报告,她语调轻柔的念着,句子当中充满了情感,彷佛她就是故事中的小龙nv,经历过刻苦铭心的ai情。从声音中,好像能听见她x口颤抖的悸动,直到最後一句,我仍在想像她心里那位杨过的容貌。

「这位同学报告的不错。」老师点点头,眼神转向我,说:「接着换你了。」

我拿起报告,心情有些紧张,眼睛失焦在眼前的纸张,脑中正在快速整理适合的词语。

「怎麽啦?」连同老师,学生们都像我投向疑惑着目光。

「我要说的是金庸的封笔之作,鹿鼎记。这本书跳脱以往的武侠风格,混合了其它历史背景,作为故事的燃料。男主角韦小宝从头到尾根本不会半点武功,也没有学武天份,乍看之下,他只是个不学无术、x无大志的小市民,靠得全是临场反应和三寸不烂之舌,但那竟然也是一种天份,一种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学会的本领。我认为鹿鼎记能成为金庸的巅峰之作,而是因为故事中不再全都是刀光剑影,而是有智慧、心机,讹虞我诈的来往,情节中表达人x的善恶之念,为的都是利益。在鹿鼎记中,也突破ai情的传统观念,因为韦小宝娶了七个老婆。」

「你说得很有意思。」老师听得津津有味,但仍然不放过我的继续追问:「那麽你觉得韦小宝huax吗?」

「huax,但他非常ai那七个老婆也是事实,在每次危难中,他总是没背弃过她们不是吗?b起杨过苦等了10几年,这无非不也是真ai吗?反而更加的真实。」

「有独特的一番见解,很好。」老师脸上紧绷的皮肤难得松弛下来,露出一点点的笑容,「那麽如果给你选,你要选择当杨过还是韦小宝?」

全班安静的听着我和老师的对答,我放下报告的纸张,和芷馨交换一个眼神後,对着老师说:「我只想做自己。」

「好!」老师此话一出,全班响起掌声,她举手要大家安静,继续说:「同学,我喜欢你的答案,你的报告给我,帮你注记加分。」

我勉为其难的说:「啊…不用了。」

「要帮你加分还不好吗?」

「也不是这麽说…」

「那到底是?」老师又恢复扑克脸,感觉我好像在耍她一样。

「因为…」我将报告印着题目的那一面,转过给老师看,她见状,嘴角立即往上ch0u动一下,因为…报告上面我根本没写半个字。

/老师:同学,你真有两把刷子。我:是三把…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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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了。

经历一场jg采绝l的国文课,老师对我印象深刻,当她知道我不是本班的学生後,满脸惊讶的问:「你读哪个学校?中文系吗?」

「不,我是读这附近的技术学院,电子系。」

「电子是你的兴趣吗?」没想到这不苟言笑的老师私底下是相当健谈的。

「也…不算兴趣,算是为了前途着想吧。」

「那就可惜了,不去念中文系。」这时刚好学校钟声响起,她无视钟声继续说:「其实中文系非常需要记忆力,但更重要的是对文字的敏感度,我想…社会系、中文系应该都很适合你。」

「他在网路上有放自己的文章,现在可是大红人唷!」芷馨得意的说着。

老师笑了笑,说:「我没在上网。」

芷馨自讨没趣的嘟嘴,我和老师闲聊一会,她转去别间教室上课,而芷馨陪我走到学校南边的停车场,旁边也一堆学生跟我们往同个方向。

「你真的好厉害。」芷馨望向我,「我是,然後还看到一篇几年前的新闻,说是一位专门管理银行存款系统的工程师,有一天他改变了存款机的系统,譬如原本转帐的手续费是10块钱,然而工程师偷偷改成100000017元,然後多出来的00000017元就转入自己的帐户。几年後,日积月累,他的户头已经多了几十万,但他自信过头,以为天衣无缝,最後被罪证确凿,警方依法起诉。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思索着。人们是不是都在後悔,後悔当初所作的决定,每天眼泪不停的流着,就希望用眼泪当作代价,换来能重新来过的机会,但却没看到,自己以被过去所捆绑,回家的路一直都在你眼前,但你却不肯往前走,只是一昧的回头…回头…

上帝拥有改变和创造的能力,而我们人类无法改变,只能用信仰去接近上帝,这大概就是身为人的无奈。

/你不可能改变一件事情,却不伤害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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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的导师时间是这学期的最後一堂课,但是我跷课,待在宿舍里收拾东西,房间内堆满空箱子和满地的杂物,我念资工系的东西算少,最多就是那台电脑b较麻烦,但翌哲就不同了,根本是难以形容的恐怖多。

「翌哲,你也太夸张了吧?光是衣服就能塞满两个箱子了。」

「一个月才买几件衣服,谁知道到了学期末竟然堆得像金字塔一样高。」我忽然想到,这或许也算蝴蝶效应的一种。翌哲没抬头,问我:「接下来ch0u宿舍还不知道能不能跟你住同一间,啊!我去拜托楼长好了,反正我跟他也熟。」

「我要去学校附近租套房了,还是习惯一个人住。」我答。

「啊?真的假的?」

「恩,就在学校东边门口那里的房子,单人套房,我连订金都付了。」

「那我接下来没有免费的咖啡可以喝了。」平常开朗活泼的翌哲难得露出苦笑。

「有机会还是可以来我那边客串。放心,咖啡一定是免费的。」

我陪翌哲收拾东西後,他义不容辞的陪我把东西搬去租屋处,两个人用摇晃的步伐缓缓前进,还不忘消遣对方。

我们搬完後就去学校附近吃中餐,才刚扒两口饭,电话就响了。

「小米芾!你在忙吗?」芷馨很有jg神的叫着。

「吃饭算吗?」

「不算!那你等一下有空吗?」

「算…有吧。」我脑中忽然想到横七竖八的新住处。

「那可不可以来帮我一个忙,我需要男人。」

我吓得喷出嘴巴里的面条,在旁的翌哲马上跳开,还不忘骂我一句脏话。然後电话的另一头就一直传来芷馨得意的笑声,等我冷静下来後,她才说:「整到你了吗?」

「算…有吧。」我乾脆停下筷子,以免她又有什麽惊人之举,「那要我帮忙什麽事情?」

「能帮忙搬家吗?因为东西太多了。」

「搬家就早点说,别说让人误会的话,那我哪时候过去?你吃饭了吗?」

「苏打饼乾算吗?」

「…不算!」

芷馨回到话题原点:「小米芾,你还没来过我这边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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