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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我突然间,睁开了眼睛来。

一种说不出来的哀伤,从心底里涌现出来。

这是一种突如其来,没有预兆的悲伤,让我止不住有一种想要痛苦流泪的冲动。

于是我哭了。

哭了许久,我突然回过神来。

我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一场梦……

是梦?

又何必悲伤呢?

但随后,迷迷糊糊的我,突然间忘记了自己为何悲伤。

“梦中”的一切,伴随着逐渐清醒的意识,似乎飘飘渺渺,逐渐回归于意识之海的深处去……

捉摸不到踪迹。

我回过神来,左右打量,瞧见自己依旧置身于丹炉的底部。

原本将我胸口淹没的丹液,此刻仅仅存在于我的脚板底。

而且只有浅浅的一层。

黏糊糊的,似乎随时都要蒸发干净一般。

之前火红滚烫的炉底,此刻也变得冷却许多。

有呼呼的风,朝着脚下的炉底吹来。

紧接着,炉内的转动,似乎也停止了……

头顶之上,也有八股火风,开始呼呼地吹着。

不断地吹啊吹……

原本呈现真空的状态,似乎也开始变得不同。

炉中,仿佛存在着一股力道,在不断地挤压,将内中一切,往黑心处集结。

这是要将我练成一粒丹丸。

痛吗?

我扪心自问。

自然是痛的,但这等的疼痛,似乎已经成为了许久之前的事情。

黄泉路上,我拼死融合那神秘断手……

浑身爆裂,没有一块好皮,进入这炉中,又被烈火炙烤,丹液侵蚀,两边对抗,浑身撕裂,几近死亡。

而此刻,偌大的风雷八卦丹炉,用那失传已久的老君炼丹炉法,一甲子的功夫炼制,最终成型的法宝级丹鼎,也是乾坤斗转,在熔浆热能地催动下,无上压力,施加于我体内……

这是要将我,炼制成那万灵气血丹的节奏。

灵药道长夸赞,说自己这风雷八卦丹炉,任何活物,但凡入内,须臾之间,便会化作血水一滩……

我,在此处,坚持了多久?

一天?

两天?

三天?

成了

此时此刻的我,其实已经只剩下了一口气。

两军开战,伤害最大的,是何处?

自然是战场本身。

虽然我外有丹液侵体,猛火猛攻,内有断手之力,固若金汤——两边抵冲,维持均衡而不破,一直咬牙坚持到了现在……

但我所有的主动,却在闭眼昏死过去的那一刻,全部溃散。

原本我还幻想着自己能够在这里占尽便宜。

譬如将原本留给鱼太虚这魔头享用的万灵气血丹,为己所用。

又譬如,借助这千载难得的机遇,炼化自己体内封存的断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