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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还没说完,那个刻薄的声音突然响起:“当年你收了李宝贵一百块钱和二十斤粮票才留下他的,还把老妹家的闺女嫁给了李宝贵,钱你早就花干净了,现在叫的什么屈?”

声音刻薄,单调,死板,一点活人气都没有,看热闹的人群就炸了,轰!的声,全都向后退了退,闹鬼有见过的,有听说的,可是这大白天闹鬼就没见过,更没听说过了,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大家忍不住都朝村长看了过去。村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像是被人戳中了心窝子,后退了三步,举着拐杖朝李不昧喊:“胡说八道什么?我老赵不是那种人,当年俺家有急事是管你爹借过钱,但早就还给他了,咳咳!李不昧,管管,管管你爹!”

李不昧哭笑不得,道:“我真管不了,他活着的时候我就管不了,死了我更管不了。”

村长声音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你要是不管,我可替你管了啊!”

李不昧正想不出办法来呢,有人管当然好了,他就想平安无事的让他爹入土为安,村长说管,肯定有办法啊,村长不在跟李不昧废话,转身带着人走了,他是走了,可是李不昧和老周走不了啊,只能是愁眉苦脸的继续守着棺材。

村长想办法,应该是去报警,可这个村子离镇子起码二十里的山路,一来一回,大半天就过去了,这场戏要看到什么时候?我扭头去看寇先生,就见他很悠闲的给自己点了根烟,对我的眼神视若无睹。

我劝自己要有耐心,高人都有间歇性神经病,脑子处于半瓦特的状态,为了学本事,忍吧,可是哥们真心有点饿了,还很渴,也没地吃饭去,只能是继续看着李小妹守棺材。

转眼一上午就过去了,村长也没回来,李不昧大早上出来,折腾到了现在那是又累又饿,好在离家还不算是太远,想让老周回家拿点吃的回来,老周仁义,到了这会都不舍弃李不昧,怕自己离开了他出事,干脆就喊旁人帮忙去叫自己临近村里的儿子周二来。

过了半个小时,跑过来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急匆匆的对老周道:“爹,早就让你跟俺和俺哥回家,就是不听,李宝贵都死了,我知道你俩说的来,是朋友,可你这已经够意思了,全村的人没谁受过李宝贵的恩惠?家家的孩子都是他教出来,你看谁管了?你帮着料理后事已经够仁义了,咋还陪着他们起哄闹诈尸呢?”

周二嘟嘟囔囔的过来就扶他爹,被老周一把推开,道:“二小子,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啊,要不是李老师,你大哥能考上县里的高中?你连初中都毕业不了吧?现在李家有事了,你让我走?我还是人不是了?我老了,不怕死,你要是怕死就给我滚远点,让你大哥来,你大哥要是也不管,我当没生过你们两个畜生!”

老周一番话,说的李不昧眼泪都下来了 老周话说的坚决,加上那么多人离的远,都在一边看着,彼此说话都能听清楚,难道还真不管自己的爹了?周二无奈道:“你是俺亲爹,俺说不过你,你说干啥,俺就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