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2青涩芳华(3)(2/2)

柳青很没诚意的笑了两声,「哈哈,真好笑,我才想问你有空没。」

「有了啦,所以要来约你吃饭啊。」庄淇涵自己也觉得讶异,太习惯长年不见的日子,半年多了才想起仍然欠柳青一餐饭,「你跟你男朋友现在如何?要介绍来让我监定一下了没?」

柳青沉默了一会,「分手了。」她发现这样的事实很难委婉,或者说不管用什麽方法,都只会通向同个最终解。

在家的庄淇涵从床上弹起来,「真的假的?什麽时候?怎麽都不说?」

「两个月前吧,那时候你也还在忙,我也在赶着处理东西。」柳青很自然的开玩笑,「忙着忙着,不小心就把男朋友忙掉了啊。」

听着她轻快的语气,庄淇涵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但还是小心翼翼的确认,「所以……你没事吗?」

「至少b起你以前知道的分手情况来说,这次好多了。」柳青轻笑道,「想聊的话,我们约时间吃饭再聊就好啦。」

「好啊,我月中有空,你有空吗?」

「月中……应该可以,要去吃哪?」

「去吃西堤怎麽样?」

「好啊,好久没吃牛排了……」

nv孩们的絮语,随着秋天的枫叶落了一地。

周六会在咖啡厅出没,是她一直都有的习惯,除了让自己不要待在家里长霉,还有点犒赏自己的意味在。

但是很奇怪的,在遇到萧景书和alin之後,接下来的每周六她坐下来,不久萧景书也会出现,而他的桌上只有一杯美式。有时不小心对上眼,他却稀罕的连打招呼都没有,更不会来和她并桌,就安静的坐在不远处看书、看手机、看电脑。和她一样,一个人喝咖啡。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但观察着他泰然自若的样子,被激发的好胜心作祟b着她留下来,提心吊胆的喝着她的拿铁。

第二次又见到他,同样的紧张让她如坐针毡,但瞧见他还是对她视若无睹,她再次强迫自己不能走。不像上一次那样无措,但她还是忘记去品嚐那天的水果茶是什麽味道。

她很难不去注意他,或许是斜对角,也可能是隔着几张桌子……他是个存在感很强烈的男人。

後来还有第三次、第四次……每一次的萧景书出现在座位区的楼梯口,她会紧张一下,但只要他只会走到和上一周相同的距离、坐下,她会轻微的叹一口气,心渐渐放下。

十二月到来,新的一年并不远,萧景书也已经坐在她附近一个多月,甚至还经历过就十一月的最後一个周末——离她生日只差两天——柳青还暗自猜测他会不会有动作……他却还是不曾打扰她。

为什麽alin不在?他是没人约就不出门的个x,为什麽会在下午独自跑来喝咖啡?他现在到底是单身还是非单身……太多的问题,柳青感觉自己的记者魂莫名的在燃烧。

直到十二月底,刚好也是跨年前一天,柳青再也按耐不住好奇心,在看见萧景书落座之後,她深呼x1一口气,收拾了笔电,捧着她的热可可直接坐到他的对面。

萧景书讶异看着她一会,笑了出来,「你居然来找我了。」

「你明明不喜欢一个人出门的。」柳青毫不犹豫的直奔她要的话题。

萧景书一摊手,「你不也在吗?我不是一个人。」

不同的方式,却是相似追逐……似曾相识的熟悉。

柳青感觉心里被什麽轻轻撞了一下,「为什麽?」

他叹气,像是下定决心,轻轻搭上她放在桌上的手,「我如果承认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还来得及吗?」

「为什麽不行?然後呢?」柳青的手下意识的退开,握住她的马克杯。

「……好像也没什麽然後了。」不敢去看她那没有一丝波澜的眼潭,他苦笑。

连内心的异样感都是如此的相似。她在放大检视自己的情绪之前,有些慌张的挂上随x的笑容,开口转移话题。

「所以呢?你为什麽和alin分手了?而且这样算起来的话也……」她开始掐着手指算时间。

萧景书打断她,「我和她没有交往。」

柳青瞠目,「真的假的?」

「真的。」萧景书被她的反应逗笑了。

「那为什麽不追了?」她追问。

「没感觉了。」他其实不想多谈。

柳青感觉得到他的不耐烦,但却装傻着追问下去,「那,你什麽时候跟alin认识的?」

闻言,萧景书的笑容微不可察的僵了一瞬,「……在你去澳大利亚的时候,我去参加高中同学会,她是我朋友的妹妹,说是来取材。」

柳青点点头,敛下眉眼想着,终是证实了心里的猜测。

她和萧景书之间的隔阂感,也是从她出差回来的时候开始的。总是有藉口的走神和漫不经心,像是看着她、却也不是看着她,深沉而思索似的眼神……果然都不是她多心。

当答案被肯定的时候,她的内心不可避免的泛酸,却只能转化为一声叹息似的笑声。

她撑着下巴,又笑问:「那你什麽时候确定喜欢她的?跟我分手就开始追了吗?」

萧景书感觉自己快要受不了了,「……你这麽好奇g嘛?」

柳青语塞,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好理由。她想了想,重新挂上笑容,回道:「这就是人之常情啊,在遇到前任的时候,会想知道对方过得好不好。而且我也很好奇alin後来怎麽了,该不会你辜负人家了吧?」

萧景书没有回答她後半的问题,似笑非笑,「那我是不是也该问你,你过得如何?」

柳青很自然的微笑,也不闪避他的眼神,「我过得很好。」像是练习过很多次的完美诠释。

萧景书点点头,「这样啊。」低头喝咖啡。他直觉知道,柳青并不是在和他说话。

短暂的沉默之後,他放下咖啡,歪头轻笑道:「但我过得不算很好。」

「……喔。」柳青并不想接话。

萧景书不气恼,他微微倾身,「你要不要问问看,我这几个月以来的心路历程?」

「不要。」她想也没想的就拒绝。

萧景书单手握起,以拳头半掩嘴笑得很欢,顺便调整回成原本的姿势。

柳青端起杯子,低头啜着她的热可可,眼底是没人看见的冷淡。

他慢慢收起笑,开玩笑似的问:「青,我能追你吗?」

柳青的视线回到他身上,愣愣的。眉头不可置信的蹙起,「……你在说什麽?」

「我在说,我想追你。」萧景书这次认真了点,他的双手撑在桌子上,交握成凉棚状,「或者一般人会说,我想和你复合。」

柳青直接站了起来,错愕的瞪着他,「……你开什麽玩笑?」

「那你觉得什麽样的方式,才不算开玩笑?」他微微仰着头,依旧对她和煦的笑。

柳青没有回答他,而像是一个战败的士兵,狼狈的落荒而逃。

徒留他一人,面对一杯微凉的美式、只剩下泡沫的可可。

最终还是为了一个男人而改变她的生活习惯。下一个周六的下午,柳青很头痛的想。

当初选择那家路易莎,是因为偶然的拜访,而後喜欢那里的装潢。

原本还思索着要不要乾脆不出门,但终究是奇怪的好胜心作祟,她强迫着自己背起笔电走出小窝。

失去那个气氛怡人的路易莎,她只好又从头开始探索。先从家附近的路易莎开始,她走进店里,点了一杯热可可。

倒是意外的没什麽不习惯,路易莎的风格大致类似,对她来说不一样的,兴许是窗外的那片风景。

一坐又是一个下午。

或许唯一不习惯的,是两个月以来总会在眼角余光瞥见有一个穿着衬衫,桌上摆着美式的身影,突然间就这样消失了。

不对,她不该这样想。柳青甩甩头。萧景书最擅长的就是温水煮青蛙,而她老是不知不觉的变成那只可怜的青蛙。

不想再耽溺在他那种随时会再离去的温柔……一次的教训就够了,她没必要傻到再把自己放进那种若有似无的恐惧里生活。

像是知道她的需求,上头发下要前往屏东海生馆做专访的案子,三天两夜。她顺便把剩下的两天工作日也请掉,准备好好玩上一周。

难得大boss很爽快的准假,柳青必须去找萧知雪拿假单。递给她单子的萧知雪微笑道:「挺好,去好好晒太yan吧。」

「是该晒个太yan。」她们知道彼此在说什麽,柳青歉疚的苦笑。这一周她的工作效率又跌到谷底去了。

「啊……台北一直下雨,感觉自己都要发霉了。」萧知雪也没有挑明。她按着後颈,转了转头,「要不是稿子看不完,我也想去屏东玩,喝点不一样的咖啡。」

「没人去屏东喝咖啡吧。」柳青忍不住吐槽。

出差的日期是下周一到周三,但在前一个周六,柳青就已经准备好行李,买好周日的火车惬意的南下。

明明还在台湾这块小岛上,但是从台北带下来的羽绒衣,只能一直压在行李箱里,毫无用武之地。

b预计的早一天,她穿着薄长袖,顶着南部的冬日yanyan,从海生馆内拍到海生馆外。

看着在海底步道自在优游的鱼群,柳青不禁想起高中时期,她很喜欢的nv作家写过的一本书。人类们是热带鱼,在名为都市的大海里泅泳,擦肩而过、互相拥抱,却没有t温。

第一天早早回民宿整理采访资料,第二天的她在早晨的海浪声之中醒来,吃着早餐还和老板娘聊了两句。老板娘说,冬天来屏东其实没什麽好玩的,毕竟海风实在是太大云云。

闻言,柳青只是笑了笑。

难得莽撞,她有勇无谋的冒着强烈的冬季海风,背着她的相机跑到沙滩边去踏浪。

在绵延的珊瑚礁海岸边,她的浏海和长辫都被调皮而冷冽的风吹得飞扬,搔刮她的脸颊。抵抗着海风,她有些狼狈的走在沙滩上,举起相机捕捉海天一se的光影。

「啊——」很老套的对着大海叫了一声,连回音都没有,就被海风们急急吹散。

不对,会有回音的是深山,不是大海。柳青为自己偶尔的愚笨酣畅的大笑,一声又一声的沉入海底。

她想起,屏东是她曾经和萧景书要来的地方……但这样的约定彷佛是上个世纪的事情,如此的遥远而不真切。

将屏东蔚蓝的海、碧se的天,全锁在相机底片里,还买了一个jg巧的纪念瓶,想像着南部热情的海风,也能被锁进瓶子里,一起带回台北。

回到民宿洗澡时,总是听话的辫子打结得不像话,梳了好久才一一解开,却不小心在浴室里落了一地被海风藏进头发里的白沙。

她冲走了那一些细碎而不可见,只能凭着落地声以及刺痒感证明自己存在的细沙。莲蓬头的哭泣声,伴随着海浪破碎在岸边的嚎啕,流进她的耳朵里。

其实三天真的很够了,本来就是两天的来回,和一天采访海生馆。甚至她还自己将行程提早一天。

不急着踏上归途的第三天,她带着相机去拜访工作之外的福安g0ng。巨大而辉煌的庙宇,jg心镂刻的壁画记述不同的传说故事,繁杂的雕花与天花板,记录前人的用心和虔诚。

柳青想起在嘉义的老家,也有一间占地广阔老庙……也想起她似乎有阵子没回去看看爸妈了。

於是第三天的下午,急急买了统联的票,在深夜的时候赶回宁静的嘉义。

小巧简单的平房被圈在碎石围墙里,前两年打掉了水泥地,换上人工种植的草皮,周围还种着不少只有柳父知道名字的花花草草。

晚上九点的时候,民风纯朴的乡村家家户户都关上铁门——但其实只要伸手进去就能自己打开——柳青熟练的解开大门,提着行李推门走了进去。

「妈,我回来了。」柳青笑了起来。柳母在听见铁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时,就已经走了出来。

「怎麽这麽突然就回来了?」柳母讶异着,0了0柳青的手臂,「你明天不用上班吗?」

「我刚好去屏东出差三天啊,然後再请两天的假,我就可以连休四天了。」柳青笑嘻嘻的伸手圈住柳母,「对了,爸呢?」

「你爸去你伯父家喝茶了。天气冷,先进去再说话,我们母nv好久没有聊天啦。」柳母开始絮絮的念起她和柳父的生活日常,也不忘关心柳青一个人在台北的生活情况。

看着母亲担忧的面容,柳青感觉自己的心情像是有暖流潺潺流过。b起ai情那些飘渺的承诺和患得患失的依靠,此时亲情的陪伴显得可亲可ai。

躺在自己国中时期的房间里,闻到母亲来不及替她打扫房间,而盘踞不散着淡淡的陈旧气味,她很安心的拉着棉被,闭上眼。

这里没有繁杂的工作、没有难解的情感,更没有时时回顾的前男友,无须她去烦心应对。

她的思绪飘荡着,飘向深深沉眠。

娇懒的赖床到日上三竿,她才爬起来刷牙洗脸,刚好赶上帮忙柳母准备午餐,而柳父还在外头照顾他的植物宝贝们。

「你的刀工还是没怎麽进步。」看见柳青切出时薄时厚的h瓜片,柳母笑着摇摇头。

柳青吐吐舌,「在北部b较少开伙嘛。」她捡起一些实在太厚的h瓜片,又把它们剖半。

常常开伙的时候,大概是大学还和蓝映华住在一起的日子。不过她的刀工还是没机会进步,因为有次切到手,蓝映华从此禁止她拿刀,只许她炒菜……啊,不对,不该想这些啊。

不敢让柳母发现她的异样,她只敢眨眨眼,手不停的将剩下的h瓜切完。

柳母将她切好的h瓜片放进要腌渍的盒子里,像是漫不经心的问:「小青,你突然回来,真的只是请假的关系吗?」

闻言,柳青故意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妈……你是不是嫌我太少回来了,所以以为我回来都是有目的的吗?」

「还不是怕你在台北有事情吗?」柳母叹了一口气,「你啊,都二十几岁了还是冒冒失失的,我们在嘉义也很担心你啊。」

「我没事啦……妈,菜让我炒好了,我怕猪r0u被我切坏了。」

「你也知道猪r0u会被你切坏啊。」柳母促狭的笑,「练习一下嘛,切坏自己吃不就好了?」

「妈~」柳青撒娇的喊,但还是接过刚烫熟的白猪r0u,放在熟食砧板上等它变凉。

「所以呀……你在北部还好吗?还有没有再交男朋友?」柳母笑得很八卦。

柳青扁眼,「你就只是想问这个吧?」

「哎,当妈妈的,就是想看nv儿定下来啊,看nv儿穿婚纱啊。」

「没有啦,我单身。」柳青只说了结果。交往的时候没有让父母知道萧景书的存在,分手之後才提起更显得没有必要。

「真的喔?你该不会是走不出情伤吧?」柳母很直白的追问。

柳青很哭笑不得,「哪有妈妈这样问自己nv儿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