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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怎么回事……”

梁安听见季非在喊他,他努力睁大眼睛,季非的脸放大了数倍出现在他面前,他以一个诡异的姿势靠在季非的臂弯里。

他竟然晕倒了。

失去意识只是一瞬,梁安很快清醒,他想站起来,却发现手脚无力。季非显然被他吓到,到底是年轻人,以为梁安被他一句话说晕过去,季非的脸上出现难得的慌乱表情。

这时季非已经感觉到梁安身体明显高于常人的温度,梁安在他怀里像个火炉。

“喂,你是不是病了?”季非下意识拍了拍梁安的脸。

季非的手比梁牧彦还大,是与梁牧彦完全不同的触感,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热力和常年打球磨出来的茧。

“我没事……”梁安挣扎着想避开与季非的接触。

下一秒梁安的身体悬空了,季非把梁安整个人抱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进父亲的卧室,把梁安放在床上,然后他从裤兜里拿出手机:“季牧彦知道吗?我给他打电话。”

“别——季非你别给他打电话!”梁安被自己突然放大的声音吓到了。

季非狐疑地盯着他。

梁安垂下头:“只是发烧,吃药就好了,我刚才是去倒水。”

“这种事找保姆就好了啊。”季非说。

“……”

一时气氛陷入沉默,梁安发觉自己两条腿还露在外面,刚才季非抱他时,小臂穿过腿弯,胳膊上肌肉隆起的形状彰显出他已经是个成年男性。梁安默默把腿伸进被子里。

季非不自然地抓了抓后脑:“那什么,你躺着吧,我叫保姆给你倒水。”

说完转身就要出去。

“季非。”梁安叫了他一声。

季非停下脚步。

“谢……谢你。”梁安诚恳地说。这是他第一次与季非之间还算正常的对话,季非没有把生病的自己扔在走廊一走了之,看来他本质上还是个善良的孩子。

季非什么也没说离开了卧室。

他捡起掉在地毯上的杯子,手指摩挲着杯壁,脑中不受控制地回想,他在抱起梁安时,不小心瞟到了他的大腿根,他早就知道梁安很白,没想到那里的皮肤也是白皙细腻的。

一个男人的腿竟能如此修长光滑……

走到楼下,等候许久的朋友向季非抱怨道:“换衣服换这么长时间,等下,你根本没换衣服?你拿个水杯干什么?”

季非说:“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下午的比赛我不参加了,回头我请全队吃饭。”

他怕季牧彦不在梁安万一出事没法交代,却不愿意承认在他心里那隐隐约约的一丝对梁安的担心。

梁安吃完药又睡了一下午,梦中发了一身汗,再次醒来烧已经退了,腹中饥饿难耐。窗外暮色沉沉,他看了眼时间,已是傍晚七点四十。

季牧彦的外套搭在椅背上,他下班回家了。梁安简单地洗漱后,换了身干爽的家居服走到楼下,餐厅里亮着温馨的灯光,季牧彦和季非坐在餐桌边聊天,桌上摆着四菜一汤,都是适合病人吃的可口菜色。

这一刻,梁安心中蓦地生出“若是时间能就此停留就好了”这句话,他只是个普通人,人生的前二十五年他都活在父母和弟弟的阴影中,直到遇见季牧彦,才渐渐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他只想有个完整的家。

如果昨晚的经历是一场梦就好了。

季牧彦看到梁安,向他招招手:“正准备去叫你,身体好多了吧?”

梁安眨眨眼,挡住差点流出的泪水,他咬了咬下唇,扯出一个微笑:“都好了,我现在好饿。”

“快过来吃饭,全是你爱吃的。”

梁安坐在季牧彦对面的位置,季牧彦给他夹菜,对他嘘寒问暖,若是换作往常,旁边的季非准会一脸不爽,说几句风凉话。可今天季非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似的,只顾着闷头吃饭。

看上去季非没有把中午他晕倒的事告诉季牧彦,梁安装作不经意地问:“小非今天怎么回家了?”

“他啊,校篮球队今天有比赛,他回来换衣服,谁知道怎么又没去。”季牧彦看着季非。

“对手太弱,我不上场也能赢。”季非含混地说。

“自信过头。”季牧彦评价。

“对了,周六是半决赛,我们学校打d大,你……们要不要来看?”季非望向季牧彦,顺便瞥了梁安一眼。

周六,也就是后天,是季牧彦在电话里说的“见面”的日子。

梁安的心脏“砰砰”乱跳起来。

“后天。”季牧彦若有所思道,“我要出差,早上就得走,让梁安去看可以吗?”季牧彦和季非商量。

“随便,他想来就来呗。”季非说。

然而梁安什么都听不到,脑中嗡嗡作响,他的心沉入谷底。

"你觉不觉得季非对你的态度有所转变?"季牧彦从浴室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对梁安说。

"嗯。"梁安坐在床沿,脚趾划拉着放在地板上的拖鞋。

"我以前就和你说过,给他一点时间,他总会长大懂事的。"

梁安没接话,他抬起头直直望着季牧彦:"牧彦,你周六真的要出差?"

"是啊,n城分公司那边有个合同等着我去签。"季牧彦把半湿的毛巾随手扔在桌上,走到梁安身前,蹲下,握住他的手,"怎么,舍不得我走?就去两天,周一就回来了。"

季牧彦的温柔就像他与梁安结婚后的每一个日日夜夜所表现出来的那样,自然而亲切。梁安努力想从他眼中读出半分虚伪或掩饰,可惜,都没有。

"是不是不想自己去看季非的比赛?没关系,我和他说——"

梁安连忙摇头:"既然答应他了还是遵守约定比较好。"

季牧彦似乎很欣慰看到梁安与季非关系的缓和,他栖身上前,缓缓搂住梁安的腰:"安安,能和你结婚是我的幸运。"

梁安怔怔看着天花板,他的睡衣扣子被解开了,季牧彦把他压在床上,正在吻他的锁骨。

恍惚记起他与季牧彦的第一次,也是他的第一次,在婚礼后的半个月,他有些害怕,又带着认命的心态,季牧彦一直在耐心地引导他。

季牧彦做爱的技巧很好,让他在得到满足的同时又不会过分羞涩,后来他也慢慢学会主动取悦季牧彦。他们的性事频率不低,质量也是和谐而稳定的。

为什么呢?梁安在心里问自己。

"宝贝……"季牧彦在梁安耳边低喘。

梁安突然扭过头,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季牧彦放开梁安,梁安还在不停地咳,脸都涨红了,季牧彦扶他坐起来轻拍他的背,艰难地说:"抱歉,忘了你的病刚好……"

这一晚他们没有做。

第二天是周五,季非一大早就回学校了,梁安要去上班。

他在一家出版社做文字编辑,这家出版社与梁家和季家都无关系,是梁安大学毕业后自己找的工作,一直做到现在,尽管父母在提到他的工作时极尽嘲讽,季牧彦也建议过他可以来自家公司挂个总监的名头,梁安却从未想过放弃这份工作。

平日里,梁安与季牧彦一起出门,季牧彦开车载他到顺路最近的地铁站,他再坐地铁去单位。这种方式是他极力要求的,梁安会开车,但并不喜欢开车,而且季牧彦的车非豪即贵,实在不适合他。若是季牧彦哪天不方便,他就打车到地铁站。如此施行了两年,也没感到有何不妥。

季牧彦把车开到地铁站口,不放心地说:"我还是直接送你去单位吧。"

"不用。"梁安解开安全带,伸手去开车门。

季牧彦说:"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请假,别勉强自己。"

梁安点点头,下车汇入进入地铁站的人潮中,季牧彦打开车窗,直到彻底看不见梁安的背影,才踩下油门离开。

梁安站在车厢的角落,拿出手机,地铁里信号很足,他深吸了一口气,点开屏幕上的某个应用图标。眼前出现一幅城市地图,一个红色的小点从刚才他们停车的地方,正在往季牧彦公司的方向移动。

这是手机自带的实时查看对方位置的程序。两人的手机是同品牌同款,只是颜色不同,操作起来非常方便。

四十二岁的季牧彦对智能手机的应用仅限于打电话发信息和开视频会议,梁安可以确定他不知道他们的手机有这样的功能,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不齿于人的行为。

可他别无他法,比起内心的煎熬的痛苦,他更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周六上午九点,季牧彦载着梁安来到季非的大学。

"臭小子要是敢对你摆脸色就告诉我,等我回来教训他。"季牧彦凑过去吻了一下梁安的脸颊,"那我去机场了,到n城再给你电话。"

"一路顺风。"梁安握紧衣袋中的手机,他的手心在微微出汗。

昨天白天监控显示季牧彦在公司,晚上在家,看来手机定位的位置是准确的。

季牧彦早晨还煞有介事地让梁安帮他一起收拾行李,至于他是不是真的出差,待会儿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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