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快跑……
穿梭在茂盛的树林里,少年往前狂奔,偶尔抬手抹去额上滑落的汗水,脚步丝毫不敢停下。
他怎麽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危机中?
谷寒易抱着娃儿去城中与熟人碰头,他独自一个来到潭边,趁着天空放晴想先冲冲凉,打理一下自己,谁知就是这麽恰巧,衣服都还没来得及脱下,就跟一小队人马迎面对上了!
「两个往左去,两个往右去,我从他後面包上去……大家动作快!别坏了国师交办的大事!」
鬼仆听着後方的追兵冷静地下命令,整个人都毛了起来。
真糟,这票人不是来寻被偷抱的皇子,竟是追着他来的;而他们嘴里的「国师」,想都不用想,便是这个时代中最大尾的一个术师吧。
可惜这里没卖乐透,不然他非得去买张来碰碰运气不可!自从来到此处後,彷佛一辈子能遇上的衰事,都在短短的几天内全出现了!
绕过几棵大树,利用着对地形的熟悉度与自身优越的听觉,一时片刻间,身後的追兵竟也拿他没辄。
「咻——」
一支短箭夹带着凌厉的风势疾驰而来,奔跑中的鬼仆身子一顿,脚踝一拐,眼看便要跌下,可他快手攀住旁侧的树木撑住身势,牙关一咬,竟又打起jg神重新向前奔去。
脚踝上传来刺骨的疼,却不敢停下查看,就怕被後方人马追上。
要命,他们居然还带着箭——有没有ga0错?这个时代的术师居然这样没格调?原本还以为,术师都是不屑使用人工武器的!
身後有人提醒道:「别用箭!要是s偏了,伤了他的命,国师会怪罪的。」
啧,想活捉我?那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足够的能耐。居然被一群杂鱼追得如此狼狈,莫名激起了鬼仆的斗志,他忍着脚上的疼,努力逃命。
几个白袍的年轻人从旁包抄,准备扑上来捉住他,却是吃了满脸土,眼睛再也睁不开,不得已只好停下脚步,嘴里骂骂咧咧:「呸呸!该si,好个滑头的异星!」
「嘿,让你们小看我?」鬼仆见计谋得逞,连忙钻过那个空儿,却被另一队带刀带剑的武林人士给b了回来。
後方白衣人喊道:「大家动作快,合力把他往西边b去!」
林子的西面是悬崖,他没傻得自己跑去,但四面有三方是连成一气的追兵,他再不愿,也得顺了他们的意,往si路钻。
「咻——」
羽箭s来的速度太快,纵使他已察觉到风势不对,但身t却是来不及反应闪躲,飞箭冷不防地从後方钉入他的右肩,锋利的箭头穿过身t,从前x透出……他被羽箭强大的力量往前带出了好几步,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欸,怎麽不动了?」
抓抓头,一名身形肥胖,背着一柄等人高铁弓的光头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看着崖前一动也不动的少年,有些苦恼地皱起两道毛毛虫似的黑眉毛,喃喃道:「糟糕了,该不是被老子弄si了吧?」
「光头佬,你——」白衣的追捕者看见了,立刻拉下了脸。「是谁准你们s箭了!明明事前才交代过不能伤他……」
「nn的,凭你们这几个gui儿子追了半天也追不到,要不是老子这一箭,现在你们还在跑!哼!大家还不上前?趁着那异星受伤一举擒下,省得夜长梦多!」
光头男人鼓起勇气上前吆喝一番,指使着手下门人往崖边围上去,嘴里还叨念着:「啧!真是他nn的,这怪里怪气的小滑头居然累得爷儿们接连多天顶着大雨0黑辛苦找,这下看你还能怎麽跑!」
「就是啊,不过就是一个臭小子哪需要我们这麽多高手浪费时间!要不是看在他还有点身价,得给他留着一条小命报备,还不直接将他交代在这里了!」
「从g0ng里头发下的事儿就是不乾脆,要嘛杀了,让我们学那些小兵一样组队逮人多麻烦呀……」
一旁有几个人频频开口附和道。
他们不似巫族子弟在出发前便对追捕的少年有相当的了解,这些临时由各地徵召前来的杂牌军脑子里想的尽是只要逮着了国师口中的异星,立刻就有无数金银财富到手,ga0不好还能顺便混个小官来当当,如今看见这一路上合作的过程里对他们总是狗眼看人低的巫族子弟,被眼前这样一个看来手无缚j之力的少年给吓得大气不敢吭一声,缩着没人上前的鸟样,更是抢着出头建功。
不过就是个受了伤的小子嘛,又有什麽好怕的?
光头男人又喊:「大家可别像g0ng里养的这些小gui孙一样!哈哈哈!」
白衣的巫族子弟当然也瞧见了众人对自己轻视的眼神,领头的几人彼此对看一眼,b划几下,让身後的子弟兵们退後数步,摆明要让他们打前锋。
这些武林人士见此更是放声大笑。
可他们却没想到,古往今来跑了,有任何想法都欢迎与我分享~~~
谷寒易从来没想过,这个让他划入保护范围的少年,竟然会为了救自己而牺牲了生命……忽然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他无法抗拒,只能让自己深深陷入其中。
他为什麽要这样?
谷寒易想,自己才是那个保护者,他怎麽能这样任x,做出如此失格的事情?
怀中的少年仍未着衣,冰冷的x膛上没有任何起伏,纤细的手脚无力地垂放着,毫无生气的脸庞,不再像是往昔那般,苍白里却带着一分生动的神情。
伸出手,紧紧地将少年拥入怀里,用力地,彷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压入自己的身t里一般。
「喂,老兄,你够了没?」
「……」
「你抱够了没啊,这样会痛的好吗?」
谷寒易猛然拉开怀中的少年,不确定地唤道:「鬼儿?」
「喂,放开我,很疼啊……啊,叫你放开你还抱!你这个大力男,快把我勒si了,还不赶快放开我、放开我——」纤细的手臂不断推着熊抱自己的男人,刚刚使坏装昏的鬼仆,现在还真的差点被搂得要昏过去。
「鬼儿……没事?」谷寒易总算放开他,声音里,隐约还可分辨出一丝慌乱。「你没事?」
本想整人,却反招罪的鬼仆,不住r0u着被掐红了的手臂,哼道:「废话,一支小箭而已,弄得si我吗?」就算被炸碎了他都能重修一具身t出来,这又算得了什麽?他突然凑近谷寒易,怀疑道:「欸,你g嘛呀,脸se这麽奇怪,你该不是偷偷哭了吧?」
脸偏过去,舌尖一探,t1an去了他眼角上一点细微的水光……
唔,还真是咸的。
这个男人,这麽不禁吓?
「没事,就好。」谷寒易看看他,又重复了一次:「没事,就好。」
莫名地,鬼仆觉得,自己玩笑开过了头。
这样的捉弄,对这个男人,似乎过分了。
在他身边低下头,他低声道:「好痛,好饿。」
谷寒易问:「是痛还是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