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之山不是谁都能去的,当心丢掉小命,你们还是走吧。」
孤宁转身看向声源,是名年纪约莫二十四、五的青年,黑se的兽耳竖立在头顶,左耳末端有一撮金se,配上那一头玄黑短发让他看上去清爽俐落。他肩上扛着一头si鹿,俊俏的脸上是有些不耐的神情,那双金眼十分锐利。
「我叫独孤宁,她是青虹,他是路筝,我们是来这游历的,想打听这座山的传说为何变化。」孤宁眨着她那双墨红眸子,好奇问,「公子是当地居民吧?可知道传说变化的原因?」
「别叫我什麽公子,听了别扭,叫我曲琅就好。」青年打量他们,「两个半和一个人类……你们是半妖?还是後来觉醒的?来谜之山真的只是为了研究传说?」
孤宁思考一下,耸肩,「我不知道我算半妖还是什麽,但我是来研究传说的没错,他们是陪我来的。」
曲琅锐利的金眸扫视他们後,扛着si鹿转身,「先跟我回村子,要研究传说,村子耆老随你们问,没有山神神谕不要上谜之山。」
「谢谢!」孤宁转头向路筝一笑,「我们走吧!今天不用在野外露宿呢。」
「嗯。走吧,曲公子走远了。」
?????
孤宁拿出自制的铅笔和笔记本,记下从村里耆老那里打听来的传说,和之前在书中查到的传说b对,有了个令她意外的发现。
村里的传说b书上的更详细,甚至留下那名穿着奇装异服巫nv的名字和画像──南g0ng俐,一名穿着现代服装的少nv,後来她嫁的半妖就是曲琅。
她知道这传说或许跟穿越者有关,在问过这里的耆老和翻阅那nv子留下的文字记录後,她就更确定那是b她早来三百多年的穿越前辈。
可她没想到的是,过了三百多年,故事中的半妖还定居於此,成了活生生的传说,守在这个小地方,不曾离开。而照她这两天的观察,曲琅在南g0ng俐si後也没有新的伴侣,一直守在这里,守着亡妻的墓和他们的子孙。
「真是个长情的人。」孤宁叹了一声,把手上的笔和笔记收起来,起身离开借宿两天的房间,到院子里找曲琅。
才走到门口,孤宁都还没开口,曲琅就停下砍柴的动作朝她看来,「还要出去问?」
「不了。」孤宁摇头,坦然直视曲琅,「最了解谜之山传说的人就在眼前,我何必出去问那些老人呢?何况我想问、能问的都已经问完了。」
曲琅挑眉,「你还真有下工夫研究啊。」
「你也没掩饰过。」孤宁看着他,墨红眼瞳里带着些许迷惑,「虽然耆老们没说过你就是传说里的半妖,可那些文字记录还是有提到那位巫nv和她丈夫的名字,综合故事里的特徵,那显然就是你。」
「你为何不掩藏?你不是对我们很戒备吗?」
曲琅咧开笑容,锐利金眸中带着赞赏,「你这小nv娃挺不错啊,我喜欢。」扔了手上的斧头,他拨开地上的木屑,简单清个位置席地而坐,「我以为又是冲着宝物来的不知si活的笨蛋,没想到真是来研究传说的?这种传说有什麽好研究的?」
「我喜欢研究各处的神话传说,而谜之山的让我特别感兴趣,所以游历的第一站就选了这里。」虽然这答案只有一半。孤宁暗暗在心底补了一句。
她认真看着曲琅,「那你愿意跟我说说吗?传说改变的原因。」
「要说也行,叫那小子离开,你也不能跟他说。」曲琅扬扬下巴,示意孤宁看她身後,「那小子我还信不过,他走我再说。」
走到孤宁身後的路筝眉头微蹙,秀丽的脸se不是很好看,「我那麽可疑?」
「当老子看你不爽也行。」曲琅b视着他,两双同样灿金的眸子对视,互不相让,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可曲琅的气势y生生压路筝一头,让他有些吃力。
「路筝,别这样,你先离开吧。」轻扯路筝的袖子,孤宁的表情有些担心,「别惹曲琅生气,就算你们都是半妖,他活得b你久多了,你会吃亏的。」
路筝垂下眼帘,退了一步,「算了,反正我本来就是陪你们游历,没那麽好奇,不知道也罢。」他ch0u出被孤宁拉住的衣袖,「我出去转转,晚餐前会回来。」
曲琅凉凉地补一句,「别跑到谜之山上去啊,失踪了要拎回来很麻烦的。」
闻言,路筝的脚步顿了下,又加快些许,很快就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为什麽那麽防备路筝?」孤宁不解地问,「为什麽相信我?」
「你们的眼睛。」曲琅见孤宁还是不太明白,又补一句,「你们的眼神不一样。」
「活了几百年,看过的b你们多了去,这点东西还是看得出来的。」半眯的金眸有一瞬间的恍惚,「你的眼神有点像阿俐,有这种眼神的多半能相信。」
「那路筝呢?」
瞥了孤宁一眼,曲琅的声音有点冷,「你不也知道?他的眼神太执着,骨子里的冷漠是去不掉的,这种人太偏执,尤其他挺有脑子,很麻烦。」
孤宁沉默,没再多说。她也知道路筝不简单,甚至有他的目的,在救下他的那一天就知道了。只是後来的相处,她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孤独和偶尔不慎流露出的真心,不是流於表面的,而是藏在最深处的柔软,所以她想给他一点温暖,最少不要让他那麽寂寞。
「我知道了。」孤宁没有继续执着在同样的话题,转而追问传说,「那你能说了吗?传说改变的原因。」
「其实也没啥。」他搔搔他微乱的墨se短发,表情有些尴尬,「你对神话传说有兴趣,那你定然知道先愿之镜的传说?」
「我知道,据说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镜子。」
曲琅点头,继续说道,「当年我打听到先愿之镜在谜之山,来抢夺的时候跟另外一个混帐不慎打碎镜子,混帐跑了,我被祢攸──就是谜之山山神──抓住,b着跟他从异世召来的阿俐一起去蒐集镜子碎片,後来传说会变这样是因为阿俐会救人。」
「原来是这样……」孤宁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下,抬头看着曲琅的双眼异常认真,「你能带我去见山神吗?我想问先愿之镜的来源,还有为何他能召唤异世的人来。」
「啊?」曲琅露出为难的神se,「有点麻烦啊……」
见曲琅犹豫的模样,孤宁又开口,「我也是异世来的,和南g0ng俐来自同样的地方。」
曲琅瞪大双眼,「那你怎麽会是半?」
「夜凰nv神的安排。」
「你就是那个预言里的异世灵魂?」曲琅整个人跳起来,「啊,不用多说了,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找祢攸。」
孤宁跟在曲琅身後,穿过浓雾上山,来到一座竹楼前,楼前站着一名青年,翠绿的长发半绾成髻,另一半则散在身後,额前浏海微微遮住那双深棕眸子,身穿墨绿儒袍,俊朗的脸表情淡漠,似在等人。
曲琅朝青年挥挥手,「祢攸,我给你带人来了,预言提到的那个异世灵魂。」
「喔?」青年目光落在孤宁身上,「就是她?」
「是啊,她说她跟阿俐来自同样的地方,那就是来自异世的灵魂了吧。」
祢攸看着她,清澈如水的声音让孤宁一瞬间有些恍神,「你叫什麽名字?」
顿了一下,孤宁才回神,冷静地答,「我叫孤宁,这具身t叫独孤宁,是出车祸才被夜凰nv神安排到独孤宁t内的。」
「看来是了。」祢攸略一思索,示意两人跟上,随即转身走入竹楼。
曲琅和孤宁对视一眼,都有些不解,只能跟上祢攸的脚步,走入竹楼。
祢攸走进厅堂,在摆弄了几下主位旁的盆栽,便见一条向下的密道。他率先向下走去,曲琅和孤宁跟上,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走到底,尽管原因不同,两人还是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是先愿之镜,前不久,云神下达了神谕,当来自异世的灵魂到来,让她取走先愿之镜。」祢攸看着满脸惊讶的孤宁,开口,「既然你来了,这面镜子就会交予你,但你必须先知晓这面先愿之镜的作用,以免铸下大错。」
听完,孤宁的表情变得严肃,「请说。」
「先愿之镜,由云神所制,赏予自愿付出一生为祂守护初始之种的人类,可预见未来,亦可许愿。若许的愿非许愿者命中可得之愿,当第十个不该许的愿许下,十个灾厄将降临,使那十名许愿者付出代价,轻则恢复未许愿前模样,重则失去生命。後因众生争夺不休,引起腥风血雨,云神收回镜子,交予我保管。」
孤宁有些不解,「什麽是非命中可得之愿?我们如何得知那是否是我们命中可得的?」
祢攸淡然解释,「人无法什麽都不做就成神,也无法不努力就得到万贯家财,这些便是非命中可得之愿。」
「不能贪心的意思吗?」孤宁恍然大悟,「这倒是挺合理的。」她单手抚着光洁的下巴,「先前说先愿之镜可以预知,所以它跟时间有关,对吗?」
「是。」
「不过这面镜子不好用呢……」孤宁注视着镜子,一边喃喃自语,「那个度可不好掌握……」
「不贪便不会招致灾厄。」祢攸看向曲琅,「阿俐做的很好,详情问他。」
曲琅被孤宁发亮的眼神看得有些为难,别开脸不敢看她,「阿俐有把我们蒐集碎片旅行的过程写下来,我回去再拿给你看。」
「那就谢谢啦。」孤宁漾开笑容,「太好了,这样倒是多了点信心。」说完,她转向一旁的祢攸,「那我什麽时候能拿镜子?现在吗?」
「等几日。」祢攸看着镜子,思索一会儿,「先愿之镜力量太强,会引起争夺,等我把力量封起,避免散溢的力量惹麻烦。封好会让曲琅带你来取。」
孤宁点头表示理解,「那好,我正好趁着空档看记录。」
「对了,这事你不要跟另外两个人说。」曲琅叮嘱道,「那个小姑娘太单纯,藏不住事;另一个小子太偏执,说不定也会想抢镜子,你可别跟他们说。」
孤宁有些犹豫,「可是──」
「你是预言中的异世灵魂也不能轻易说出。」祢攸无视她的犹豫,打断她的辩驳,「事关世界的存毁,不可轻忽。」
见孤宁皱着眉头的模样,曲琅继续说,「你这个异世灵魂可是有不少人在找,从预言流传出来开始到现在,大家都找疯了。找你的人不管是为了助你救世还是要阻止你的都有,你可不能太松懈,一定要有戒心。」
「这世界的存续关键握於你手,你定要当心。」祢攸补了一句,彻底说服孤宁。
尽管有些不赞同,可她也知道这是对的,她不能用那麽多生命去赌、去冒险,只能照他们所说的去做。虽然有些不信任青虹和路筝的意味,但她真的赌不起,太沉重了。
沉默了半晌,祢攸示意他们离开密室,「回去吧,我要开始封锁先愿之镜的力量了。」
「等你消息啊。」曲琅双手背在脑後,「记得消息送到我家。」
「知道。」
孤宁朝祢攸一鞠躬,jg致的小脸上是认真诚恳的表情,「麻烦您了。」
「不麻烦,分内之事耳。」祢攸淡然看她一眼,「当心。」
「谢谢提醒。」孤宁回以一笑,跟在曲琅身後离开。
?????
在村里又住了两天,孤宁都把自己泡在书堆里,手上捧着在这世界不可能看见的、用电脑打字影印出来的书。书里记录下曲琅他们蒐集先愿之镜碎片的整个旅程,还有南g0ng俐对先愿之镜的理解和想法,描写的非常详细,让孤宁十分钦佩。
0着手上被保存得很好的书,孤宁有些感慨。他们夫妻真的感情很好,不管是南g0ng俐的文字,或是曲琅保存的这些遗物,他们对彼此的深情从这些小细节都一览无遗。
「真是获益良多啊。」孤宁掩卷,打了个哈欠,「不过有点多,虽然他们的旅程没有我将要经过的长,可是他们遇到了很多事情呢。」
就在孤宁又要拿书起来继续看时,青虹轻敲几下门,得到许可後推门进屋,「小姐,别看了,该吃晚饭了。」
「嗯,好,马上来。」
看书看累了,孤宁把书放下,决定不继续闷在屋里,去外头找曲琅聊聊。
她走出屋子,绕村子一圈,才找到去山上打猎回来的曲琅。
「你怎麽出来了?」曲琅有些惊讶,「你不是看书看得很入迷,窝在房间好几天了吗?」
「我看累啦。而且出来游历,当然要出来晃晃吧?一直关在房间里很奇怪啊!」
曲琅挑眉,「你不是已经关屋里两、三天了?」
孤宁理直气壮答,「那是为了以後准备啊!我的任务那麽难,难得有详细的资料,没看完你老婆的记录我不是很亏吗?」
曲琅失笑,「好吧,你说的有理,那你现在出来g嘛?」
「找你聊天。」
「我有啥好跟你聊的?」曲琅有些疑惑,「我跟你很熟吗?有啥共同话题?找我还不如找跟你一起来的那小子或小姑娘。」
孤宁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虽然你跟我不熟,也有很大的代g0u,不过我想找人聊你和你老婆的旅程,不找你找谁?」
「你还想问啥?我以为阿俐写得很详细了。」
「我想问你之前提到的夺宝的笨蛋。」孤宁好奇望向他,「很多人知道镜子在这吗?」
「在我来之前没有,只是传说,被我跟混帐打碎之後因为我和阿俐去蒐集碎片途中经常回来,所以很多人都知道。」
曲琅露出有些不耐的表情,「镜子完整之後来很多夺宝的笨蛋,不过最麻烦的被我们g掉了,所以应付得挺轻松。後来有厉害守护者的风声散出去,少很多笨蛋,不过还是不时有自不量力的傻子来,连人类的上位者都有。他们要嘛被我吓跑或g掉,要嘛被祢攸处理掉了。」
「这样啊。」孤宁点头,「难怪夜凰nv神让我查传说、史料,因为镜子最好找。」
「nv神还要你去找啥?」曲琅疑惑地问,「有能救世的宝物喔?」
「nv神说有三样宝物能帮我,分别对应时间、空间和善恶,镜子对应的就是时间。」孤宁简单解释道,「另两样我知道模样跟名字,但要去哪找不知道。」
「说来听听,ga0不好我听过。」
孤宁从善如流,她本来就打算问他,毕竟他活得b她久,或许知道什麽消息,「另外两样叫破邪跟浮生墨笔,破邪是杆秤,浮生墨笔是枝很jg致的毛笔。」
「破邪这名字我有印象……在哪听过来着?」曲琅沉思半晌,只隐约想起一点线索,「我知道的破邪好像是个妖怪的兵器,不过听说那妖怪特别有正义感,斩妖除魔的事g了不少,就是那把兵器我不晓得是不是杆秤。」
孤宁有些惊喜,连忙追问,「你知道那妖怪的名字吗?」
「不知道。」曲琅摇头,「我听说有这麽个奇葩妖怪後没多久就得到镜子的消息,再後来就没注意了。」
「好吧。那你老婆怎麽往返我们世界跟这里的?」孤宁换个问题,「她说了很多你们旅途经过的地方和发生的事件,但没写到她怎麽在两个世界间穿梭,而且感觉她来去很轻松,这让我很好奇。」
「这个啊。」曲琅了然点头,乾脆揭晓答案,「你知道误入谜之山的人多半会失踪吧?因为这座山是时空的交会点,连接不同的世界,不小心就会穿过缝隙跑到别的世界或这个世界的未来或过去。」
「祢攸是山神,自然也掌管这座山上所有的时空交会点,他透过连结你们世界的那个交会点召唤阿俐过来,阿俐也是透过那个交会点在两个世界往返的。」
听完曲琅的解释,孤宁双眼发亮,「所以我也能从这个交会点回去罗?」
「可你现在又不是用你的身t,你认识的人认不得你,证件什麽的也不能用,你现在回去g嘛?」曲琅的话像盆冷水当头浇下,孤宁整个人都蔫了。
「你好残忍。」孤宁哀怨地看他一眼,「g嘛这麽快就泼我冷水……我本来还想回去看看的。这麽多年过去,我很想我家人啊。」
闻言,换曲琅好奇了,「你来多久了?」
「八年。」孤宁一脸复杂,曲琅只能看出些许埋怨和深厚的思念,「我本来跟安nn约好生日隔天要回去看弟妹们,结果生日还没过完,出门买个东西就出车祸,然後就穿越了。」
她的脸看上去有些委屈,墨红眸子略显黯淡,「八年了,不晓得安nn他们过得如何?原来的世界又过多久?他们一定很担心我。」
曲琅看她失落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什麽,只能在她肩上拍两下,聊作安慰,「既然是夜凰nv神安排的,你回去时应该会送你回接近你离开的时间,而不是经过这麽多年,毕竟她是司掌智慧的nv神,她会考虑周全的。」
「好吧,也只能这样想。」孤宁打起jg神,又抛出新的问题,「之前你们提到的预言是什麽?跟我有关?」
「你知道神眷夜家吧?这预言是从夜家有预知能力的族人那传出来的。」曲琅说出那掀起波澜的预言,「贪执招致灭世之灾,被异世灵魂延续生命的少nv能逆转一切;如无逆转,天灵生灵仅存十一。」
「贪执招致灭世之灾……是说世人太贪婪才导致世界末日?」孤宁歪头,「最後一句是说末世降临,天灵大陆上所有生灵只剩十分之一?」
曲琅点头,「祢攸也是这样解读的。」
「听起来真不妙。」孤宁苦笑,「忽然觉得肩膀更重了。」
「没事,会有人帮你的。」曲琅轻拍下她的头,「别听完又急着回去啃书,放松一下,弦绷太紧会断喔。」
「我先回去啦,你去外头晃到晚饭时间再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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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孤宁的视线,曲琅跳到一旁的树上,直接逮住偷听的路筝。
两双金眸对视,互不相让,路筝被曲琅那b他浓厚多的妖力压得微冒冷汗,金se鹰眼浮上倔强和狠戾,不肯屈服於曲琅的压力。
「小子,你还太neng。」曲琅锐利的眼神直直望进他眼底,「想偷听也不掩盖得好一点,你的气息太明显了。」
路筝瞪着曲琅,没说话,心里却暗暗腹诽。他根本重点都没听到,全被眼前这家伙挡住,只听到他们俩最末微、不重要的寒暄和斗嘴。
曲琅看着他的眼神,神se略复杂,但戒备和厌恶却很明显,「b我当年好点,可惜虽有脑子,但心思太重,戾气也太浓,不好。」
「小子,在宁丫头身边最好把你那些心思都收乾净,不然你会後悔的。」曲琅一脸严肃地警告,「不要动歪脑筋。」
他放开路筝,表情冷漠,「第二次,我不会手下留情。」
路筝沉默,没多说什麽,快速离开了。
曲琅没有离开,反而坐在树枝上,有些感慨,「有点像当年的我和阿俐呢……」
叩叩。
孤宁没放下书,连头都没抬,只是淡淡开口,「请进。」
曲琅推开门,斜倚在门框上,看着把自己埋在书堆里的孤宁,「宁丫头,祢攸让我带你上山取泉水。」
「什麽泉水?」她抬起头,脸上满是疑惑,「要取泉水g嘛?」
「这你要问他。」曲琅耸肩,「你快点吧,早去早回,毕竟你书还没看完。」
「嗯,也好。」孤宁放下手上的书,跟曲琅往外走。
两人正要出门,孤宁就听见在院子里晾衣服的青虹的声音,「小姐,您要出去?」
「对啊,曲琅要带我去谜之山。」
青虹有些紧张,双手紧握着她洗好的衣服,用力到手指发白,都能看见她手背上的青筋,圆圆的小脸上有明显的不安,「小姐又不带青虹吗?这样青虹不能保护您。」
「乖,不必担心,是山神大人要见我,我不会失踪的。」孤宁柔声安抚,「这个村庄很安全,你在这为我们料理好一切就很好,以後可以都会带着你,不会扔下你的。」
「青虹真的不能跟吗?」圆润的杏眸泛着水光,带点祈求的意味,「青虹不会碍事的。」
「山神不喜生人,你别去b较好。」见孤宁为难,曲琅直接开口掐si青虹跟上的念头和可能,「没神谕不得上山,你去只是惹山神不快,反而添麻烦,不如留下给你家小姐洗衣煮饭,下山她就能休息。」
青虹有些不情愿,却不得不妥协,「小姐定要小心,青虹在这等您回来。」
「嗯,放心吧。」孤宁漾开带着安抚意味的笑容,「有曲琅领路和保护,不会有事的。」
「小丫头甭担心,我会顾好宁丫头的。」曲琅双手搭在脑後,率先迈步往外走,「宁丫头,走了,再晚上山不容易。」
「来了。」朝青虹摆几下手,孤宁连忙跟上前方的曲琅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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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後上山,还没走到竹楼前就见祢攸在等他们。
「曲琅,带她去老地方。」祢攸淡淡交代一句,视线没放在他们身上,而是盯着他们来时路,俊朗的面容仍旧一派平静,「快去吧。」
「知道啦。」曲琅走在前头,领着孤宁绕过竹楼,往山林深处走。
孤宁回头看了眼站在原地的祢攸,不解地问曲琅,「祢攸还在等谁?」
「等一个鬼鬼祟祟跟在我们後面的家伙。」曲琅撇嘴,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不用管他,祢攸会处理好的。」
孤宁眉头微蹙,「来夺宝的?」
「天晓得。」曲琅耸肩,「反正跟我无关,我现在只负责把你带到祢攸要我带你去的地方,那举止鬼祟的家伙不归我管。」
在深林中走一阵子,孤宁打破沉默,「你不是真要带我去取泉水吧?这是要去g嘛?」
曲琅闻言挑眉,转头看向她,「怎麽这麽问?」
「直觉。」孤宁顿一下,补一句,「听起来b较像藉口,一个把我身边人都支开的藉口。或许有重要的事?」
「真是出人意料的直觉啊。」曲琅吹了声口哨,「没错,没有泉水要取,不过有东西要给你看,关於你的东西。」
「什麽东西?」
「看到就知道了。」曲琅没回答,有些坏心的卖个关子,「可别太激动喔。」
「到底是什麽?那麽神秘。」孤宁好奇追问。
「马上就要到了,你不要急。」曲琅带着孤宁走进一处洞x,就着角落那些奇特植物发出的蓝se萤光向里走,「等等很多水潭,小心不要掉进去,会跑到别的世界或时间,要找你、带你回来很麻烦。」
闻言,孤宁脚下速度放慢几分,也走得更小心,深怕不小心掉入水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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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那条布满水潭的道路,两人来到洞x深处。到达目的地的瞬间,孤宁愣在原地,墨红猫瞳盈满错愕、惊讶、怀念等情绪,多样情绪交织,神se十分复杂。
洞x深处是一汪深潭,深潭旁停着一具冰棺,冰棺里躺着一名年约二十五岁的nv子,平凡的面庞神se安宁,双眼轻阖,鸦发铺散在背後,双手在腹部交叠,看上去十分安详。
一行泪在孤宁的脸上蜿蜒,怀念的感情清晰可见,唇角微微翘起,jg致的容颜上弯出美丽的笑容。
孤宁抹去颊上温热的泪,走近冰棺,俯视躺在其中安眠的nv子,「八年过去,我都快忘记自己什麽模样了。」
「还以为我的身t在夜凰nv神那里保管,没想到在这里。」孤宁上下打量自己的身t,「车祸受的伤看来都好了,就是还穿着染血的衣服……不知道回去之後会觉得怎麽样,不过穿着脏衣服铁定不舒服。」
「你到时可以先在我孩子家梳洗乾净再回去。」曲琅指向她身上那套染血的现代服装,「我那还有几件阿俐回现代时穿的衣服,到时借你,不过之後要还我。」
孤宁点头,回给曲琅温和的笑容,「好。」
曲琅略不自在地撇过头,迳自转移话题,「祢攸说,夜凰nv神安排你的r0u身在这是借这座山的灵气涵养你,冰棺则封住你r0u身的时间,也方便你回家。你不必担心你的身t,只要这三年尽力去做就好。」
「我知道。」孤宁看似在注视自己没有灵魂的身t,实则在神游太虚,可她那副恍惚又认真的模样让曲琅不敢开口,怕她又掉眼泪,毕竟他可不会安慰人。
两人就这麽沉默,各自神游,和外头的气氛全然不同。
???
祢攸站在竹楼前,c纵山林把其他路堵上,也避开那些时空交会的缝隙,只给来人一条到他面前或离开的道路。
很快,就和其他多数闯入者一样,来人选择上山,来到他面前。
看着眼前神情冷漠、眼神不善的青年,祢攸神se自若,依旧是平淡的表情,深棕se双眸直直看着他。
被那过於平静漠然的眼神凝视,路筝的表情虽然不变,灿金鹰眼却滑过一丝凶光,语气温和却咄咄b人,「你是山神?」
祢攸淡然反问,「是又如何?」
路筝没有回答,转身就走。
看着路筝远去的身影,祢攸轻叹一声。
这青年是为了孤宁来的吧?和当年的曲琅有些像,同是半妖,同样不信任人,同样戒心重,不过那双灿金眼眸b曲琅的更冷漠,戾气也更浓。他和孤宁……又会有怎样的结局?
孤宁盯着冰棺里的自己发呆,一旁曲琅则是无聊的神游,任由洞x里陷入一片寂静。
过了不知多久,一名粉se长发的小nv孩从洞x外飞进来,飘在空中,停在因陌生气息出现而回神的曲琅面前,睁着一双桃粉se大眼,n声n气地开口,「时间到了,你们该离开了。」
「啊,知道了。」曲琅拍了一下孤宁的肩,「宁丫头,走罗。」
「嗯。」望了自己的躯t最後一眼,孤宁转开头,准备跟着他们离开,「走吧。」
「等一下。」nv孩视线转到孤宁身上,「山神大人说,三天後再上山取镜子,记得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好。」孤宁了然点头,「谢谢你转达。」
「不客气。」nv孩认真地说,配着那张jg致可ai、略带婴儿肥的小脸,让孤宁有点想伸手r0u她的脸,却碍於跟nv孩不熟,又是山神身边的「人」,只好遗憾罢手。可那太过明显的目光让nv孩打了个冷颤,默默飘到离孤宁更远的地方。
nv孩送两人到竹楼前,跟他们道别後就默默飘回竹楼,让已经很熟谜之山的曲琅带孤宁下山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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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孤宁按照这八年来养成的习惯,在睡着前有意识地涵养独孤宁受损的灵魂,却发现那个受损严重、长眠不醒的nv孩渐渐有反应,恢复得也b过去好,九年才修复三分之一左右,这几天倒是直接好了一半。
和她现在所用躯壳一模一样的少nv蜷成一团,在温暖的黑暗中飘浮着。孤宁朝她飘去,看着她安宁的睡容,满意地点头。虽然独孤宁看上去身影略淡,不如她的灵魂厚实,但是b九年前她刚穿越那会儿好多了。
九年前的独孤宁灵魂几乎是透明的,她沉睡了整整一年都在涵养她和学习异世的语言,後来又涵养小姑娘八年,现在总算凝实了些,不枉她每夜都耗费她的jg神和灵魂去涵养独孤宁受损的灵魂,也算有成果了。
孤宁伸手轻推独孤宁,试图唤醒她已有反应的灵魂,小半会,她才朦朦胧胧地苏醒,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你是谁?」独孤宁歪头看她,「是夜凰nv神说来帮我恢复的大姊姊吗?」
「是,我叫孤宁。」她自我介绍道,「把你的名字去掉独字就是我的名字了。」
「这麽巧喔!」独孤宁瞪大那双圆圆的猫瞳,小脸上写满惊讶,「可惜大姊姊跟我长得不像,不然我们还可以说我们是姊妹。」
「没关系,不像我也可以把你当妹妹啊。」孤宁轻笑,抬手r0u她细软的墨红长发,「我会尽力涵养你的灵魂,让你可以赶快回来接手你的人生。」
「那姊姊呢?」
孤宁笑得温和,「我就可以回到我的身t里,然後回家啦。」
独孤宁仰头看她,jg致的小脸上写满期待,「那姊姊能够偶尔进来告诉我外面的情况吗?」
「当然可以。」孤宁一口答应,「我以後会把每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你,也会把我之前所学的东西都教给你,等你好了,你就能直接把你的人生接回去过了。」
独孤宁绽出灿烂笑花,「谢谢姊姊!」
孤宁抬手0她的头,对她露出温柔的笑,「不客气。」
「那姊姊能告诉我爹娘现在怎麽样吗?」
「现在应该在皇城过得很好吧。」孤宁想想,开口解释,「你已经沉睡九年,现在要跟你一口气说这八年的事不现实,我去问问怎麽把我的记忆分享给你,到时候你就能直接看了。」
「好,谢谢姊姊。」
「不会,毕竟这是你的人生,我只是帮你几年,後面的日子还是要还给你让你去过的,而且我也得到了我不曾有过的父母疼ai,我们算是互相帮助吧。」
独孤宁有些讶异,问题脱口而出,「姊姊没有爹娘?」
孤宁乾脆点头,没有丝毫遮掩,「我是孤儿,不过我有很多没有血缘的兄弟姐妹,还有一个很疼ai我们的nn。」
「听起来很温暖。」独孤宁没再纠结她是孤儿的事,贴心地将焦点放在她那些没有血缘的家人和他们之间的感情上,「你们感情很好。」
「是很好啊。」孤宁露出怀念的笑,「虽然难免会有拌嘴和冲突,但是大家还是很重视彼此。因为缺少、失去过,所以我们会特别珍惜掌中紧握的东西,就算吵得再凶、再不对盘,还是会把对方放在心里重要的位置上。」
「姊姊很ai他们。」独孤宁看着她温柔又怀念的表情,「姊姊的表情有点像娘在说她娘家兄弟姐妹时的表情,那是怀念吗?」
「是啊,因为好多年不见了。」孤宁r0ur0u少nv的发,「不要这个表情,我终究要离开孤儿院的,只是太久没回去,难免会想念而已。」
独孤宁露出泫然yu泣的神情,「可是是因为我姊姊才不能回家的……」
「我也是为了我自己,你不要这麽想。」孤宁安慰她,「我被夜凰nv神救了,自然也要有所回报。而且我喜欢这里,喜欢你的父母、身边的婢nv,还有这个神奇又特别的世界,所以我愿意拯救这世界,至少要尽我最大努力,不让自己後悔。」
「先不说这些,我教你之前夫子上课教的东西吧,在我学会分享记忆之前你先学点东西。」
「嗯。」
独孤宁醒後,孤宁变得更加忙碌。她白日看南g0ng俐留下的书,晚上则尽力涵养小姑娘受损的灵魂,也慢慢将所学知识教给独孤宁,边等三天期满好上山取先愿之镜,也能顺便去问祢攸如何分享记忆。
耐不下x子啃书的青虹则是把所有家务活都包办了,打扫、洗衣和做饭,偶尔跟曲琅去打猎加菜,并在孤宁看书看得忘记时间时提醒她,不让她废寝忘食。
被曲琅和祢攸挡了几次的路筝没再做什麽大动作,而是跟着孤宁研究此地的传说。他也想过看南g0ng俐留下的书,可孤宁借的版本是中文写成,和天灵的字有些不同,而用天灵字书写的版本曲琅没打算借给他,让想方设法想打听到底曲琅和孤宁说什麽的路筝有些烦躁和不快,却因孤宁而只能压抑下来。
???
三天很快就过去,曲琅又一次在路筝跟青虹面前说山神有旨,让孤宁上山找他,在他们担心和烦躁不悦的目光中,把孤宁领走了。
孤宁跟曲琅再次来到竹楼地下的密室,看着祢攸做完最後一步,将满溢的力量全数收束,又将人脸大的镜子缩成指甲大小,看上去就只是一个jg致的饰品,完全没先前那种引人注目的力量。
祢攸割下头上一小绺长发,用术变成链子穿过镜子,才把先愿之镜交到孤宁手上。
「戴在身上不要离身,虽然封起散溢的力量,但这毕竟是神器,还是能保护你。」祢攸解开链子,示意孤宁戴上,「戴好,神器的灵气亦能助你涵养受伤的灵魂。」
孤宁小心接过镜子,戴在颈上,「谢谢。」
「守好本心,勿迷了心窍。」祢攸叮咛一句,「拿到镜子,书看得差不多就该启程了,你剩下的时间不多。」
「我知道,谢谢您,不过我还有事要请教。」孤宁抓紧机会,在祢攸送客前把她憋了三天的问题拿来问,「独孤宁醒了,可她沉睡了八年,我若要跟她一件件说曾发生的事要说很久,有没有能跟她共享记忆的方法?」
「有,跟我来。」祢攸在前,领着两人离开密室,将两人留在大厅,自己走进内室,半晌才拿了本书出来,交给孤宁,「里面有些简单术法,有几种你需要的关於记忆的术法,很简单,不过要先学会使用你t内的力量。我等等教你掌握力量,之後你自己琢磨。」
接过书,孤宁认真点头,「好,麻烦您了。」
「闭眼,伸手,五指摊开,用心感觉。」祢攸边说,边用他的神力牵引她身上的力量,紫红的力流在她的掌心凝成圆球,缓慢旋转,「感觉力流的方向、凝聚的方法,用你的意念去引导力量。」
祢攸边指导,边把自己的力量撤掉,让孤宁自己运转t内的力量。而或许是不曾接触过,也不熟练的关系,祢攸撤去力量没几秒,孤宁手中的紫红圆球就散掉了。
孤宁睁开眼,脸上浮现惊奇的表情,「这就是力量吗?」
「是,是这具身t的力量。」祢攸看着她,深棕眼眸深邃如深潭,望不见底,却又包容,「你不曾接触,这也非你天生所有,控制和适应对你会b较难,多练习对你有帮助,尤其你的旅程不会平顺。」
「我会努力的。」墨红眼瞳盈满坚定,「请再来一次。」
祢攸没有回答,直接让她重复刚刚的过程,亲身t会。
?????
在谜之山耗费一天,孤宁才终於抓到一点使用t内力量的诀窍,下山之後就把自己关在房里,选了最能满足她们情况的一种,就开始照书上的方法练习,以求今晚能先把一部分的记忆分享给缺席自己人生八年的独孤宁。
除了中途被青虹拖出来吃晚餐,孤宁都把自己关在房里练习,直到丑时该睡了才休息。
孤宁熄灯,躺平在床上,将自己如同过往八年的每一夜一样,沉入意识深处,用她的灵魂慢慢涵养t内另一个受损的灵魂。
「姊姊!」感觉到孤宁,独孤宁开心迎上下沉到意识深处的她,「姊姊今天要教我什麽?」
「今天给你看看我的记忆吧。」孤宁笑着0她的头,「我今天学会共享记忆的法术了,不过因为不熟练,所以你能看到的或许不多,我会让你先看看我刚醒来之後发生的事。」
「真的?」独孤宁漾开兴奋的笑,「会看见爹娘吗?」
「会喔,你娘亲是我睁眼後看见的第一个人,她是看着我醒来的。」孤宁对着的nv孩认真说,「你的父母很ai你,也很重视你,以後可不能太过任x,他们会担心。」
「嗯……」独孤宁想起自己贪玩的下场,闷闷地应了一声,「我知道的,以後不会了。」
「知道就好。」孤宁拍拍她的肩,让她打起jg神,「来吧,握着我的手,闭眼,放轻松。」
两双手交握,孤宁抵着独孤宁的额头,两人闭上双眼,孤宁低喃咒语,边配合咒语调动身上的力量,找到她要分享的记忆,传送给独孤宁。
传给独孤宁记忆的同时,孤宁也跟着温习一遍,曾因时间流逝而模糊的过往也随回忆渐渐清晰,一切历历在目,有些细节也更加清楚。
两个人跟着回忆里的人经过各式各样的情绪,直到孤宁撑不住法术,结束她们第一次记忆共享。
孤宁直起身,放开独孤宁的手,脸上是掩不住的倦se,「今天就先到这,我明天再来。」
虽然还想继续看,但看着孤宁疲惫的模样,独孤宁乖巧地答应。
「记忆里看到的上课内容你先慢慢学,有不会再问我,明天起会一半时间让你看记忆,一半时间学习,记得把不会的记下来问。」
独孤宁点头,「好,姊姊好好休息。」
「嗯。」她回以一抹浅笑,「明晚见。」说完,就把自己从ch0u出来,任由自己陷入沉睡。
淅沥沥,淅沥沥……
孤宁发现她回到自己的躯壳,却身穿古装,墨se长发也梳成青虹经常替她梳的模样。她撑着一把雪白油纸伞,站在青石小路上,浓雾遮去周围的景象,只能听见细柔的雨声,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该往何处去。
她没有惊慌,抬头仰望深青se的天空,听着细密的雨声,感觉着清冷的风,脸上的表情带着一点疑惑,更多的却是柔软安宁的神se,让她那只能算是平凡的脸亮起来,令人不想移开目光。
她伫立在烟雨中,久久都没有动作,好像在思索什麽,又好像她根本没在思考。就这样不知道站了多久,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一个人影,模糊不清,影影绰绰地从不远处走来,离她越来越近。
从那模糊的轮廓能辨别出是男x打扮,可看不清面容,也没听见他的声音,分辨不出到底是谁,只能隐约看见他g起一抹浅笑。
「你是谁?」
孤宁问完,人影却停止移动,也没出声,就站在那里。
孤宁忍不住又问,「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人影依旧没有回答,也没有其他动作,静静伫立於原地。
雾越来越浓,将人影淹没。
越发清晰的雨声在耳边回荡,孤宁的意识渐渐恍惚,直至闭上双眼。
眼睫如蝶翅轻颤,睁开眼帘的同时露出一双sh润的墨红眼瞳,还有些迷蒙的眼睛没有焦距,呆呆望着床顶。
终於回过神,孤宁坐起身,茫然看着和自己的手不一样的细白小手和散在一旁的墨红发丝,脸上表情满是不解。
抬手拧了下自己的手臂,被疼痛刺激得更清醒,她脸上的疑惑却没有减轻半分,「那是梦?也太奇怪了……」
「那个人影是谁呢?」
?????
夜幕低垂,就着微弱的月光,路筝一脸y沉地离开村子,看到在村外等他的黑衣男子,表情更加冷漠。
俯视着单膝半跪在面前的男子,路筝的声音很冷,「怎麽?我不是说没事别来找我?」
黑衣男子面无表情,唯有鬓边冷汗泄漏他的紧张,「属下无能,拦不住香夫人,香夫人正在g0ng里大闹,si了好几个将培养好的聆风。」
路筝一双鹰眼半眯,秀丽面庞露出灿烂的笑,清亮的声音却冷如冰霜,让半跪在他面前的男子微微颤抖,「拦不住?还si了几个快培养好的聆风?」
他在男子x口狠踹一脚,力道之强,直接把男子踹飞,撞断一棵两人才能合抱的大树,重伤的男子险险避开断树後吐了一大口血。
路筝无视男子痛苦的表情和强忍着的sheny1n,脸上表情十分冷酷,灿金眸子没有温度,无情的眼神让男子心里发寒,「我要你们何用?她都疯那麽久了,你们还拦不住?一群废物!」
男子又呕出一口血,努力忽视喉中腥甜,再度半跪在地,「g0ng主息怒!」
睨了歪斜却努力跪好的男子一眼,路筝转身面向村子,留了一小段话便离开,「我明天会启程回去,在我回去前别让她跑了,否则你们通通拿头来见。」
目送路筝离开,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後,男子身子一软,直接倒在地上呕血,衣服被冷汗浸透,像从水池里捞出来的,脸上的怨憎之se浓厚。
「啧,还长生g0ng……葬送了多少人命?哪里长生了。」抹去唇边血渍,男子挣扎起身,一步一晃地离开,「该回去报信了,我可不想掉脑袋。」
?????
「青虹,你东西收拾好没有?要准备出发罗。」
「好了,小姐。」青虹边说边把她们的包裹打结绑好,「东西都带齐了。」
孤宁大致清点该带的都带到之後,露出满意的笑容,「青虹不错啊,挺细心的。」
「嘿嘿。」青虹露出有些腼腆的笑容,颊上的梨涡让她更显青春可ai,「小姐接着要去哪呢?」
「先往最近的城镇走吧,沿路打听一些奇闻轶事,有兴趣的就去瞧瞧,或许我们还能再见到活生生的传说喔。」
就在主仆两人规划未来行程的时候,清脆的敲门声打断她们的谈话。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声源,是看上去有些憔悴的路筝。
「路筝你怎麽啦?」孤宁蹙眉,关心地问,「没睡好?你的黑眼圈好重!」
「我是来跟你们道别的。」路筝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有些抱歉地看向她们,「昨天家里传紧急消息给我,说我娘出状况,我必须赶回去,抱歉不能陪你们游历了。」
孤宁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不用觉得抱歉,你娘亲的事重要,毕竟她生养你,该尽的孝道还是要尽的,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路筝的眼底在孤宁宽慰他的同时闪过一丝掩藏得很好的冰冷和讽刺,没让眼前的两位小姑娘看见,「嗯,不过我还能陪你们走一小段路,你们要去的城镇和我要回家的方向一样,这段路我能护你们安危。」
孤宁仔细辨认他的神se,确定他没有勉强,才点头,「那我们赶快出发吧!这回补给还跟村里买了两头驴,脚程b我们用两条腿走快得多,你也有马,都有座骑,就不会耽误你的时间了。」
「嗯。」路筝点头,「走吧,我在前面带路。」
离开谜之山山脚下的村落,一行三人穿过山林,来到离谜之山最近的雾之镇。简单补给一些东西後,路筝就告别两人匆匆离开了。
目送路筝纵马离开的背影,孤宁有些担忧,却也不知道该说什麽,毕竟外人怎麽安慰都显得过於苍白无力。她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不见人影了,才拉着青虹小姑娘回去投宿的客栈吃午餐兼打听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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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人满为患的客栈大厅找到一处较不显眼的座位,点了一桌饭菜,边吃边竖着耳朵听来往的客人谈天。
知道孤宁对传说、轶闻有兴趣,青虹把心思都放在这方面上,而孤宁则是边听边默默记下可能派得上用场的消息,在心里盘算该如何寻找剩下的浮生墨笔和破邪。
吃饱喝足,在孤宁的示意下,青虹招来店小二结清饭钱,两人便直接上楼回房,没继续打听消息。
「小姐,怎麽不继续听了?」青虹有些不解,「一顿饭时间我们也没打听到太多传说和奇闻轶事,就这样回房好吗?」
「你没听到有人说了个花之村发生的奇事?」
青虹点头,「听到啦,不过好像也没什麽特别的,乡野间很多类似的传说,尤其是这几年,特别多村子闹鬼或妖怪肆nve。」
「这样吗?」孤宁略有些惊讶,「看来我看的那些轶闻志记录下来的并不是多数?」
青虹摇头,「也不是,不过有些是新的,还没写下来。」
孤宁露出好奇的模样,「你怎麽知道这些?」
青虹搔头,「因为奴婢大哥就是专门记录那些乡野杂谈跟奇闻轶事的人啊,小姐看的好几本都是大哥写的。」
孤宁惊讶地挑眉。原来这就是当初觉得青虹和其他孩子不一样的原因?因为还有一个哥哥?不过这样也好,青虹的心理状态会b其他孩子更适合跟在她身边。「敢情专业的在这里。」她笑看青虹,「我带你倒是带对了,那你对这些传说故事那麽有兴趣也是你大哥的影响?可你怎麽没听过谜之山的传说?」
青虹红了脸,「小姐说完奴婢才模模糊糊有点印象,我爹娘还在时,大哥给奴婢说过,还拿那个吓唬奴婢,奴婢吓得大哭、天天做恶梦,结果大哥被娘罚得很惨,就没再跟奴婢说这个传说了。」
孤宁调侃脸红的青虹,「那我有g起你的心理y影吗?」
青虹难得对孤宁翻了个白眼,「没有。」
「呵呵。」孤宁轻笑两声,揭过这荏,回到她原本要说的话题,「花之村的奇闻在你听来很平常,可我听曲琅说过一个特别的妖怪,就像花之村那桩奇事里的妖怪,经常降妖除魔、为人打抱不平,很有侠士风范。」
青虹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小姐想去花之村?」
「是啊。」孤宁点头,一脸兴味盎然,「世人一般都对妖印象不好,可这妖怪倒是有罕见的好名声,对做恶事的同类一点都不手软,让我真的很好奇他为什麽会这麽做。虽然其他的也颇有趣,但是活生生的传说更好啊!」
「所以小姐下一站是花之村罗?」
「嗯。」孤宁点头,「我们等等去买男装,在外游历还是扮成男子方便些,路上顺便买地图、打听花之村在哪,方便规划路线。」
「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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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到雾之镇时正巧碰上大集,街上人cha0汹涌,路边摆着各式各样的摊贩,虽b不得皇都的繁华,却也十分热闹,纵是武功不赖的青虹要护着孤宁不被人群推挤到也有些吃力。
为了闪开一名手持糖葫芦横冲直撞的小童,青虹不慎挥落身後一名彪形大汉手上的茶盏,瓷制的茶盏撞在青石板地,应声破碎。
青虹听见那声脆响,心知自己闯祸,站稳後随即转身寻找苦主,希望能快些解决,不要耽误孤宁的时间。
「你这个不长眼的,竟然打碎我的茶盏!」
「抱歉打碎你的东西,请问这多少钱?我赔给你。」
「这可是上好的甜白瓷,你知道这有多难得吗?」大汉恶声恶气地大声说,「这花了老子二十两银子,你赔得起吗?」
孤宁拾起地上碎片,仔细打量,撇撇嘴直接戳破大汉的谎言,「上好的甜白瓷是白中偏粉的牡丹甜,上头有暗花刻纹,你这个看上去白偏鹅h,还什麽纹路都没有,是最低等、便宜的甜白瓷,顶多就要二两,你开口就要二十两,太贪心了吧?」
大汉顿一下,改朝孤宁大吼,一脸不屑又不耐的表情,可眼底的心虚没掩盖好,主仆俩看得清清楚楚,「你又是哪来的小姑娘?不要多管闲事!」
孤宁哼了一声,「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讹人。」
「我看你是跟那冒失nv一夥的吧?该不是赔不起,赖我讹诈?」大汉的目光打量孤宁,脸上露出惊yan的表情,眼光也渐渐转为不怀好意,脸上笑容看上去十分猥琐,「真赔不起也无妨,给大爷我玩玩,不要多,一晚上,就当你还我钱了。」
「你无耻!」青虹一听气得跳脚,一双杏眼瞪得滚圆,颊上染了层浅红,「我好声好气跟你道歉,赔偿我也认了,可你狮子大开口就罢,人家看不过眼戳破你的谎言,还敢口出恶言?也太不要脸!」
孤宁丝毫没有掩饰脸上的厌恶,「恶心。」
「哼,不管,你们要嘛还钱,要嘛陪我一夜。」
y邪的目光在孤宁身上流连,惹得孤宁忍不住皱眉,「既然谈不拢,那去找官爷好了,让官爷评理,看是我们对还是你对。」
「啧。」大汉一脸不耐,伸手就要抓孤宁的手,「我看你是想陪大爷,那就直接说,大爷会让你整夜都很快活!」
孤宁闪到一边,躲过大汉的手,还没动手教训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就见一颗小石子砸在大汉头上,力道大得直接把他砸趴在地上。
顺着小石子的来向看去,孤宁的眼睛都亮起来,「无穹!」
「好久不见。」无穹唇边噙着一抹浅笑,「怎麽出门了?就你跟青虹?」
熟悉的温和模样让孤宁十分开心,一扫遇到无赖的郁闷心情,她轻快地回答,完全无视一旁想爬起却被青虹一脚踩趴在地的大汉,「出门游历呢,有青虹在就够了。」
「也是。」瞥了地上的大汉一眼,无穹温和地问,「要帮忙吗?」
「不用。」孤宁转向青虹,「青虹,碎片捡一捡,我们跟这位一起去府衙请官爷评理吧。」
「不用了!」知道自己撞到铁板,见官怕是讨不了好,大汉立刻改口讨饶,「是我错,是我贪心,不用二十两,二两银子就好。」
「确定?你不是说我们诬赖你?」
大汉挂着两管鼻血猛摇头,「没没没,是我起贪念,都是我的错!」
「那就这样吧。」孤宁看向青虹,示意她赔钱。
「喏,赔你。」把二两银子放在大汉手上,青虹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小姐,抱歉奴婢耽误了时间。」
「无妨,不急。」孤宁将视线转到无穹身上,「你有空吗?一年没见,咱们叙叙旧?」
无穹含笑答应,「好。」
处理好意外惹出的纠纷,三人先去旁边的茶楼叙旧,交换未见的这一年彼此发生了些什麽。天南地北聊了一下午,三人都十分开心,在确定无穹只是单纯游历後,三人便决定同行。
天se渐暗,无穹先陪着主仆俩买完衣服和地图,又跟人打听好花之村怎麽走,便随她们去同一间客栈投宿,方便互相照应。
在雾之镇过一夜,一行三人都大略补充好路上所需物品,便出镇往花之村的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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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天se暗了,是否该找地方紮营过夜了?」
孤宁曲指敲了下青虹的头,「跟你说换男装要叫我公子,你老忘记怎麽行?这样换男装就没意义了。」
无穹笑着打圆场,「阿宁别急,现在就我们在,给青虹一点时间,习惯就好。」
青虹r0ur0u被敲的地方,脸上挂着有点委屈的表情,小声嘟囔,「小姐叫了那麽多年,哪是一天就能改得过来的……」
觉醒了鲛人血统、五感b一般人灵敏的孤宁没有漏听青虹的嘟囔,又提了个解决办法,「那不然你跟无穹一样叫我阿宁,这样就不会露馅了。」
青虹小脸一垮,那副可怜的模样惹得孤宁哭笑不得,无穹则在一旁笑看主仆俩的逗趣互动,「这个办法不成,若真养成习惯,回将军府奴婢可要被罚惨了,紫澄姊更会天天在耳边唠叨的!」
「现在改掉你的自称,在外游历这三年我不要听到奴婢两个字。」孤宁有些不满,「给你买了男装,我还亲手帮你扮成少年模样,你开口就自称奴婢,那不是让我白花钱又做白工?」
「遵命,小姐。」说完,发现自己又脱口而出出「小姐」二字,青虹连忙摀起嘴,小心翼翼打量孤宁的神情变化。
看着青虹小心的模样,还有孤宁好气又好笑的表情,无穹开口免去青虹被孤宁碎念的命运,「好啦,先别急着念她,天se暗了,先找地方住吧。我记得地图上有个小村落在这个方向,应该不远了。」
看在无穹的份上,孤宁没继续念青虹,「嗯,那就再走一段吧。边走边看有没有适合紮营的地方,当作没找到村子的备案,免得今晚没法好好休息。」转头看缩着脑袋的青虹,孤宁又抬手在她额上敲一下,「等等若有找到村子,注意点,不要又叫我小姐,不确定会不会叫错就别说话了。」
青红吐吐舌,「是,公子。」
???
孤宁他们走没几步,就看见好几缕冉冉上升的炊烟,估计距离不远,便知道今晚的住处有着落了。三人齐齐加快脚步,希望能在天se尽黑前到村子。
走了约莫两刻钟的时间,一行三人抵达了村子,由在外旅行经验最丰富的无穹负责跟村民交涉,後来借宿在一名独自扶养三个年幼nv儿的中年男子家里。
看着最大五岁、最小一岁左右的三个孩子,孤宁跟无穹商量了下,给点钱粮作为借宿一晚的报酬,无穹又帮忙猎了点野味加菜,青虹自己简单打理他们要借宿的两间房间,孤宁则帮忙照顾三名小nv孩,好让男子能够专心做事。
一行三人和对方一家四口用了颇丰盛的晚餐,男子抱着吃饱开始想睡的nv婴回房,让两名nv童给青虹他们带路去村子中心的水井方便他们打水沐浴。
都打理好之後,走了一天也有些疲惫的孤宁他们早早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为接下来的旅途养jg蓄锐,毕竟接下来不知道何时才能够再有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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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疼……」
「爹爹──」
细碎的哭声断断续续从隔壁房间传来,却没停止的迹象,扰得刚给独孤宁看完记忆、教学完的孤宁有些烦躁。她起身的同时发现一样被扰得没睡好的青虹也醒了,都能看见青虹脸上的不解和烦躁,心知自己大概也是同样的表情──累了一天,本以为能好好休息,却被这样细碎不绝的哭声弄得难以入眠,心情自然不好。
披了件外衣,孤宁起身下床,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却发现无穹也醒来,就站在她们房门口,脸se有些奇怪。
「无穹,怎麽了?」孤宁有些奇怪地看向难得沉着脸的无穹,发现他的眼底闪着怀疑和惊异,「没睡好也犯不着这样的表情吧?」
「我觉得这哭声有异。」无穹皱着眉,「何况白叔为何没有安慰孩子、任孩子哭闹?我隐约还有听见奇怪的声音,准备去看看。你和青虹待在这里等着,等我叫你们再进来。」
虽不明了无穹为何有这样奇怪的脸se,也不明白无穹为何一副像是担心她们看到什麽脏东西的模样,孤宁还是顺从他的安排,「也好,我们在这里戒备,有需要就叫我们,虽然我们没你厉害,但也是战力。」
「嗯。」无穹点头,一个闪身离开,去探看他们屋里究竟发生了什麽。
看了看,发现那间房间没有对外的窗子,无穹跃上屋顶,在对应的位置上小心揭开瓦片,从空洞向下看,却在看到里面的情景时几乎控制不住他的脾气。他深x1了一口气,勉强压住怒气,琥珀se眼眸彷佛燃着火,隽朗的面孔脸sey沉如墨,彷佛都能看见怒火在他身上燃烧。
虽然他已有所怀疑,但也只是怀疑,毕竟他难以相信一个父亲会对自己年纪那麽小的nv儿做出那种事,可那哭声和怪异的声响让早已见识过各式各样y暗的无穹察觉异处,而现在的景象更是证实他的怀疑,也让他的怒火上升到最高点。
三个nv童中的次nv抱着一岁的妹妹缩在离男子最远的墙角,一手紧紧摀着妹妹的嘴巴,用身t挡住小妹的视线,自己的眼睛也牢牢闭上,压抑地低声啜泣;五岁的nv童衣衫不整地被男子压在底下,一张脸哭得通红,小手推拒着男子的接近;男子压在nv童身上,不时发出低吼声,粗犷的脸上能看见他愉悦、兴奋的表情。
无穹完全没打算压抑他的怒火,直起身用力一踏,直接踩破屋顶,稳稳落在地上,抬脚一踹就把中年男子踹飞,撞破墙壁飞出屋外,巨响如惊雷,将许多人从睡梦中惊醒。
无穹脱下身上的外衣,盖在衣衫不整的nv童身上,轻拍一下她的头,低声说了句让nv童泪如雨下的话,「以後都不会痛了。」
一边从墙上的破洞走向倒在地上起不来的男子,无穹一边开口叫在屋外的孤宁和青虹,「阿宁、青虹,照顾屋里那三个孩子。」
一头雾水地在门外听着房里动静的孤宁和青虹对视一眼,立刻撞开门冲进房里,看见套着无穹外衣的五岁nv童和缩在墙角的两个小的,孤宁马上明白无穹看到了什麽景象。在怒火中烧的同时,她当机立断跑到还止不住泪的nv童身边,用无穹的外衣将nv童遮掩好,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青虹看着那两个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的nv童和nv婴,不忍地抱起两名孩童,低声安抚两个孩子,并在孤宁的示意下挡住两个孩子的目光,不让她们看到无穹是如何处置她们父亲的。
无穹走到男子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俊脸面无表情,抬脚就又在他的腹部狠狠踹上一脚,却巧妙地没有留下外伤。
「你怎麽下得去手?那是你的nv儿,亲nv儿。」冷冰冰地看着衣衫不整的男子在他脚下瑟瑟发抖,无穹状似无意地踩在他0露的部分,看着他痛苦的表情,脸上露出厌恶的神se,「你也会痛?那为何你能无视你nv儿的痛呼?任她哭泣,然後继续满足自己的兽慾?」
「大、大侠,是我错了,饶了我!」他痛得脸孔扭曲,眼角隐隐泛着泪光,嘴角流下一行血迹,「我错了,我对不起彤彤,求您饶了我!」
「饶你?」无穹冷笑,「你觉得你能被饶恕吗?」
无穹辗了几下脚下的「东西」,狭长的凤眼没有平时的温和,反而显得冷漠无情,琥珀se的眼眸亮得彷佛在燃烧,「不只侵犯自己的nv儿,还让另外两个年幼的孩子看着自己姊妹被欺负,你这是什麽心态?」
「和你同为人类、男x,真是一种糟糕的感觉。」无穹挪开自己的脚,在旁边地上磨了磨,像要把脚上踩到的脏东西抹去,然後鄙夷地看着痛得在地上打滚的中年男子,「不对,你不该称为人,畜牲不如的东西。」
「饶、饶了我……」
终於被孤宁安抚下来的nv童,听到男子的求饶声,忍不住开口,「不要。」
孤宁微微一惊,她以为小姑娘能慢慢止住哭泣已经很好,没想到她那麽快能够对这件事发表意见,「不要?不想原谅?」
「不原谅。」小nv孩ch0u咽着说出让孤宁和无穹怒火上升到新高度的话,「妹妹们都受伤,哭很久,不原谅。」
「渣滓!」无穹又踹了男子一脚,直接把他踹得吐血,「她们才多大?你亲口说过你大nv儿五岁、二nv儿三岁、小nv儿一岁!你竟然下得去手?!」
「无穹,小心别打si了。」孤宁抱起小nv孩,向来温暖的墨红猫瞳尽是冰冷无情,「就我记得的律法里,这样的人渣自有酷刑伺候,让他si太痛快反倒便宜了他。」
「知道了。」无穹在男子害怕的目光中露出笑容,「我会注意分寸。」
就在无穹处理这个败类的同时,被无穹打破屋顶和墙壁的巨响惊醒的村民们纷纷点火把出来查看,在看到无穹修理男子的狠辣模样都吓了一跳,想上前阻止都被抱着孩子的孤宁拦下来。
孤宁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拦住他们,而被拦下的人注意力也转到孤宁和青红身边的三个孩子身上。ch0u泣的孩子、衣衫不整的nv童、破损的屋子,还有在地上被无穹痛殴的同样衣衫不整的男子,村民们隐约明白了事由,纷纷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被痛殴的男子,直到村长赶来。
「小夥子,住手!」村长大喝一声,开口制止无穹,「做什麽这样动手打人?你要打si他吗?」
「打si还算便宜他的。」无穹在男子的肚腹狠狠踹了一脚才停,不管在他脚边打滚的男子,他转向村长,「这个败类为了满足自己的兽慾,侵犯自己三个nv儿,若不是我们听到怪声发现,这三个孩子要受苦多久?」
村长闻言大惊,一脸严肃地看着男子质问,「白雷,小夥子说得可是真的?」
男子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sheny1n,迟迟没有回答,连看都没看村长一眼。
「哼。」孤宁冷哼一声,语带讽刺地开口,「他在逃避问题呢,以为装成被打、被欺负的模样就能博取同情,当我跟无穹、青虹都是si的?若不信我们的证词,何不问问彤彤?她亲口说不原谅那个渣滓的。」
村长转头看像孤宁怀里的nv童,在看到她被无穹的外衣包裹的模样眉头蹙得更紧,「彤彤,你爹真的欺负你跟妹妹们了?」
nv童瑟缩了下,仍勇敢抬头与村长对视,「爹爹欺负彤彤跟妹妹们很多次,我们很痛,跟爹爹说,可是爹爹不理我们。」
「知道我因为小孩哭声和异响不止去查看之後看到什麽吗?」无穹看着村长和村民们震惊的模样,又说出他所见的糟糕景象,彻底把真相摊在他们面前,「我看到彤彤在哭闹着推拒这个渣,而这个渣一脸兴奋地靠近彤彤,旁边两个妹妹在哭、在发抖。」
一旁的村民对着白雷指指点点、脸上俱是不敢置信的表情,因为眼前事实已经相信孤宁他们的村民更是用鄙夷的目光看他,村长的表情也十分震惊和凝重,难以相信他们这样的小村竟然有这种丧心病狂的人渣。
「白雷你怎麽能这麽做?你这样对得起阿蕾、对得起自己的列祖列宗吗?!」村长指着白雷,一脸痛心,「阿蕾地下有知,她又怎麽能够安心啊!这三个孩子是她的心头r0u啊!她拚命生下来的孩子你这样糟蹋?她们也是你的亲nv儿啊!」
男子依旧没有说话,倒在地上ch0u搐哀号,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无穹,把他绑起来。」孤宁厌恶地睨了一眼那人渣便转移视线,「村长,你们打算怎麽处理他?」
村长沉y了下,「沉塘吧。」
孤宁扬眉,「村长,他交给我们吧,这种人渣就这样让他si太便宜他了。」
「可……」
「我们路上会经过枫城,我会把他送进官府,按律法他这样的渣会受酷刑处罚。」孤宁看着村长,一脸坚定,「三个孩子我们也会带走,我家境还算殷实,能够安置好这三个孩子的。」
瞥了白雷一眼,又看了看三个孩子,村长长叹一声,「就按公子说的办吧,劳烦你们了。」
决定好如何处置白雷後,无穹乾脆拿村民提供的麻绳把他捆起来关柴房,三个孩子则交由几位妇人为她们打理,都整理好後,才各自回屋歇息。
虽说前一夜没休息好,还碰到了令人愤怒又糟心的事情,孤宁一行人还是起了个大早,由孤宁和青虹照顾三个孩子,无穹则拖着白雷离开村子,往离他们最近的枫城赶去。
少nv和nv孩们走在前头,无穹落在後头,最後面是被无穹故意绑成粽子难以行走的白雷,拖在地上前进。
就这样走了四天,他们终於到达枫城。进城时虽被守城士兵盘问,却在大略告知缘由之後得到同样的怒火,士兵们非常乾脆地放他们进城,还有热心士兵直接告诉他们府衙在何处,方便他们把白雷送官。
「青虹,将军府的令牌你记得收哪儿吗?」
「在公子的行囊里。」
孤宁走到白彤坐的驴子旁,翻了下行囊,把令牌取出,「很好,我们去府衙吧!赶快把这个渣弄走,我不想再看见他。」
「也好,我也不想再拖着这个家伙了,根本浪费力气。」无穹瞥了被他痛揍一顿又经过四天拖行、外表凄惨的白雷,一双凤眼没有半点温度,「走吧,早点把他交出去,再带她们三个吃顿好的。」
两个年纪b较大的nv孩听到会有好吃的,小脸都亮起来,圆润的杏眼闪着光,期盼地看着他们,那副模样看上去十分可ai,让孤宁他们都忍不住轻笑,挥去了一些碰到渣滓的糟糕心情。
孤宁微笑,抬手轻捏了下彤彤软软的脸颊,「乖喔,晚点把他送官後我们就去吃好吃的。」
「好!」
???
一行人走到府衙门口,孤宁讶异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挺拔身影,脸上的表情写满惊讶──段书聿贵为青王,不是应该在皇城?怎麽在这个接近边境的小城?是微服出巡还是游山玩水?
感觉到孤宁的视线,段书聿转身看向孤宁的方向,在看见那可称为标志的墨红发se和瞳se後愣了下,随即恢复平时略显高傲的表情。见状,孤宁扬起笑,迈步朝他走去。
有他在,这个案件会很好处理,毕竟青王可是出了名的注重礼法和刑律,这个把纲常1un1i丢在地上践踏的畜牲会彻底点燃他的怒火,毫无疑问会受到很严厉的处罚。
「参见青王。」
「免礼。」段书聿摆手,「我奉皇命微服出巡,在外就不要唤我青王了,唤我书聿吧。」
孤宁顺从点头,「是。」
段书聿将视线从孤宁身上转到地上的白雷,「那人是怎麽回事?」
明白他想问什麽,孤宁乾脆趁机把这件事转给他处理,「他触犯法律,被我们抓了个现行,因罪行重大,故而特意送到官府处置。」
「罪行重大?」书聿看着白雷狼狈的模样,脸上有几分探究的意味,「我倒想知道他犯了什麽罪,让独孤将军向来心慈的掌上明珠能做出这样的处置。」
「带进来。」
「好。」孤宁朝无穹他们招手,「青虹、无穹,带他们过来吧!我们进府衙!」
???
段书聿坐在公堂之上,俊朗的面容凝重严肃,那副震怒的模样让堂下的白雷瑟瑟发抖──他听到孤宁对段书聿的称呼和尊敬,知道这是虎寅国最看重礼法和刑律的异姓王时,他想si的心都有了。
随时间推移,人心不古,为了遏止犯罪以起到杀j儆猴的效果,段书聿立了很多酷刑,专门对付犯下极重罪的犯人,但凡nve待、连环杀人等罪大恶极者,一旦证据确凿,都会有对应的酷刑伺候,从不会轻易让他们si去。
而天灵大陆因生育率不算高,一对夫妻一生至多三个孩子,所以十分重视幼童,每个孩子都被视为珍宝,故而nve待幼童也会面临很重的刑罚。
在一旁看着抖得跟个筛子似的白雷,孤宁一点也不同情他。他对三个孩子的伤害是难以估计的深,不管身或心都是。若没遇见他们,她们的人生就毁定了,而他竟还是她们的生父!身为生父,却是将亲nv儿推入深渊的罪魁祸首,要段书聿不判他酷刑根本不可能。
段书聿看着伏在地上的白雷,眉头紧蹙,「白雷,你可知罪?」
「草民知罪。」知道眼前的人不是能够唬弄、狡辩的,想态度好点看能不能减点刑,白雷异常乾脆地认了罪。
「既然知罪,那就按刑律判吧。」段书聿略一思索,就依据白雷所犯法律判刑,「白雷强jnv童和nv婴多次,对其身心造成不可抹灭之伤害,再加上身为nv童和nv婴父亲,罪加一等,知法犯法,罪不可赦,判其受酷刑十年,十年後斩首示众。」
「所受酷刑……」段书聿沉y一小会儿,开口,「将其做ren彘,装进木桶,木桶挖洞露出下t,和饿鼠同笼。」
一听到自己将要遭遇的酷刑,白雷猛然抬头,一脸恐惧地看着段书聿,脸se整个发白,用惨叫和久没喝水导致粗哑的声音大叫、哀求,「大人饶了草民吧!草民知错!草民绝不敢再犯了!」
「本王若饶你,那三个孩子怎麽办?」段书聿冷眼看着白雷,向来温和中带点上位者高傲的表情变得冷厉,茶褐se眸子十分冰冷,「伤害已经造成,难以挽回,至少该给她们的公道本王不能少给她们。本王若饶你,如何对得起相信本王的子民?这律法定来何用?」
没再理会他的求饶和哀号,段书聿直接让人把他拖下去,「来人,拉下去,即刻行刑。」
站在一旁的其中两位捕快走上前,直接把白雷架起来往外面拖,完全无视他的哀号和挣扎,很快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连声音也渐不可闻。
???
结案之後,孤宁一行人正准备带三个孩子去吃说好的大餐,被段书聿叫住,「独孤宁,这三个孩子你打算如何处置?」
「她们啊。」轻抚白彤细软的长发,孤宁的眼神很温柔,「我还要游历,没法带着她们,会安排人把她们送回将军府吧。我想我娘会给她们安排个好去处,一定不会让她们再受苦难折磨。」
「有安排就好。」段书聿低头看那不及他腰际高的幼小孩童,眼神少了几分高傲,多了几分温柔,伸手轻拍一下白彤的头,「以後会过得好就好。」
「我们说好把那个败类送进牢里就要带她们去吃好吃的,书聿可愿一起来?」孤宁笑着发出邀请,「我想她们应该也很欢迎帮她们讨回公道的你一起吃饭?」
看着猛点头的两小孩,段书聿难得露出真心的笑,没有平日的疏离和高高在上,「好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用过大餐後,孤宁一行向书聿道别,带三个孩子到将军府在枫城置办的产业过夜。哄睡了三个孩子、安排好给无穹的房间之後,孤宁随即叫来府里的人,安排把三个孩子送回将军府的事。
把琐事都打理好後,孤宁才去梳洗休息。虽说是休息,但晚上和独孤宁的约还是要赴的,毕竟沉睡了八年,独孤宁缺失的东西可不少,孤宁必须在她离开前把该教的、该让独孤宁知道的都教给她。
散下长发、换下身上的男装,孤宁躺在床上,闭眼将意识沉入深处,悄悄靠近在意识深处练习所学的独孤宁。看着小姑娘认真练习的模样,孤宁微g唇角,眼神很柔和,还有一点怀念。
独孤宁就像她还在孤儿院时的那些弟弟妹妹们,个x都不一样,但都一样认真学她教给他们的东西,就算再不擅长、再不想学,也会耐着x子坐下来,认真听她讲解,有空时一遍遍练习。
站在独孤宁身後一小会儿,孤宁伸出手蒙住她的眼睛,压低嗓音,「猜猜我是谁?」
被突如其来的碰触吓到的独孤宁差点跳起来,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後忍不住笑了出来,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像在抱怨也像在撒娇,「宁姊姊,这里就只有你能来,压低声音也没用啦!」
「呵呵。」放开手,孤宁浅笑着打量她的作业,「学得不错啊,看来我可以再加快你的教学速度了,今天看完记忆就来教你新的吧。」
「好啊!」墨红猫瞳笑眯成月牙,独孤宁的脸上有些兴奋,「接着教什麽?」
「我再想想,先看记忆吧。」坐到小姑娘对面,孤宁挪开面前的桌子和作业,两双手交握、额头相抵,闭上眼睛,只有她低诵咒语的声音在四周回荡。两人共享记忆,把独孤宁缺失的八年一点一点补齐,也藉这样身历其境的方式让心智年龄尚停留在幼时的她能慢慢长大,不至於回来後无法接手她的人生。
看完了今天份的记忆,孤宁慢慢收回力量,切断她们彼此间的连结後,才睁眼退开。
拍了一下还沉浸在记忆中的独孤宁肩膀,孤宁站起身,随即也伸手把还有些怔愣的小姑娘拉起来,「今天教你控制力量吧,这毕竟是你t内的力量,你越早开始熟悉越好。」
「虽然还没看到有关你自己身世、血缘的记忆,不过并不妨碍你学会使用你t内的力量。」孤宁看着矮她半颗头的小姑娘一脸迷惑的样子,简单解释道,「你可不只继承你母亲身上夜凰nv神的血缘,还有你父亲那方的鲛人血缘,所以今天起,除了纸本的知识,你也要学法术和武术。」
「那我来得及吗?」独孤宁疑惑地问,「学武不都是从小开始?我现在学会不会太晚?」
「不会,毕竟身t已经在我的使用下有了这方面的记忆,现在要做的就是培养你学会这些东西。总不能你明明拥有力量但不会用,那可是很容易出问题的。」孤宁朝她鼓励地笑,「虽然辛苦,不过学会以後能保护自己和重要的人,也会很有成就感喔。」
「嗯!」独孤宁用力地点头,「我会努力的!」
「那就开始吧。」
?????
经过一夜休息,孤宁梳洗罢又换上男装,带着同样穿着男装的青虹去看被安排在另外一间房的三个孩子。
推门进屋,年纪最大的彤彤已经起了,睡眼蒙胧地坐在床上,旁边是睡成大字形、压住彤彤双脚的二妹,可ai的模样让主仆俩忍不住露出笑容。孤宁又转头看看特地放在摇篮里的nv婴,确定她还睡得香甜,才走到床边,把彤彤从半睡半醒中给摇醒。
彤彤睁着还有些朦胧的双眼看向孤宁,略圆的小脸有些呆滞,过了半晌才恍然发现眼前坐着的孤宁。
「啊!宁姊姊!」彤彤惊呼一声,脸上露出疑惑,「你们怎麽来了?还没要吃早饭吧?」
「想先跟你说件事。」孤宁一脸认真,「我和青虹姊姊都在旅行,没办法好好照顾你们,所以我会请人把你们送回我家。」
彤彤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我们不能跟着宁姊姊吗?」
「不行。」孤宁摇头,拒绝彤彤的请求,「你们太小了,不适合跟着姊姊们到处旅行,你们受不了,也会因此失去受到更好的照顾的机会。」
「你们到我家之後,你们可以选择留在我家的善济堂等我们,或让我娘安排你们去新的家。新的家会有新的爹娘,他们会对你们很好,我和青虹回家之後也会经常去看你们。」
「我要等姊姊们。」彤彤毫不犹豫选择第一个选项,「我想等你们。」
抬手轻抚彤彤细软的墨发,孤宁看着她,「要等三年喔。」
彤彤摇头,深棕双眸清澈而坚定,「没关系,我可以等。」
「那就这样吧,我会让我娘把你们安排在我的院子里。」轻拍一下她的小脑袋,「好好照顾自己和妹妹们,乖乖在家等我们回去。」
彤彤认真点头,「好。」
「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就会有人把你们送回我家了,路有点远,路上要听话,知道吗?」
「嗯。」
孤宁笑了笑,「好啦,醒了就起来盥洗吧,等等就能吃早餐了。」
「好!」
用过早饭,孤宁留下青虹打理一些琐事,吩咐她照顾将要启程往皇城去的三个孩子,便跟无穹出门去买她需要的书和路上所需的乾粮和其他物资。
在大街上逛了半天,孤宁和无穹一边采买,一边学如何挑选,把东西都备齐了,才转向书肆,去买异闻志和传说故事。
孤宁在书肆里逛一圈,挑挑拣拣良久,手上抱了一叠书,都快遮住她的视线,还没要停的意思。边选还没看过的书,孤宁边思索着。看来最近各地正如青虹所说,妖魔鬼怪出现频率变高,作乱的频率也更高,才会有这麽多的异闻和传说,多到又出好几本新书。
或许这就跟夜凰nv神同她说的人心不古、贪念丛生有关吧,因那些恶气而衍生出这麽多妖魔鬼怪作祟,就是不知道跟破邪和浮生墨笔有关的传说又有多少……
孤宁边挑边沉思的同时,没注意到手上那叠书有些摇晃,最上头那本几乎要掉下来,碰巧无穹提着买好的东西走过来,一个箭步过去把那本书从顶端拿下,免去书掉下来砸在她脚背上的危机。
「阿宁,你先等等吧。」无穹无奈看着有些走神的孤宁,拿手上的书在她眼前挥了挥,「你手上的书多到要倒下来了,先结帐吧,免得这叠书倒了砸到你的脚。还想买的话,下午用过午膳再来买。」
回过神的孤宁看见眼前无穹手上正挥舞的书,又看看眼前快挡住她视线的书,点头答应无穹的提议,「嗯,也好,买了一早上的东西,就先到这吧。」把头从书旁边探出来,孤宁朝无穹露出灿烂的笑容,「谢谢你帮我拿起那本啦,不然我刚刚大概就要被书砸脚了。」
「不客气。」无穹回以一抹浅笑,「走吧,去结帐。都午时了,也该回去吃午饭了。」
「嗯。」孤宁点头,扶了下手上摇摇yu坠的书塔,跟在无穹身後去柜台结帐,「不晓得府里准备了什麽,逛一上午还真有点饿了。」
「放心,有青虹在,定有你喜欢吃的。」
「哈哈,也是呢。」
?????
下午无穹又陪孤宁跑趟书肆、稍微逛一下街,两人又提着大包小包──大半的书和一些给孩子穿的衣服──才回到府里。
买齐东西,把要给孩子们的衣服交给青虹整理之後,孤宁就捧着她买回来的一大堆书回房间,整个人埋进书堆里,开始看那些奇闻轶事和神话传说,想从中找到些关於两样宝物的蛛丝马迹。
孤宁边看边分析着能得到的资讯,翻了好几本书,多少找到一些可能和曲琅曾跟她说过的那个奇特妖怪有关的线索,却发现那妖怪似乎没有固定的路线,可能这个月还在虎寅国,下个月就跑到子鼠国去,足迹遍布整个天灵大陆,踪迹十分难测。
看了这麽多奇闻轶事之後,她发现这妖怪似乎出现的形象皆是nvx,且在路见不平和降妖除魔後从不收任何实质上的报酬,总要被帮助的人们去帮助其他需要的人,把这份善流传下去。难怪能得到这般好评,而非其他妖怪给人的刻板印象。
叩叩。
「请进。」孤宁的视线没离开手上的书,仍一门心思放在书上。
看她专心看书的模样,无穹忍不住叹气,「阿宁,该吃晚饭了,先别看了,大家都在等你吃饭呢。」
「你们先吃吧,我还差一点,看到一个段落就去吃。」
无穹闻言皱眉,「你这样对胃不好,书也不会跑掉,先去吃饭吧。这些奇闻轶事平日里看着当消遣就好,不必这般认真。」
「可是没时间了啊……」孤宁无奈低语一句,没怎麽动的嘴唇和刻意压低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没让无穹发现任何不对劲,也没解释她为何这麽急切要看这些书,「好吧,我看完这页,马上就来。」
看她那副有些不甘愿的模样,无穹倚在门框上,没照孤宁的话先离开的意思,「那我在这等你吧。」
孤宁无奈放下手上的书,伸手拿过旁边的书签夹进书里,「何必这样呢?我很快就会去了。」
「没办法啊,小姑娘们坚持要等她们的宁姊姊一起吃饭呢。」无穹耸肩,「说之後有三年见不到,要抓紧相处的时间呢,我就算先过去要她们先吃,也没人理我的。」
「好啦,这就来。」放下手上的书,孤宁起身走到直起身子的无穹旁边,「走吧。」
「嗯,走吧。」
???
用过晚餐,孤宁又陪三个孩子玩闹一阵,才让府里的嬷嬷带孩子们去洗澡、把她们送回房睡觉,免得接下来赶路太累。
哄睡三个孩子,孤宁就让青虹回房里休息,不必在她跟前伺候,自己又准备埋进书堆里找资料,让一旁看着主仆互动的无穹有些不解她为何那麽急着要看那些书。
经过晚餐前那一次催促和观察,无穹发现孤宁在看书时有些急切,不像以前见面时她身上那种闲适安然的感觉,反而像被什麽东西追赶,所以急着想找到应对方法。
不过他不知道孤宁究竟在找些什麽,而且她也没开口求助,无穹便只是保持沉默,看她忙碌,没过问她到底在忙什麽。
无穹临睡前见夜已深,怕她为了查书熬夜熬坏眼睛和身t,还跑一趟青虹房间,让她去提醒孤宁早些安歇。
隔天早上,应孩子们的要求,最後再陪她们吃一顿早餐,孤宁就让人把她们送走。在门口送她们离开後,孤宁让无穹和青虹自便,随即又钻回屋子里去看书,一看就看到将近午膳时间,都没踏出房门一步。
午饭差不多煮好时,青虹先去敲门叫她两回,却还是没法叫动沉浸在书海里的孤宁,只能转而跑去找无穹,请他再帮忙把孤宁从书堆里挖出来,免得她错过午饭。
青虹苦着脸,「无穹哥,拜托你了,千万要把小姐请出来吃饭!否则她这样好不容易养好的胃病又要犯了。」
「知道了,我会让她出来吃的。」无穹点头,语气温和地答应,「青虹你先去传膳吧,我一会儿就带她一起到饭厅。」
「好,那就拜托你了!」说完,青虹就放心转身往厨房去。
???
叩叩。
敲了两下,孤宁却没像昨晚一样很快就有回应,无穹又耐心敲了几次,得不到半点回音,试探一下,确定门没锁,便推门而入。
甫进门,就看见让他忍不住扬起嘴角的景象──孤宁右手撑头,双眼轻阖,一副熟睡模样,手上偏偏还拿着书不放,旁边两、三叠书塔有些摇晃,她就那样埋在书堆里安睡。
无穹轻笑一声,走到她旁边,试图拿走她手上的书,却拿不出来,怕扯坏书,只能先作罢。看来她真的很认真在看,连睡着都紧抓着手上的书不放,没让书落地,他要拿也拿不走。
看了下孤宁手上书的内容,无穹有些不解。这分明就是各地流传的一些神话传说或鬼故事,她为何买那麽多来看?又是什麽原因让她连出来游历都埋首书海?她到底在找什麽?
尽管满腹疑问,无穹仍旧先把问题都吞回腹中,伸手拍孤宁的肩,试图叫醒她。
「阿宁,该起了。」见孤宁都没反应,无穹大手握住她的肩,试图摇醒她,「要吃午饭了,别睡了。」
「嗯……」孤宁终於放开手上的书,不过她空出来的手不是摆在桌上,而是试图拍开扰她清梦的大手,「别吵。」
无穹躲开她的攻击,有些发愁。毕竟男nv授受不亲,他不能用平日里对待师兄弟们的方式去叫孤宁,怕冒犯到她,可现在要吃午饭,任她睡也不行,尤其听青虹说她之前胃不好,好不容易养好了,可不能又在游历期间ga0坏了。
「怎麽办呢……」无穹思考一下,露出笑容,带着几分狡黠,大手放开她的肩膀,转向她的鼻子,「这样应该会醒了吧?」
无穹捏住她的鼻子,坏心眼地无视孤宁因被g扰睡眠而拍向他的手,y是捏到她没气被吓醒才放手,看着她笑得很开心。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孤宁抬头瞪向旁边的人,偏偏因为刚睡醒,朦胧的墨红眼瞳看上去毫无杀伤力,反而多了几分可ai,让一旁的无穹笑得更欢,「你在瞪我吗?」
「不瞪你瞪谁?」孤宁有些没好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有谁会无聊到把在睡觉的人的鼻子捏着不放的?我差点就没气si掉了!」
「没办法,你睡太si,我叫不醒你啊。」无穹耸肩,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没有半点悔意,「你又不是我师兄弟,男nv有别,我摇不醒你、拍不醒你,总不能打你巴掌吧?这样捏你保证会醒啊。」
「你就不怕我si掉?」
「不怕。」无穹理直气壮地答,「我有在观察你的脸se和反应,如果真的不行我会放手,不会让你si的。」
「哼。」孤宁轻哼一声,「这麽有信心?」
「那当然。」无穹笑答,「我可是在我师兄弟身上用过许多次了,百试百灵,有经验的,不怕。」
「你这货是冒充的吧?」孤宁讶异盯着无穹,「原来那个温和沉稳又帅气的疆无穹呢?我眼前这个无赖的家伙是谁?」
「是不是冒充的00看就知道啦。」无穹把脸靠近她,笑眯眯地作势要抓孤宁的手,「保证是真的脸皮,不是人皮面具喔。」
孤宁别开脸,一手推开越靠越近的无穹,不去看眼前那个一改平日温和形象的无赖青年,「走开!我才不0呢!你忘记还有法术这种东西?我可不只是人类!」
「好吧。」无穹顺着她的力道退开,忽视她微微泛红的脸和耳尖,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可惜,「那你要去吃饭没?我饿了,跟青虹打包票会带你去饭厅,没带你去我怕是没得吃。」
「你没得吃最好。」孤宁又翻了个白眼,绕过他走到门口,「走了。」
「去哪?」
「吃饭啊,你不是喊饿?」孤宁瞥了他一眼,「你不饿没关系,我饿了,我要去吃,你继续在那站着。」
「啊,来了。」无穹迈步跟上,看着前面孤宁的背影沉默了下,还是开口问出他的疑问,「你在找什麽吗?为什麽出门游历还把自己埋在书堆里?游历不是要看看这个世界、t会新鲜事的吗?」
孤宁没回头,顿一下才回答,「我这算是在规划路线吧。这次游历我想去各地看看不同的传说,之前听说有一个特别的妖怪,她会到处行侠仗义、降妖除魔,所以我在找她最近的踪迹,看能不能再遇到活生生的传说。」
「会行侠仗义,又会降妖除魔的妖怪?」无穹愣了下,「怎麽这麽耳熟……难不成是木华?」
「你知道她?」孤宁转头看他,一脸惊喜,「木华是那妖怪的名字?」
「应该是吧,如果我们指的是同一位的话。」无穹一脸犹疑,「我见过一个会行侠仗义、降妖除魔的nv妖怪,不过一面之缘,但我印象很深刻。」
孤宁双眼发亮,凑近才被她嫌弃过的无穹,「快跟我说说!」
「现在?」无穹扬眉,没有立刻回答,「我饿着呢,你不饿?我没吃饭可没力气说。」
「现在就去吃饭。」孤宁说完就抓住无穹的手腕,直接拉着他往饭厅跑,「赶快吃完说给我听。」
冷不丁被孤宁拉着跑,无穹踉跄一下,跟上她的同时哭笑不得地让闷头向前跑的少nv慢些,「等等啊!你也跑太急了!」
「是你太慢了!」
「喂!」
那天吃完午餐後,孤宁抓着无穹追问那名叫「木华」的妖怪,对b了无穹所见所闻和她查阅到的奇闻轶事和传说,确定木华就是她要找的妖怪,而且按无穹对她武器的描述,她的武器很可能就是破邪。
一确定自己的猜想,孤宁就又把自己埋回书堆里,很快归纳出木华曾走过的地方,并确定他们前些日子听到的奇事就是她最近的事迹,而花之村便是她最後出没的地方。
找到明确的线索让孤宁十分高兴,恨不得能赶紧出发去花之村,想快点找到木华。可惜等她把线索和目的地都整理好,夜已深,根本不可能把青虹和无穹从睡梦中挖出来,她只好压下急迫的心情乖乖躺shang,去涵养独孤宁、给她上课了。
隔天一早,通知青虹和无穹他们下一站要去花之村,当天就要走之後,孤宁就连忙拉着青虹回房收拾行囊,准备出发。
无穹听完,也立刻回房去收拾该带的东西,好配合那个过分急切的小姑娘。想起她那双闪闪发光的猫眼,还有灿烂飞扬的笑颜,无穹心里有几分好笑和无奈,还有几分宠溺。
平日里的她举止文静,也较内敛,有时还会觉得她成熟得不似才及笄的少nv,鲜能见她像今早那般急切又神采飞扬。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类传说,一有线索就那样高兴,和初见时宁si不屈的倔nv孩、在将军府里看见的安静小姑娘一点也不像。
因是早上才跟青虹、无穹说要出发,虽说所需物资都已准备好,但终究还没收进行囊,等到东西都收拾好能出发时,已接近午时。想到在外露宿吃的一定没在城里好,孤宁只得把出发时间挪後,跟无穹他们一块用午膳,也正好避过了最热的午时。
这回出发,青虹把先前买的两头驴留在府里,改牵两匹马,方便孤宁赶路。无穹经过之前走路还要拖行白雷那件事之後,也掏钱去买了匹马,三人就这麽纵马出城,往孤宁心心念念的花之村去。
?????
「主子,前面有村子!」青虹指着不远处冉冉上升的炊烟,「去借宿吧?」
「嗯,也好。」
无穹估算一下村子和他们之间的距离,g起温和的笑,「这村子不远了,骑马大概两刻钟时间就能到。」
「那我们快点吧,免得天黑了不好赶路。」
???
一行三人加快速度,赶在天黑前到了村子,在村长家借宿。
用过晚饭,无穹在打水时无意间听见附近几名村民的谈话,被g起好奇心──这村子闹鬼。仔细听完他们的对话,无穹挑水回村长家,等三个人都打理好後,才把听到的传闻告诉主仆俩,换来两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他。
「我开始好奇为什麽会闹鬼了。」孤宁的脸上露出兴味盎然的表情,「来查吧!」
「赞成。」青虹弯起笑容,颊上的梨涡让她的笑意更明显,「查出来还能给大哥送写书材料!」
无穹见两名少nv那麽兴奋,提醒她们,「要查可能会耽误去花之村的时间喔。阿宁不是急着要去找木华?没关系吗?」
孤宁犹豫了下,随即坚定想法,「我还是想查,我会快一点的!顶多两天,我们两天内把整个闹鬼的原因查明。」
「好吧。」无穹无奈地笑了,「就依你的。」
无穹回想村民说的话,转述并叮嘱两名少nv,「晚上注意点,听村民说子时会有小孩的哭声和尖叫声响遍整个村子,每晚也都会随机有一户人家的门被拍满小小的血手印,那些可能都是线索。」
「听起来这鬼是个小孩,不过也不排除是别的妖物伪装成孩子。」孤宁低头思索着,「不晓得这个鬼有什麽目的。」
「想知道原因,今晚就可以开始调查。」无穹拍了下孤宁的肩,「在那之前,先去睡会儿吧,毕竟子时还要起呢,你们赶一天路应该也累了,能休息就先休息。」
「嗯。」
???
当夜子时──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响遍整个村子,孩子特有的尖锐哭号震耳yu聋,声音里饱含痛苦,巨大的拍门声不停回荡在耳边,扰得人不得安宁。
虽有心理准备,孤宁还是被这可怕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起身,套上外袍就和惊醒的青虹一同出门和无穹会合。
孤宁按着之前练习的方式使用能力,承继自夜凰nv神的血脉使原本的墨红眼瞳变成酒红,眼里的世界顿时变样。空气中泛着淡淡黑气,黑气中带着丝丝点点的血红,力流缓慢回旋着流向拍门声的来源。
「这里。」孤宁率先前行,「力流往那里汇聚。」
「我走前面。」无穹拉住她的手,长脚一迈,走到她前面,「我武功最好,在前面才好应对突发状况,你在後面预备好你的法术,免得需要时来不及。」
知道无穹说得对,孤宁乖顺地走在他身後,「好吧,你当心。」
无穹温和浅笑,「知道。」
无穹打头阵,按着孤宁的指引向前,很快就来到孤宁所说的力流汇聚处。
在无穹和青虹眼里,他们面前人家的大门被看不见的东西拍得碰碰作响,而且每拍一下就留下一个暗红的血手印,密密麻麻印满整扇门,配着凄厉的哭号和尖叫,这景象十分诡异又令人心惊。
而映在孤宁酒红眼眸中的则是另一副景象:暗红的力流汇聚成一个泛着黑气的幼小人形,看不清样貌,只隐约可见轮廓,可那轮廓看上去又不似普通的人形,在本该是人的手脚处有奇怪的突出和凹陷,看上去十分诡异。
幼小的人形拖着形状奇怪的下肢窝在门前,应该是手的部分用力拍门,尖叫哭号的声音中似乎还夹杂着含糊不清的言语,可她无法辨认。
似是察觉孤宁的目光和力量,暗红人形转向他们,顿了一下,消失在他们面前。
凄厉的尖叫声和巨大的拍门声在人形消失的同时一起消失,留下门板上密密麻麻的血手印作为它出现过的痕迹,门前还有一小滩暗红se的水,泛着血ye特有的甜腥味。
随着可怕的哀号声消失,三人顿时陷入一片沉默,各怀心思地站在原地。
青虹转头不看那扇布满血手印的门,深呼x1几次,圆圆的脸上露出不安和戒备的表情,「主子,那个鬼去哪了?会攻击我们吗?」
「它消失了。」孤宁回神,淡然回答青虹,「我看到那个鬼了……但很奇怪。」
「先慢点讨论,趁现在收集线索吧,否则白日要收集这些怕是不容易。」无穹指着门,「我想那些血手印的大小或许能作我们判断它t型的依据。」
「还有地上那滩暗红的水……我怀疑那是血。」
「是血没错。」五感b常人灵敏的孤宁肯定无穹的猜想,「是那鬼身上流下来的。」
无穹凑到门前,挑了个b较完整、没太多重叠的手印,大概量了下大小,「看来是个小孩的t型,这手印看上去b彤彤的还小点,或许真是孩子。」
青虹有些不解,「是什麽能让那麽小的孩子成鬼作祟?他们那年纪还不会有太深的恨吧?不都说鬼是因为有执念才逗留人间不走吗?」
「不知道,不过我大概有一点想法。」孤宁的眼睛从酒红转成紫红,抬手把那滩血水汇聚成水球,漂浮在她旁边,再用一层水包覆在最外层,「走吧,回去再说。」
???
都回到村长家後,孤宁和青虹跟着无穹去他借宿的房间,讨论今晚看见的东西。
「你看见什麽?」无穹看向孤宁,「你说那鬼奇怪,奇怪在哪?」
「我们去找那个鬼之前,我看见的力流是黑se泛着点点血红,而那个鬼则是暗红se力流汇聚成的,是个大概四、五岁孩童大小的人形,整个人形泛黑气,看不清脸和x别。」
孤宁详细描述她所见所闻,「它左手的位置看上去有些怪,b一般人凹,像少了块r0u,右脚约莫膝盖的位置则有奇怪的凸起……我还隐约听到它说些除了尖叫哭喊以外的话,但非常含糊,我听不出来它想说什麽。」
沉默一会,无穹开口推论,「或许这个鬼是在这村si去的,所以才一直在此流连。」他的脸se有些沉,就像去查看彤彤家怪声前的表情,「明天问问这村在闹鬼前後是否有si人,你们分别去问,一个问何时开始闹鬼,一个问最近有没有谁家si人,我去附近找找有没有其他线索。」
孤宁看着无穹略显凝重的表情,知道他也有和她差不多的猜测,乾脆应下,「好。」
「那就这样,夜深了,回去睡吧。」
「晚安。」
?????
隔天早上,村长家饭厅。
都坐定位後,孤宁率先开口询问昨夜发生的事,「村长,请问昨晚发生了什麽吗?为何会有那般凄厉的声音却无人查看?」
村长的表情有些苦恼和歉意,「抱歉,惊扰了三位客人。实不相瞒,村里近日闹鬼,每晚子时就会有凄惨的哭号声和巨大的拍门声,隔天查看就见整扇门都是血手印,已经持续十来天了。」
孤宁追问,「到底多少天村长可记得?有人看过是怎麽回事吗?」
「大概十三天吧。那尖叫声出现的第一晚就有很多人出门看过了,但怎麽找都不见人影,甚至还越哭越大声,门板拍得碰碰响,y是看不见什麽在拍门,大夥怕啊,之後就没人敢看了。」
青虹疑惑地问,「没有请法师或除妖师吗?这样下去不好吧?」
「我们这穷村子哪请得起法师或除妖师呢?」村长叹息,「就是不知这鬼究竟同村子里的谁有仇,闹得整村子不得安宁。」
「不如让我们试试吧。」孤宁开口,「我懂些法术,我们多留两天帮忙查查这鬼,若能行就帮你们驱鬼,权当借宿费用了。」
村长惊讶地看着孤宁,顿了一下,眼里滑过一丝期待,更多的却是平静,「多谢公子,劳烦公子了。」
对方似乎没有对孤宁抱太大希望,孤宁也不在意,只是摆手客套地示意他不要介意,「不会,我也是好奇。那晚些用过早膳我们就去调查。」
「劳烦三位了。」
???
用过早餐後,孤宁和青虹留在村子里调查,无穹则到村外去找线索。
主仆俩分别去村东和村西打听消息,兵分两路,试图在最短时间内找到线索。
青虹一边跟村里人采买乾货,一边打探,「大娘,请问昨晚的尖叫声,是闹鬼吗?」
「是啊,闹一阵子了。」跟青虹交易的大妈点头,脸上露出疲惫的表情,「每到子时就开始吵,往往要闹上一个时辰,你说让人怎麽睡呢?」
「是村里有人得罪那个鬼吗?」青虹露出不解的神情,「不然g嘛在村里闹?」
「不知道呢,若让我知道,我一定把那个得罪鬼的白痴抓来打一顿。」大妈瞬间露出狰狞的表情,咬牙切齿地开口,「我都十来天没能睡好觉啦!白日要种田、做农活,累得要si晚上还不能好好睡,气si人!」
「会不会是最近过世的人作祟啊?」青虹提出疑问,「不一定是村里人,附近的人也有可能,ga0不好起了什麽纷争,si了不甘愿,才闹成这样。」
「闹鬼前si的嘛……」大妈皱眉,「我就知道两个,一个村东李婶的丈夫,一个村西庄大熊他媳妇带来的继nv。不过那孩子是病si的,应该不是她吧?何况那孩子才四岁,哪知道要这样闹?」
旁边的一名村妇也凑过来,「村东不还有一个老乞丐?就半个月前路过的那个,他也是闹鬼前几天si的。」
「那乞丐si啦?」大妈惊讶。
「是啊,跟李婶家老头同天走的。」
「这样啊。」青虹默默记下听到的消息,又按着孤宁的交代抛出问题,「那被拍过门的人家可有和si者结仇的?」
「也没什麽吧?」大妈和村妇对视,大妈摇头,「村里人感情都不错,没有结怨啊,那个老乞丐我就不晓得了。」
「应该没吧。」
知道问不到什麽了,青虹结束对话,「这样啊,谢谢你们。」朝她们浅笑,青虹拿起买好的乾货,往回走,「我先回去了。」
「还有什麽缺的再来找我买啊。」
「好。」
经过一上午的打听,三人边吃午饭边交换彼此得到的消息。只有青虹得到b较多有用的线索,孤宁得到的b青虹少些,无穹则是一无所获。
交换完消息之後,孤宁让青虹去村东找李婶问问,顺便跟街坊邻居打听看看老乞丐的事,她去村西庄大熊家打听那个病si的孩子,无穹则去寻附近是否有乱葬岗和坟墓,找接近闹鬼这段时间si去的屍t。
???
孤宁拍了几下庄大熊的家门,却半晌没听到任何回应,又拍几下才听见屋里传来略粗哑的低沉nv声。
「来啦!别敲了!老婆子走不快,耐心点等!」木门打开,是名五、六十岁的老妪,脸上满是不耐,「有什麽事?找咱家大熊?」
「不,我是应村长之托来调查近日闹鬼原因的人。」孤宁简单说明自己的来意,「听说大娘家在闹鬼前家里有人去世,能问问情况吗?」
老妪眯着混浊的眼看孤宁,脸上的表情十分凶悍,恶声恶气开口,「问这g嘛?那小nv娃是病si的,跟闹鬼怎麽会有关?」
「无关也无妨,至少排除一个原因。」孤宁没因她的恶劣态度退缩,而是端着温和的笑容继续询问,「大娘能说说吗?」
老妪见孤宁没要放弃的意思,没好气地开口,「家里si的那nv娃是大熊他媳妇嫁来时带的拖油瓶,身t不好,又ai挑食、闹脾气,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娇气得很。这不,前阵子生病,很快就没了。」
「这样啊。」孤宁点头,「谢谢大娘配合。」
「没了吧?」
孤宁摇头,「没了,那就不打扰大娘了,告辞。」
老妪一确定孤宁没要再问什麽,直接用力甩上大门,完全无视还站在门前的孤宁。
孤宁蹙眉,在原地站了会儿,又去附近的人家询问庄大熊家的事,听到了些和老妪说词有些不同的话。
庄大熊因右脚有些残缺,娶不到好姑娘,後来娶的媳妇是个漂亮寡妇,不过寡妇的右眼瞎了,还带着一个四岁的nv娃,所以庄家对nv娃并不太好。
邻居说那nv娃是个乖孩子,有些胆怯怕生,身上经常有些青紫瘀痕,偶尔会听到她的哭声和哀号,可问老妪和庄大熊,他们却都咬si说是nv娃调皮打坏家里东西才被罚,街坊邻居根本无从得知真实情况。
「感觉有蹊跷啊。」孤宁轻声低喃,「若真是我想的那样……」
蓦地,一gu陌生的气息接近,打断孤宁的沉思。看上去是个十岁大的男孩。
男孩仰头看着孤宁,小脸上有些不安,「大哥哥,你想知道邱秋的事吗?」
孤宁蹲下身子,和男孩平视,「小朋友,你说的邱秋是谁?」
「是庄叔家的nv孩。」男孩怯生生地答,「我看到了,我都知道。」
「你看到什麽?」孤宁认真看着他,「能跟大哥哥说吗?」
「邱秋她常常被打。」男孩看看周遭,凑到孤宁耳边低语,「我看到邱秋被打很多次,庄叔很可怕,邱秋一直哭,可是庄叔还是一直打,庄婆婆也在旁边骂邱秋,邱秋身上都是伤,还有很多血。」
「你有跟你爹娘说吗?」
男孩点头,「可是爹娘说他们没法管,没有证据。」
「那你怎麽看到的?」
男孩低下头,「我想要妹妹,知道邱秋和她娘来之後我很高兴,有个b我小的nv孩可以当妹妹,我就从之前发现的狗洞偷偷跑去看邱秋。」
「那你知道邱秋後来怎麽了吗?」
「知道。」男孩声音渐弱,眼眶泛红,「她si了,被庄叔打si了。」
「打si?」孤宁的表情变得沉重,「我知道你很难过,不过你能说说看吗?这样大哥哥才能帮邱秋报仇。」
「真的?」男孩双眼微亮,小脸上虽然还有不安和难过,却多了几分期盼,「邱秋经常被庄叔打,我最後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的右脚断了,膝盖的地方有骨头露出来,伤口很可怕,左手也歪成很奇怪的样子。」
男孩越说眼眶越红,还有些哽咽,「邱秋很痛,但是她好像痛到没力气哭了,她哭得很小声,我都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大哥哥知道了。」孤宁放柔声音,却满脸坚定地对男孩许诺,「一定为邱秋报仇。」
「打g。」男孩举起小手,在孤宁面前伸出小指。
「好,打g。」孤宁配合地伸手,小指g起,相印的大拇指发出微热,随即一道墨红的印记缠在两人的小指上,「这是约定,一定会实现。」
她站起身,拍一下男孩的头,「大哥哥去找证据,你先回家吧。」
?????
无穹在村外绕大半天,终於在未时找到乱葬岗。翻了几具屍t,虽有发现近十几天si去的屍t,却都不符合孤宁所说的t型。
无穹花了两个时辰翻遍乱葬岗,连已经埋在地下的屍t都翻出来,才在夕yan西下时找到符合孤宁描述的幼小屍t。
坐在一旁的大石上,无穹抹去鬓边的汗水,看着在他挖出的坑里那具微微腐烂的幼小屍骸,脸se凝重,沉默不语。
已经放置十多天、逐渐泛黑的幼小屍骸可以轻易看出很多生前受伤的痕迹──睁大的双眼凸出,张开的口中牙齿参差不齐,有许多空洞和被蛀黑的牙,嘴角还有被殴打的伤痕;左手骨折,歪曲成奇怪角度,还少一块r0u;右脚膝盖断骨突出,整只脚折成怪异的模样。
「这麽多伤口,会恨也不奇怪了。」叹口气,无穹移开视线,不再看,「这才多大的孩子……闹鬼闹得这般凶,正常。」
「不知道阿宁找到线索没。」无穹摩挲着腰间的剑柄,脸se平静,眸底却闪着冷厉的光,「真想用刑修理犯人……」
晚饭後,无穹房间──
「有找到线索吗?我这边有大发现喔。」
无穹点头,「我也有发现。」
「我没问到什麽特别的,不过李婶的丈夫和乞丐应该都不是那个鬼。」青虹回想问到的两人特徵,「他们身高都不矮,不符合主子说的t型。」
「我倒确定鬼是谁了。」孤宁抿唇,「是邱秋,庄大熊的继nv。」
青虹瞪大眼,圆圆的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为什麽?她不是才四岁?而且听说是病si的,怎麽会闹成那样?昨天我都吓到了!」
一旁的无穹没说话,不过神情很淡然,不似青虹那般大的反应。
「我问过庄大熊的母亲和邻居,他们说词不同。」孤宁仔细解释给另两人听,「庄母说邱秋娇气、任x又ai挑食,所以前阵子生病就si了,可邻居口中的邱秋是个乖巧怕生的孩子,我觉得有些奇怪,果然被我问到事实。」
「那看来我找到的是小姑娘的屍t。」无穹的脸se很平静,狭长的凤眼半眯,掩住眼中情绪,「除了放置十天以上的屍t惯有的泛黑之外,她的身上有非常多伤口,应该被nve待许久了。」
青虹气得满脸通红,却骂不出什麽难听话,「怎麽有这麽恶劣的人?!为什麽能这样nve待人?何况那还是脆弱的孩子!」
「这样我们人证、物证都有了,明天就把庄家人都绑起来送官吧。」孤宁叹气,柳眉微蹙,「不过要怎麽安抚邱秋呢?她算厉鬼了吧?总不能让她再这样下去,对她也不好。」
「你不是说似乎有听到她除了尖叫之外还有说什麽?或许知道她在说什麽就能解决了。」
孤宁露出有些为难的神se,「那真的很含糊,要听清不容易。」
无穹注视着她,琥珀眸子平静又温和,「你想救她吗?想还这村子安宁吗?」
迎着无穹的目光,孤宁被他问得有些恍惚,却很快就坚定目光,回视无穹,「我想救她,也想还这村子安宁。」
「那你能做的只有尽力去听清那孩子在说什麽,不是吗?」
「是呢。」孤宁漾开笑容,笑弯的猫眼望向无穹,墨红眼瞳多了几分明悟和温暖,「谢谢你,无穹。」
无穹浅笑答,「不用谢。」
「那我们都先去睡会儿吧,毕竟子时还要起。」
「嗯。」
???
当夜子时,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哭嚎再度响彻整个村子,伴着尖叫响起的还有巨大的拍门声,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木门。
哭声响起的同时,孤宁迅速从床上起身,套上外袍,跟青虹一起出门和无穹会合。
孤宁边说,边运用力量将双眼变成酒红,循着力流往邱秋的方向赶,「等等先躲起来,别马上出现,就近听她说话,免得像前一晚提早消失。」
「知道了。」
一行三人来到今夜被邱秋拍门的人家附近,藏身在邱秋看不见的si角,侧耳细听,试图从她可怕的尖叫声中过滤出她含糊的语句。
孤宁自从觉醒鲛人血脉後,五感灵敏很多,在这麽近的距离听邱秋的尖叫实在很不舒服,尤其她还不能忽略或隔绝,得认真分辨含糊不清的话语。
发现自己听力虽b无穹、青虹要好,可还是不够听清邱秋的话,孤宁咬牙使用t内另一gu不同於神力的力量,将自己半妖化,双耳变成紫红鱼鳍,颊上冒出几枚紫红细鳞,左眼下更多一抹紫红妖纹。
忍受刺耳的噪音,孤宁努力分辨夹杂在尖利哭喊中的细语,勉强听清几个词,其中最清楚的就是「救我」、「拜托」、「好痛」这三个词,让她忍不住露出不忍的表情。
在分辨她的细语时,孤宁眼角余光瞄到在窗边偷看门口的小脸,定睛一看,是下午和孤宁谈话的男孩,看来被邱秋拍门的正是他家。
「巧合吗?」孤宁低喃一声,突然灵光一闪,抬头看向无穹和青虹,「我知道邱秋在做什麽了。」
面对两张疑惑的面孔,孤宁揭晓答案,「是求救,她在求救。」
她进一步解释,「今天去打听消息时,我也问过被拍过门的人家有哪些,最开始是离庄大熊家最近的几家,然後扩散出去,只有庄大熊家不在其中,再加上我听到的几个词:救我、拜托、好痛,我想她只是在求救。」
「她只是想要得救。」
三人顿时陷入一阵沉默,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凝重,青虹和孤宁眼眶还有些红,显然都因此心理不太舒服。
半晌,无穹打破沉默,「阿宁,我们三个只有你看得见她,你要怎麽做?」
「先消去她的怨气?」孤宁有些迟疑,「但我不太会用神力。我虽有夜凰nv神的血缘,可隔那麽多代,又是近期才开始学用力量,要净化厉鬼有点难。」
「不如主子先出面跟邱秋说你来救她?」青虹提出建议,「主子也说,她只是想得救而已吧?」
「好主意,就这麽办。」孤宁再度运起t内的另一gu力量,双鳍恢复ren耳,紫红的鳞片和妖纹褪去,墨红的头发和双眼变成酒红,「我去了。」
「小心。」
「我知道。」
孤宁走出他们的藏身处,慢慢走近邱秋,在邱秋警戒地转身看向她时,她停在离她两尺远的地方,朝她伸手,「邱秋,我来救你了。」
孤宁话音刚落,可怕的哭嚎声和拍门声立即停止,模糊不清的幼小人形转向她,陷入沉默。
知道这样有效,孤宁又试探向前走几步,确定邱秋没其他反应,她慢慢走到邱秋面前蹲下来,伸手抱住她,「我来救你,没事了,不会再痛了。」
孤宁左手环住邱秋,无视怀中孩子的冰冷,右手轻抚孩子的长发,尽她所能放柔语调,「对不起,我来晚了,不过以後都不会痛了。」
沉默半晌,邱秋在孤宁怀中大哭,不是闹鬼时的凄惨尖利,而是放松後委屈但安心的大哭。随着她的哭泣,她从冰冷变得稍微有温度,暗红力流组成的身影也渐渐清晰,看得出她的原貌,缠绕在她身边的黑气也慢慢散去。
「邱秋好痛!」她用相较之下b较完好的右手回抱孤宁,委屈又含糊地哭诉她的痛楚,「救我!救邱秋!邱秋会乖的!拜托你!」
「好,我来救你了,很快就再也不会痛了。」孤宁轻拍着哭到打嗝的邱秋,试着用她涵养的方式把神力传到邱秋身上,「有没有b较不痛?」
「……有。」被温暖的神力安抚下来,邱秋身上的伤以r0u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包括歪曲的四肢,露出原本可ai的模样,「不痛了,很温暖。」
孤宁见状松口气,露出温柔的笑,「那我送你去新的地方好不好?那里很美,以後你也不会再捱打了。」
想了很久,邱秋点头,「好。」
「放轻松喔。」孤宁对挂在x口的先愿之镜默许愿望,送邱秋去往乾净灵魂归去的安乐之地。
先愿之镜回应孤宁的愿望,一gu冰蓝光芒裹住邱秋,在一旁开了扇雕花木门,轻柔地把邱秋送进门。
彻底进门前,邱秋朝孤宁露出可ai的笑容,「谢谢。」
「不客气。」孤宁回以温柔的笑,「要幸福喔。」
邱秋重重点头,消失在门之後。
翌日早上,村长家饭厅。
待大家都吃完後,孤宁率先开口,「各位留步,我们要说这段时日闹鬼的事。」
确定村长一家都把注意力放到他们身上,孤宁宣布了让他们十分高兴的消息,「每夜在村里闹的鬼我们已经送走,以後不会再闹了。」
「真的?」村长一家都露出惊喜和感激的表情,「真是太感谢三位公子了!」
「那没什麽,不过有件事我想同村长说。」无穹一脸严肃地开口,「请村长多关心村里每户人家。」
闻言,村长有些疑惑,「怎麽说?」
「这十来天半夜闹的鬼是庄大熊家声称病si的那孩子。」无穹直接回答,「邱秋那孩子是被庄大熊nve待致si的。」
看着村长一家满脸震惊的模样,孤宁接着开口,「每夜子时就会响起的尖叫是因为邱秋的伤口太痛,而且在她的尖叫声里还有她含糊不清的求救话语,拍门是在求救,她想要有人救她。」
「怎麽会?」村长有些不敢置信,「大熊虽然脾气暴躁,可不至於nve待孩子啊!」
「那是你们不知道。」无穹的声音很冷,「我昨天在乱葬岗里找到她的屍t,屍t满是伤痕,左手少块r0u又被打得扭曲变形,右脚断了还能看见骨头从膝盖穿刺出来,她可以说是活活痛si的。」
「什麽?!」
「有人证呢。」孤宁补一句,「庄家的邻居,有个十岁的男孩他看到了,他都知道,也跟他父母说过,可他父母说没证据,没办法。」
无穹看着村长,琥珀眸子少了往常的暖意,多了几分冷y和高位者的威严,「请多关注村里人,不要让这种遗憾再发生。」
「我们会依法将庄家人都送官,以後还请村长好好管理村子,多关心邻里,别让邱秋的生命白白消逝,谨记她求助无门的悲哀,不要让其他人步上她的後尘。」
被无穹的目光看得冷汗直流,村长连连应声,脸上露出震惊且懊悔的表情,「那公子说送走邱秋了……」
「我净化她身上怨气之後把她送去安乐之地了。」孤宁说完,村长一家都露出松口气的模样,「她会在那里等待时间到再去往轮回。」
「啊,劳烦三位了。」
孤宁摇头,「无妨,我答应那孩子要替邱秋讨公道的。」
「那就先告辞了。」无穹和孤宁他们起身准备离开,「多谢村长这几日的款待,我们这就离开,也会一道带走庄家人送去琼城官府,请村长代为公布这闹鬼事件的真相。」
「多谢三位公子。」村长认真地朝他们行礼,「老夫定会好好管理村子。」
无穹点头,「记住你的诺言。阿宁、青虹,走吧。」
「嗯。」孤宁也加了一句,「这村子恶气未散,你若管不好村子,以後不会只有闹鬼,灭顶之灾也不无可能。」
被「高人」这般叮嘱,村长冒着冷汗连连点头,「是是是,老夫会好好管理村子,定不让这些不公义的事再发生。」
「那最好。」
?????
走出官府,孤宁和青虹的脸se都不怎麽好,只有无穹的神情平静地走在主仆俩身後,微微低垂的眼帘看不清他的情绪。青虹气红了脸,边走边骂,却怎麽骂都骂不出什麽太狠的话,那气鼓鼓的模样,让心情也很沉重的孤宁稍微轻松了些。
小指发出微热,孤宁低头看了眼因之前和男孩的约定而结成的契约印记。看着印记缓缓消失,心知两人的约定已经完成,她心底那种沉甸甸的感觉也淡了几分。
她本只是要安那男孩的心,没想到他们的约定能真挚到让世界意识为他们订下契约,也幸好她没有辜负男孩的期待,完成了约定,不然这救世的难度怕是要更上一层。
「怎麽会有这种母亲?说什麽眼瞎不知道nv儿被打那麽严重,她又不是全盲,才瞎一只眼,另一只眼又不是摆饰!」青虹忿忿不平地碎念,「那不是自己骨r0u?一对夫妻一生顶多拥有三个儿nv,就这麽个nv儿还任人糟蹋,si了还一副没事样,太过分了!」
「好啦,别气了。」孤宁轻拍青虹的肩,「你也看到他们被判的刑了,都是重刑呢,他们会为nve待邱秋和见si不救付出代价的。」
「虽然知道他们会付出代价,还是会为他们的态度和说词生气啊!」青虹龇牙,「怎麽出来游历才一个多月就碰到两次这麽糟心的事?难怪最近灵异传说那麽多,很多都是像邱秋这样的鬼吧?」
「以後还会碰见的。」无穹平淡开口,「这世上有很多不公义的事,只是你们环境太好,没有碰见过,你们既然要游历三年,以後会看见更多。」
青虹皱眉,「都这麽糟糕吗?」
「或许更糟糕。」无穹的眼神有些缥缈,「走的越远、越久,看到的越多,好、坏都有,以後你们就知道了。」他朝孤宁她们露出浅笑,「不要只看到坏的,路上也会有美好的事物,趁着这三年好好开开眼界吧。」
「无穹在外行走这麽久,也看过很多吧?」孤宁好奇问,「所以你才那麽平静?因为已经看过其他y暗的事了?」
「是啊。」无穹乾脆答,「我从小就经常跟师父天南地北到处跑,见过的奇闻异事多了去,好的、坏的都有,自然见怪不怪。」
「不过你看到不公义的事也还是会生气啊。」孤宁望着他,墨红的瞳眸清澈而明晰,「虽然这次事件表面很平淡,但你还是有生气的。彤彤那时也是,你可是气得把那个败类痛打了一顿呢。」
看见倒映在那双乾净眸子的自己,无穹恍惚了一瞬,很快就回神,露出温和的浅笑,「阿宁观察得真仔细。」
「嗯,那是当然的啊。」孤宁理所当然地说,「你是我的朋友,当然会注意朋友的心情啊。」
「呵。」拍了孤宁脑袋一下,无穹迈步走到两人前面,「好了,也该吃午饭了,我知道琼城有家便宜又好吃的餐馆,我带你们去吃。」
「好啊,谢谢!」孤宁看着前方的身影,露出浅笑,「麻烦你带路罗。」
青虹则一扫方才的郁气,低声欢呼着,「太好了,吃美食!」
孤宁将意识沉入深处,照惯例和独孤宁共享完记忆之後要接着帮小姑娘上课,却被她拦下来。
「宁姊姊,你的脸se不太好。」独孤宁担忧地看着她,「你看上去很累,是外面发生什麽事了吗?」
「没什麽。」孤宁朝她安抚地笑了笑,「只是用了不属於我的力量,有些疲惫而已,休息一下就好。」
见独孤宁露出不解神情,她淡淡解释,「我本来只是普通人,能用力量全靠你的身t和後来祢攸给我的那本书。而属於你血脉的力量对我来说是不容易控制的,会耗去我不少jg神和t力,短时间内使用过度就会像现在这样。」
「外面发生需要用到力量的事?」没因她的说词而放心,独孤宁皱眉看着眼前有些苍白、略显透明的身影,「你之前不是这样的,现在脸se好白,还变得有点透明,宁姊姊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吧?」
「只是花了点神力安抚一个受伤很深、无法平复伤痛的孩子,很快就会好的。」孤宁简单说明她的情况,试图让独孤宁不要那麽担心,「我第一次这样用神力还不熟练,不小心用力过猛,下次不会这样。」
「不然今天不要上课了,我自己练习。」独孤宁提议,「宁姊姊好好休息吧。」见孤宁有些犹豫,独孤宁又补一句,「早点好起来才能把心力用在找救世的线索上,不是吗?」
「呵呵,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小宁要好好练习喔。」孤宁轻拍一下独孤宁的头,唇角弯出一抹浅笑,「明天我会来验收喔。」
「对了,经过这次事件,我更熟练掌握你t内的力量,能学之前祢攸给我的书里其他法术了。有个能方便我们加快分享记忆速度的法术,等我学会我就能在我们共享记忆时用了。」孤宁看着独孤宁发亮的墨红眼瞳,笑意又深了些,「看得越快,我也能越快开始和你交换的计画,你也多点时间适应。」
「那太好了!」独孤宁脸上写满期待,双眼闪闪发光,「好期待!」
「不过宁姊姊不要太勉强自己喔!你先调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收到小姑娘真挚的关心,孤宁也认真回应,「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勉强的,你放心。」
「那宁姊姊赶快去睡吧!你说会照顾好自己的。」独孤宁跑到她身後,推着她向上,「我会认真练习宁姊姊教我的东西的,宁姊姊只要放心回去睡觉、赶快养好身t就好了。」
「啊,知道了。」顺着独孤宁的力道向上飘浮着离开,「不用推了,我自己上去,你先回去练习吧。」
独孤宁乖顺地收回她的手,仰头看孤宁,「宁姊姊晚安。」
「晚安。」
?????
淅沥沥,淅沥沥……
孤宁发现自己仍旧保持她原本的模样,只是身上的衣饰换成她这些年平日穿的古装,玄黑长发也梳成青虹经常帮她梳的发式,撑着一把雪白油纸伞,孤身站在青石小路上。浓雾掩去一切,四周很安静,只能听见细密的雨声,彷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清楚知道自己这是在梦境中,孤宁上下打量自己的穿着,又转头观察周遭景物,想藉此找到些什麽,却因雾太浓而什麽也看不到,侧耳倾听也只有不止的轻柔雨声,什麽都没有。
在纸伞的遮蔽下她抬头仰望天空,深青se的天空缀着烟灰se的云,雨丝从天而降,带来丝丝凉意。听着细密的雨声,感觉着温凉的风,她露出些许疑惑的表情,更多的却是安宁恬淡的神se,让她那平凡的面容多了些韵味,让人移不开目光。
她伫立在烟雨中,良久都没有动作,就那样静静站在原处。
随着时间流逝,雨又小了些,她从雨声中听出其他不同的声响,淙淙流水声自不远处传来,g起她的好奇,她也任由好奇心驱使她往声源走去。
走没多久,就看见一座木桥横跨在一条小溪之上,不宽却没法一步跨过去的急流匆匆向下游奔涌,简单小巧的小桥则横跨流水之上通往对岸,却因浓雾而看不清楚对面的景象。
她走到桥头,停步,隐约看见一抹人影影影绰绰地从另一头走来,离她越来越近。从那模糊的轮廓能辨别出是男x打扮,可看不清面容,也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分辨不出到底是谁,只能隐约看见他g起一抹浅笑。
「你是谁?」
孤宁问完,人影却停止移动,也没出声,就站在那里。
孤宁忍不住又问,「你是谁?这是哪?」
人影依旧没有回答,也没有其他动作,静静伫立於原地。
雾越来越浓,将人影淹没。
越发清晰的雨声在耳边回荡,孤宁的意识渐渐恍惚,直至闭上双眼。
眼睫轻颤,睁开眼帘的同时露出一双sh润的墨红眼瞳,还有些迷蒙的眼睛没有焦距,呆呆望着床顶。
终於回过神,孤宁坐起身,看着和自己的手不一样的纤细手腕和散在一旁的墨红发丝,脸上表情满是不解。
她转身下床走到梳妆镜前,看着镜里那熟悉的jg致面容,露出疑惑的神情,伸手轻抚在模糊的铜镜上,「又是这个梦,虽然有些不同……有什麽含意吗?」
「那个人影又是谁呢?」
把庄家人送官後,孤宁一行在琼城过一夜便离开,随後花了两天时间赶路,才终於在日暮时分抵达花之村。他们抵达时恰逢祭典,四处都能看见村民在忙碌,有的布置场地,有的准备吃食作祭品,有的准备祭祀用的表演,十分热闹。
村民见有客人到访,显得十分热情,得知孤宁是因对木华相关的传说感兴趣,特别来村子,态度更显热情。一群人围在孤宁身边,你一句我一句,都在说木华,俨然把她视为同样崇拜木华的人,一个个恨不得把他们知道的木华的事都跟孤宁说,想引起她的共鸣。
孤宁边听,边认真记下夹杂在村民称赞中的情报,不时抛出问题、点头应和,增加不少村民的好感,连带无穹和青虹也得到不少照顾。因还要准备祭典,热情的村民们很快就停止对孤宁夸赞木华的行为,带他们到村里专供旅人住的木屋,并邀请他们参加祭典。
接受村民的邀请并送走他们後,孤宁才松口气,让一旁看她应付村民的无穹和青虹忍不住嘴角上扬。
「你不是也很喜欢木华的传说?」无穹揶揄孤宁,「村民们可是很认真在和你分享情报的,怎麽现在一副劫後余生的表情?」
孤宁抹汗,声音有点虚,「他们这样有点恐怖……一团人包围我,各种声音环绕,有时太激动声音还会拔高、放大,我又不能摀耳朵,太不礼貌了,尤其我还要打听消息,更不能这麽做。」
孤宁拍拍x口,半开玩笑地说,「还好没有很久……我真怕我聋了。」
青虹露出担心的表情,「主子没事吧?要不青虹去请大夫?」
「不用。」无穹看了眼孤宁无奈的表情,轻笑着阻止行动派的青虹出门,「你去给你家主子打水、烧水沐浴,休息一下、打理乾净她就会好了,不用找大夫。」
看孤宁点头,青虹听话转了方向,「那主子稍等,先休息会,青虹这就去打水、烧水。」
「啊,麻烦你了。」
看着青虹的背影,孤宁和无穹相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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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都打理好自己之後,没像往常一样让青虹煮,而是直接参加祭典,买祭典上的食物当晚餐。
边走边逛,三人来到最热闹的庙口,看着那些村民虔诚认真的表演,被热闹的气氛感染,都有些愉悦。孤宁抬头看庙门上方的匾额,遒劲的「木华庙」三字挂在门上,确定这是他们的目标,便绕过那些表演的村民,走进庙里。
甫进门,她就发现这间庙b一旁的房屋新许多,也b其他屋子乾净整洁,明显是事件过後才盖的新庙。她抬头看供奉在神坛之上的那尊神像,愣了下,随即漾开惊喜的笑容。木华神像的腰间挂着一柄一臂长的杆秤,那杆秤就和夜凰nv神给她看的破邪一模一样。
「主子,你在笑什麽啊?」青虹好奇问,「有什麽好笑的吗?」
「我笑是因为开心啊。」孤宁嘴角噙着浅笑,「找到想找的事物。」
无穹挑眉,「那麽喜欢木华的传说?」
「应该说我本来就喜欢这些神话传说和灵异故事吧。」孤宁整张脸都因高兴而亮起来,「这是第二个碰到的活生生的传说……虽然还没碰到她,但感觉离她又近了些。」
一旁拜拜的婆婆听到他们的对话,朝孤宁笑笑,「小夥子也知道木华大人?」
「知道些木华大人的事蹟,特别来这里看看。」孤宁回答,「虽然大概知道木华大人在这的事情,不过不清楚实际情况,婆婆能跟我们说说吗?」
「行啊。」婆婆爽快答应,「老婆子可没法跟你们一样久站,跟我过来这边坐,咱们坐着说。」
一行人都落坐後,婆婆便开始叙述,「木华大人来之前,村子常被妖怪袭击,虽然没si人,但总有大大小小的损失和伤者。」婆婆回想着,「刚开始,那只妖怪似乎没什麽力量,只是小打小闹,可日子一久,就越发肆无忌惮。出没时间也从半夜变成大白天就直接袭击村子,间隔时间还越来越短。」
「最初被袭击的家畜都被吃得乾乾净净,只有带血的白骨躺在地上,旁边有巨大的脚印,看上去像猫脚印,可蹲守的人也没看见到底是什麽在作怪。後来妖怪不只吃家畜,还在村里间捣乱,被踩坏的田和围篱不少,再後来甚至大白天就现身,还伤不少人,不过没si人。」
「白天出现的那几次,老婆子有看到,是只猫妖,一只巨大又浑身雪白的猫妖,还有双妖异的异se瞳,一金一蓝,很漂亮,但那双眼睛里的怨恨浓厚得令人恐惧。」婆婆打了个冷颤,眼底却闪过一丝怜悯,「一个月前,木华大人路过此地,直接把碰巧在撕咬村尾吴家人的猫妖制服了。」
「木华大人制服猫妖後没立刻下杀手,而是询问那只猫妖作恶的原因。」婆婆忍不住叹息,「那只猫妖自称千寻,说是之前隔壁村长送给吴家养的猫,本来吴家人都承诺会照顾好牠,可後来却把牠关在屋里的地板夹层,不给吃喝,活活饿si牠。」
孤宁不解地问,「可是饿si的动物灵也没那麽容易化妖吧?婆婆,木华大人有解释吗?」
「有。」老婆婆点头,「木华大人说吴家地底曾是乱葬岗,似乎还葬有一具妖怪屍骨,y气、戾气重得很,十年时间再加上牠浓厚的怨恨,千寻的魂魄就提早化妖了。」
青虹恍然,露出有些难过的表情,「难怪会恨,换我本来被照顾得好好的,後来被关起来活活饿si我也恨,千寻一定很痛苦。」
「是啊,那天木华大人掀了吴家屋子地板夹层时,那只猫妖发出一声很凄厉的哀号,接着大家就都看见一具腐烂的猫屍,就在夹层出口前,头还很靠近夹层的门,可偏偏就是没出来。」
无穹感叹道,「千寻没一化妖就血洗村子真难得,妖怪一般很记仇的。」
孤宁点头,墨红眼瞳闪过一丝疑惑,「是呢,一般这种恨得那麽深的妖,才不管这些人伤没伤过牠,都是直接全部歼灭的,能忍这麽久真难得。」
婆婆解释,「木华大人也问过这问题,千寻说牠曾被人类好好照养,牠不想伤害和照养过牠的人相似的人。」
青虹好奇追问,「所以那些受伤的人都是欺侮过千寻的?」
「是这样没错。」
婆婆又抬头看向木华的神像,继续说,「木华大人後来惩罚了吴家,用法术让他们再不能动恶念,一有恶念就会食不下咽、滴水不能沾,直接t会千寻活活饿si的痛苦,又让村里人行善,不要再犯相似过错,并在村里布下防护,使妖魔鬼怪不会侵扰村子,就带着千寻离开了。」
「这样啊……木华大人真是好人。」
「是啊。」婆婆附和,「木华大人虽然脸冷了点、气质严肃了些,不过真的是好人,正直又善良,村里大家为了感谢木华大人,才特别建庙,并以木华大人到村子的那天作为祭典的日子。」
青虹满脸疑惑,「那今天的祭典──」
「因为上个月不知道会发生这件事,当然只能挪到这个月补了。」戳了一下一脸恍然大悟的青虹的脸颊,孤宁有些好笑,「你怎麽这麽慢才反应过来?」
「主子。」青虹略带抗议意味地叫了孤宁一声,被孤宁安抚似地拍两下脑袋,就别开头,只是沉默站在孤宁身後。
安抚好青虹,孤宁起身朝婆婆做了个揖,「多谢婆婆解惑,那晚辈就先离开了。」
婆婆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仰视他们,「去吧,你们要玩得开心啊。」
「一定会的,谢谢婆婆。」孤宁转头看向无穹和青虹,「走吧。」
「嗯。」
?????
三人参加祭典玩了一晚上,浅浅休息一夜过後,清晨简单跟村民交易了些乾粮、问明木华去向,就又匆匆上路,追着木华的踪迹离开。
青虹站在马边,打了个呵欠,「主子,接着是赶去碎染城吗?」
「是啊。」孤宁调整好挂在马上的行囊,翻身上马,准备启程,「希望我们能赶在木华离开前到碎染。」
「既然你那麽急,那我们骑快些吧。」无穹提议,「午时前尽量赶路,午时休息半个时辰之後再接着赶,中间的休息时间除非必要的生理需求,就不停了,如何?」
孤宁看看青虹,又看看无穹,露出犹豫的神se,「算了,也没那麽急,不用赶成那样,按正常速度来就行了。」
「真的?」无穹看着她,一双琥珀眼眸温和而包容,「我可以配合的。」
青虹也不甘示弱地附和,「青虹也绝对配合主子!」
孤宁顿了下,仍旧拒绝,「这是游历,本就没必要加快节奏,追上木华又只是因为我的私心,我不想你们跟着我赶。这不是什麽急事,没必要压缩你们和马儿们的休息时间。」虽然这世界需要尽早寻到那些宝物,不过还有三年,她已经得到一样,有一样的确切消息,应该不必那麽赶。
「好吧。」无穹没继续坚持,「那就出发吧。」
「嗯。」等青虹也翻身上马,孤宁轻踢马腹,率先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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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se熹微,浅金的yan光遍撒,驱散昏暗的夜se,迎接黎明。
碎染城东一处小宅院里,一名nv子坐在庭院的石桌旁,桌上有几坛酒,她手上也拿一坛,揭盖轻嗅一会酒香,随即直接提起整坛酒往口中倒。酒香随着她的动作在院中四溢,少许酒水从nv子唇边溢出,顺着她仰起的脖颈留下一道晶亮的水痕。
把手中被的酒坛放在一旁地上,nv子眯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桃粉的眸子十分清明,看不出她方才一口气喝完整坛酒。她伸手从桌上又拿一坛酒,这回揭盖便仰头痛饮,丝毫没有停顿,半晌就又把酒喝光了。
nv子把手上的空酒坛摆在一边,起身走到庭院中央。右手ch0u起挂在腰间的杆秤,一臂长的杆秤在她手中拉长、放大,按下杆秤上的花纹,杆秤顿时出现一丝裂缝,轻轻一ch0u便ch0u出一柄长剑。
nv子闭上那双惑人的桃花眼,静默伫立原地,手持长剑,状似不经意地抬手,长剑便在空中画出漂亮的银光,随她轻灵的身姿挪移,如舞蹈般优美。她睁开双眼,桃粉的眼眸沉静而坚定,映着东方旭yan的浅浅金光,眸光潋yan,目光认真地挥舞手中长剑。
仲秋时节,清晨的气温微凉,微寒的风扬起nv子那头以发绳简单束起的粉发,由上而下越渐浅淡的粉se在yan光的映照下镀上一层金se,像是在她发上撒上一层金粉,搭配nv子那优美却不失力度的凌厉剑舞,更令人难以移开目光。
一套剑舞舞毕,无视鬓边那一层薄汗,她没看手中长剑,漫不经心似地将剑归鞘,恢复成杆秤模样。杆秤在她手中转了一圈,很快便恢复平日挂在腰间的大小,被她挂回原处。
nv子一弹指,一名顶着猫耳和猫尾的白发nv童凭空出现,安静地把院子里的空酒坛收走,并把桌上的酒坛归回原位,nv子则在nv童的忙碌中回到屋里。
从花之村出发,孤宁一行花四天到碎染,甫进城,孤宁和青虹都有些惊讶──路上行人各se,有平凡的人,也有些异常yan丽的「人」。
有的人多了狐尾、猫耳、牛角等特徵;有的鬓生繁花,经过都会嗅到浅薄的芬芳;也有的只是发se不同於常人,有苍绿、水蓝、靛青等,不过这些人都有共通点──全是俊男美nv,一看便知不是人族,只是她们分不出哪些是妖族,哪些又是人间罕见的神魔。
街上的气氛包容和谐,热闹的市区能看见不同的种族正和气的买卖或同桌而食;外面不常见的法术、异能在这是稀松平常,让在外游历经常x1引不少目光的孤宁也不那麽引人注目。
「这就是虎寅第一古城吗?」孤宁眼里盈满好奇和兴奋,一脸兴味盎然,「果然是最包容的城市,人族和异族共居一城,能这麽和谐真难得。」
「主子,那些人都不是人族吗?」青虹瞪大双眼,脸上写满惊奇,却因怕一直注视那些「人」不礼貌,瞄几眼就强迫自己转开目光,「而且他们都长得好好看!」
「确实不是人族,不过除了有具t特徵的,我也分不出来是什麽。」孤宁耸肩,「毕竟这是座众生混居的古城啊,除人以外,妖、魔、神、仙都有喔。」
青虹有些不解,「这样不会混乱吗?」
「不会,碎染城的初代城主是位交际手腕很高的人,碎染治理得很好,不太会有纠纷,後来初代城主将碎染托付给三位友人,请她们看顾这座城。」孤宁边回想曾看过的记载,边给青虹解释,「那三位分别是妖、仙、魔,且都是岁月悠久、实力高强之辈,没多少人敢在碎染闹事的。」
「哇,初代城主真厉害!」青虹一脸赞叹,「创建一座这麽神奇、美丽的城,又能让这座城延续下去。」
「是啊,初代城主各方面的能力都很好呢。」孤宁补充,「碎染可是屹立了千年之久,除了愈加繁荣,许多地方几乎都维持千年前的模样,包括守护这座城的阵法也都只有因时间久远而薄弱的部分由那三位稍作修改、补强。」
「你还真了解。」无穹有些惊讶,「我第一次来这座城还不知道这些,後来再跟师父来才见到你提到的三位其中一位,也才从师父口中听到你说的那些事,你从何得知的?」
「我娘是夜家旁支,能借阅夜家的藏书,我娘知道我喜欢这些,所以特意回夜家借书给我看。也因为这座城实在太特别,所以我这些事记得很清楚。」
「原来。」无穹了然点头,「你记忆力挺好,能记住这些。」
「这也没什麽。」孤宁简单带过这个话题,转而指向不远处的百yan酒楼,「露宿四天,不如先去酒楼吃顿好的?」
低头看地上的影子,无穹点头,「也好,正午了,去吃饭吧。」
一行三人走进酒楼,素雅大气的装潢让人眼睛为之一亮,饭菜的香气填满整间大堂,g起孤宁他们腹中的馋虫。
三位店小二捧着托盘在大堂里穿梭,掌柜的在柜台招呼客人,而柜台前那抹挺拔背影有几分眼熟,走近一听,孤宁便认出是半个月前才遇到的段书聿和他的侍卫。
「我要上楼。」
「两位客倌,要上楼需得闯关,请问二位要闯关吗?」
「有这规矩?」书聿爽快回答,「闯。」
「请二位随我来。」掌柜叫了个小二来替他守柜台,便绕出来给书聿二人带路,「这边请。」
书聿转身跟上掌柜,却在看见孤宁时停下脚步,剑眉微挑,「好巧,又碰上了。」
「是很巧。」孤宁眨眼,一脸坦然,丝毫不把书聿有些怀疑的表情放在心上,「书聿也来这里吃饭?」
「嗯。」书聿点头,「那三个孩子已经送走了?」
「在琼城就已经差人把她们送回我家了。」
「是嘛。」书聿没再问,转而发出邀请,「一起用餐?」
孤宁转头看向无穹,见他点头才答应,「好。」
一旁沉默的掌柜见他们叙完旧才开口,「五位,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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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两刻钟把所有关都闯完後,五人除了得到上楼的资格外,还成了百yan酒楼的贵宾,每次来都有八折优惠,若有新菜也能免费试菜。
听完掌柜的解说,书聿直接利用贵宾的权利选定三楼的雅间,还点了一桌好菜,那果断又阔绰的模样让孤宁看得咋舌。
「你点那麽多吃得完吗?钱可有带够?」孤宁惊讶地问,「别说是因为我们才点那麽多,我们可没那麽能吃。」
书聿g起唇角,俊朗的面容挂着浅笑,却少了之前孤宁看到的那种高高在上,「放心,我钱多,这些也定吃得完,我可不只我旁边的人要养。」
「那就好。」孤宁松了口气,「看你点那麽多,我还担心没钱付,要我们押在这还债呢。」
孤宁说完,无穹和书聿齐齐轻笑一声,随即因那异口同声的轻笑把视线转到彼此身上。
「你们笑什麽?这有什麽好笑的。」孤宁听到两人的笑声有些不满,出声抗议,「我是出门游历的,身上没多少银子,能不关心钱的问题吗?」
「我奉皇命微服出巡,钱自公中出,若不足我也有,用不着你c心。」书聿看着孤宁脸上明显可见的不满,笑意更深,「我请你们一顿不成问题,别担心要去後厨刷碗抵债。」
无穹也将视线转到孤宁身上,「不说段公子,我游历江湖多年,略有存款,真不够我也能补上,不必担心得留下做工抵债,耽误你追上木华的时间。」
「哼。」孤宁没再说话,迳自别开脸,看窗外的景致。
「对了,你们离开琼城之後走哪条路?怎麽这麽巧又在碎染碰面?」
见孤宁依旧看着窗外没要回答的样子,无穹答道,「阿宁想趁游历期间寻访各地传说,琼城一别後便循着名叫木华的妖怪踪迹来碎染,只是不知木华还在不在这座城。」
「寻妖怪?」书聿挑眉,「不怕反被妖怪吃了?」
「才不会。」孤宁转头朝书聿做鬼脸,「木华是好妖怪,她四处行侠仗义、降妖除魔,才不吃人!」
「当真?」书聿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我以为除了碎染,难有这种妖怪。」
「是你不知道而已。」孤宁也抛出疑问,「那你怎麽会来碎染?」
书聿歛起方才调笑的轻松,俊朗的脸上多了几分严肃,「我是追着长生g0ng的消息来碎染的。」
书聿说完,无穹的脸se也变得凝重,和一旁茫然的孤宁和青虹全然不同,「长生g0ng又有行动?」
书聿见无穹也变了脸se,了然点头,「疆公子行走江湖多年,自也知道长生g0ng,那我就直说了。」
「近来牛丑风华城那带少nv失踪事件频传,连虎寅靠近风华城的村庄、城镇也受波及。派人去查,有线索显示此事和长生g0ng有关,我来碎染就是为了方便应对此事。」
无穹眉头紧皱,「与长生g0ng有关……看来那些少nv是凶多吉少了。」
下弦月高悬於空,漆黑夜空中没有半朵云,银白月光洒落人间,为幽暗的夜带来一点温柔的光。缀在月牙旁的点点繁星闪着微光,在丝绒黑的天空中铺出一条瑰丽的银河。
碎染城东一处小宅院里,几株高大的木兰树不合时节地开满淡粉的木兰花,浅淡的花香随风飘散,金风拂过,将在夜间隐约浮动的花香送远。
粉发nv子仅着一件单衣歪坐在窗边,手中握着一朵木兰花,桃粉眼瞳中映出的不是她眼前的景象,而是另一番模样──不ren形的少nv、痛苦的神情、堆叠的屍骸……俨然一副人间炼狱。
她随手ch0u去头上发簪,任由如瀑长发披散在身上,惑人的桃花眼半眯着望向窗外,雌雄莫辨的面容面无表情,分不出她的心情如何。
微凉的夜风不息,几枚花瓣随风零落,nv子也不由自主发出一声轻叹,一双桃花眼轻阖,掩去眸中情绪。
「为何人总贪求不属於自己的东西,不惜伤害他人……才休息一个月,我终究还是不得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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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旭yan渐升,熹微的晨光撒落,为万物渐凋的秋添了几分生机。yan光为万物镀上一层金se,给人一种朝气蓬b0的感觉。
路筝坐在马上,从丘陵之上俯视稍远处那座古城。从远处眺望,碎染看上去jg致小巧,煦yan落在这座jg心设计的城市之上,彷佛碎落的金屑散在城中,给这座特殊的城市染上温暖的气息。
简单吃点乾粮权做早餐,没顾得上休息,他收起食物便直接纵马在山林间赶路,径直往碎染而去。赶了两个时辰的路,才在午时初抵达碎染。
站在大气的碎染城门前,路筝抬头看了眼城门上那苍劲有力的碎染二字,灿金眼瞳映着天光,分明是温暖明亮的颜se,却看不见半分暖意。
「就在这里吗……」锐利鹰眼微眯,雌雄莫辨的秀丽面容难辨情绪,「应该赶上了。」
???
进城後,差不多已至午膳时间,路筝打算先寻一处饭馆用餐,或许能巧遇已经分开大半个月的孤宁。牵马在街上闲逛了两刻钟,正巧看见b旁边建筑都高一截的百yan酒楼,又想起他曾听见属下讨论碎染一些有名的特产,似乎有百yan酒楼的梅酒,便走进酒楼,准备直接在百yan用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