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进宫参宴寻找合适人选(1/2)

临近年关,接连下了好几日的大雪终于停了,但化雪的过程让天气比之前还要冷上几分。

寒气丝丝缕缕渗入骨头缝中,沈云瑟瑟发抖的将被子裹的更紧了。

侧眸看了看火盆里快要烧灭的炭,他清了清嗓子,冲屋外喊了两声来人。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最后一丝炭火熄灭,屋里只剩袅袅白烟飘荡,沈云纠结片刻,叹了口气起身下床穿上衣服。

这连个热水袋暖宝宝都没有鬼地方,炭火要是断了怕是要把人活活冻死,没人来续只能他自己动手了。

堂堂户部尚书家的嫡长子,却连个下人都使唤不动,可想而知原主这大少爷当的有多憋屈。

说起来也是奇事,七日前他下班后,乐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在过斑马线的时候,被一辆闯红灯的车给撞了。

挣扎着最后一口气拿出手机,将手机格式化后,安心的闭上双眼,耳边嘈杂的人声和救护车声越来越细微。

可当沈云再次睁眼,他从21世纪的孤儿沈云,穿到了和他同名同姓的户部尚书府少爷沈云身上。

他哆嗦着整理脑袋里原主的记忆。

原主今年十八,亲妈江氏在生他时难产去世,亲爹沈天海在原配去世两年后续了弦,娶了如今的当家主母孙氏。

孙氏自然看不惯原主,平日里虽然不会故意苛待,但也从不主动关心,原主又是个怯懦胆小的性子,久而久之下面的下人更是不把这位嫡出的大少爷当回事了。

在听到孙氏跟沈天海说想把他嫁给她娘家表侄时这位大少爷做了这辈子最勇敢的决定。

所以人都以为他要奋力反抗。

不,原主在飘雪的冬日跳进了冰冷的湖水中寻死了,沈云穿过来的时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湖里爬上岸捡回一条命来。

他有原主的记忆,自然知道原主不想嫁的原因是因为孙氏这位表侄在两年前来府里小住时差点欺辱了他。

至于为何想欺辱他,这肯定和孙氏脱不了干系,加上孙氏的挑唆和怂恿。

一开始他还觉得原主太傻,不想嫁为什么不反抗,而是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等他去跟沈天海表示自己不愿意嫁时,却被他那位好爹爹动了家法惩戒,在宗祠跪了整整一日后,沈云才理解了原主的可怜和可悲。

他哪里是不反抗,而是早就在父亲十八年的忽略中猜到了结局。

沈云也很头疼,孙氏那位表侄名叫孙勇,五日前已经从洋州出发,最多还剩半月就要到京城了,届时入府提亲,婚事一定就再无余地。

难不成他真的要这么憋屈的嫁过去?

虽然他在现代社会是个还没出柜的小零,但是他还没饿到饥不择食啊,何况那个孙勇就不是个什么好人!

后来沈云也不是没考虑过一哭二闹三上吊,但这些事以原主的性子肯定做不出来,他生怕自己如果做出偏离原主人设的事情会被这些封建古代人给当成妖怪烧死。

既不能脱离原主人设,又能不嫁给孙勇,这事实在是难办。

他琢磨着假死脱身的可能性,裹着薄得可怜的斗篷到了放置杂物的小屋外,正奇怪门怎么开着,下一秒就听到屋里传来本该伺候在门外下人的说话声。

沈云耳尖听到一句“少爷”,立马将步子放轻,偷偷摸摸躲到了墙边听着里面的谈话。

“明日就是品诗宴了,夫人那边怎么还没差人来传话?”

侍画嗤笑一声:“传什么话,这品诗宴谁不知道是供京城里这些适婚的少爷小姐们相看的,夫人都准备将大少爷嫁给孙少爷了,哪里还会带他去。”

品诗宴?相看?适婚?

沈云捕捉到重点,大脑飞快转了转,决定赌一把。

他拢了拢衣服,施施然走到门口,两个下人看见他,敷衍的行了个礼:“大少爷。”

沈云露出一个和原主如出一辙的腼腆笑容,嗓音轻柔:“二位,劳烦打听一下这品诗宴明日几时开始?”

两个侍童对视一眼,面露不屑,刚想再敷衍过去,就听见往日怯懦的大少爷轻咳两声,素手一指两人手上装了半袋炭的布袋,弱弱的说:“若是不知道,不如我们一道去问问父亲,正好带上你们偷窃的银丝炭一起,如何?”

两人一时心虚,连忙将布袋往身后藏,其中一个胆子大些,连声道:“少爷误会了,这是我们准备拿去您屋里续上的,可不是偷窃。”

“是吗?”沈云咬唇,做出一脸害怕的模样:“我不信,还是去找父亲吧。”

再不受宠也是主子,真要闹到沈天海哪里去,被罚的肯定是他们。

两人只觉得今日的少爷莫名有哪里不对,虽然看上去还是怯弱胆小的样子,可说的话却让人觉得碰到了硬茬,要是往日他哪里敢因为这些事去找老爷,可如今

两人面面相觑,半晌后矮的那个侍童主动开口:“明日巳时”

得到确切答案的沈云冲二人莞尔一笑,伸手拿过两人装炭的布袋,溜达着回了房,将炭火续上后房间总算又暖和起来,他坐在床边琢磨着品诗宴的事情。

孙勇是个人渣,他是断不能嫁的,如果能在孙家来提亲前就定下另一门亲事,饶是孙氏再不甘心也没有办法。

这品诗宴来的很是及时,他只要在明天宴会上找到愿意和他婚配的人自然就能躲过孙家的提亲,可现在摆在面前的有两个问题。

一,他如何能保证自己明日急匆匆寻到的人就能比孙勇强,万一对方也是个人渣呢?

沈云从原主的记忆里扒拉出一个人。

户部侍郎李家的二公子,李知砚,年二十,去年元宵宫宴上原主不小心脏了衣服,去换衣的路上碰到了同样被酒水洒了身的李知砚,对方举止有礼,言谈不俗,长的也挺俊秀。

后来几次交谈原主虽然克制但还是有些心动,对方言语间也有那么点意思在,沈云觉得如果找他,应该有戏。

但另一个问题就是,孙氏显然不打算带他进宫参宴,没有请帖,他该怎么去宴会上找李知砚呢?

沈云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屋外还积着雪的院子,轻轻合上了窗。

翌日一早,尚书府的马车驶向皇宫,经过一条街道时前面突然被人群堵住,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

车里坐着的是孙氏生的儿子,二少爷沈钰。

感觉到马车速度变慢,他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很不耐烦的向随行的下人道:“去前面看看怎么回事。”

下人听到吩咐,小跑着过去了,再回来时面露震惊:“二少爷,是是大少爷在前面,堆、堆雪人”

沈钰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那下人又重复了一遍,沈钰却更不理解了:“沈云胆子这么大了?再说一个雪人而已,至于让这么多百姓围观?”

见下人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沈钰干脆下了车,他倒要看看沈云在搞什么把戏。

随行的护院将人群分出一条路,他走过去看到了穿着素色衣衫的沈云,还有他旁边的雪人?!

雪白色的虎盘踞在地上,表情惟妙惟肖,眼含逗弄的看着一只爪子底下的长耳朵兔子,兔子眼里是害怕和祈求,虎背上站着一排小巧的鸟,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高飞。

即使没有色彩点缀,这一幕看上去也格外逼真,别说那些百姓了,连自诩见过世面的沈钰都挪不开眼。

一只小巧可爱的雪鸟递到他面前,他听到沈云小声道:“阿弟若是能将这些带入宫宴,定然让人另眼相看。”

沈钰看着那几乎以假乱真的雪鸟格外心动,他伸手想去接,沈云却收回了手,轻柔的声音带着歉意:“只可惜这些毕竟是雪做的,等进宫后怕是也失了样。”

沈钰骤然抬眼,沈云冲他浅笑:“一起进宫参宴吗?阿弟。”

马车继续往前行,车里的沈钰轻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注意,无非是想跟着我参加品诗宴,找人在孙勇到京城之前去跟爹爹提亲,别怪我没提醒你,娘已经放出风声了,你就算去了也是白去。”

坐在他对面的沈云将冻的通红的手放在马车暖炉上方烘着,闻言微微一怔。

原主的记忆里沈钰这个弟弟就是个蛮横的主,倒是没想到他居然猜到了自己的想法。

沈云很奇怪:“那你为什么还帮我?”

沈钰翻了个白眼:“谁帮你了,我只是知道你掀不起什么风浪才答应你的,你也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否则我饶不了你!”

沈云搓了搓手,“哦。”

安静片刻后,沈钰故作自然的道:“给我捏完雪鸟你可以自己去逛逛,找找李知砚。”

看到沈云惊讶的眼神,沈钰瞪大眼睛,很是别扭的道:“你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吗,每次宴会都看他,我又不是瞎的反正你自求多福,要是能躲过孙勇最好。”

沈云这下真乐了,没想到这便宜弟弟还是个傲娇。

他说话语调自然了些,也真诚许多:“谢谢。”

“谁要你谢了。”沈钰轻哼一声扭过头不再看他。

马车停在了宫门口,验过请帖后两人坐着小轿到了举办宴会的百花院,虽然是冬日,但院中依然百花齐放,姹紫嫣红的格外漂亮。

接了宫女给的花进了宫门后,沈钰就迫不及待的把沈云拉到角落,小声道:“怎么办,没有雪!”

刚到门口时两人就看到了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院子,别说积雪了,连片雪花都没留下。

想来也是,这可是皇宫,这种主要在院子里的宴会,当然会打扫的干干净净,以免谁家公子或小姐不慎滑倒。

往日品诗宴没在冬日里办过,是以两人都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沈云丝毫不慌,他随手在旁边的草丛里扯了几根草,翠绿色的草叶在他手中快速翻飞,眨眼间一只飞鸟便成了形。

沈钰已经看傻眼了,惊讶中带着一丝佩服:“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也太像了吧。”

沈云收尾完毕,将飞鸟递过去,抿唇笑的温柔又腼腆:“夫人让我少出门,在屋子里待着太闷,随便学了打发时间的。”

不过事实其实是他在现代是个道具师,用手边的材料做出想要的东西对他而言实在没什么难度。

沈钰显然信了他那套打发时间的说辞,拿过那展翅的鸟儿,道:“行了,说好的你可以自己去逛,去吧。”

沈云又给他编了个草蜻蜓才走。

作为用来相亲的院子,百花院里实在大的离谱,除了摆满珍花的前院外还有供人喝茶谈心的前殿,假山流水一应俱全的后院可供郎有情妾有意的男女躲着人群互表衷肠。

当然这里面也不乏有几对男男,据他了解,这个世界似乎也有不少人娶男妻的。

沈云一路过了后院还有用饭的后殿。

别看这百花院景色无边,但真正的重头戏却不是前院的花园,而是这后殿,因为午宴时太后也会来。

这就是沈云为什么一定要来宴会找李知砚的原因,沈家不可能会答应李家的提亲,但若是他在午宴时向太后求一道赐婚懿旨,就算是沈天海也不敢说个不字。

沈云一路从前院找到后院都没寻到李知砚的人影,虽然路上也有遇到个别和他搭讪的男男女女,但他现在只想先去找李知砚。

毕竟赐婚懿旨一下这事就再无反悔的可能了,比起嫁给没印象的其他人,他还是更属意李知砚这个在原主记忆里温文尔雅举止有礼的君子。

至于他喜不喜欢对方,他其实真的不在意,从小就是孤儿的他一个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早就明白对于生活而言,爱情是最没用的东西。

所以要嫁的人爱不爱他不重要,能让他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就够了,只可惜孙勇太过人渣,要是嫁过去,怕是过不了什么安生日子。

想到这里,沈云更急着要找李知砚了,脚步匆匆的经过假山堆,余光瞥过时还看到一对男子正藏身其中浓情蜜意的抱在一起腻歪。

这里是后院偏僻的角落,要不是为了找李知砚他也不会来这,倒确实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沈云尴尬的移开视线,正要离开,就听见一道矫揉造作娇的男声:“李郎。”

听到“李”字,沈云脚步一顿,在不会这么巧和接着听听看中犹豫须臾,悄摸摸躲到了角落,竖起了耳朵。

“李郎,你也知道我是个庶出,母亲不喜我,要将我随意嫁出去,今日我是求了父亲许久才能来宫里见你一面,午宴时你一定要向太后求道赐婚懿旨,否则你我就再无可能了”

啊?等等

沈云瞪大了眼睛,简直想冲进去看看这个妖孽是何方神圣,怎么不仅境遇和他如此像,连想的法子都一模一样!

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但有句话说的好,没有最巧只有更巧。

他说完好一会,他那位情郎都没有吱声,估计是心急了,他喊了一声:“李知砚!你到底愿不愿意娶我?难道你真喜欢上沈云了?”

怎么这里面还有他的事呢?

沈云大脑懵了一秒,大脑又过了一遍那人的话。

李知砚,李嗯?!李知砚?!

沈云目瞪口呆,呆若木鸡,愣在原地懵逼了半天。

什么情况?

不是吧?京城是只有李知砚一个适婚男子么?这么多人,怎么偏偏就跟他选了同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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