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枫扣哼哼枫哼磨批(1/2)

在同穹说完此行去匹诺康尼又要缺席之后,丹恒毫不意外地从他脸上看出了微末失望的神情。好在穹向来善解人意,丹恒说明缘由之后就表示理解,希望他好好休息。

但不喜喧嚣也好,列车事宜需人处理也罢,终究只是托词,穹与丹恒都心知肚明。仙舟事毕,丹恒希望所有的前尘旧事都能随着列车的驶离就此终结,可以和过去一样与大家携手踏上开拓之途。

然而事与愿违,旧事是告一段落了,精神和肉体上却难以避免地为残余影响所扰。离开仙舟后直到现在,也许是见了故人记忆松动,午夜梦回之时,前生记忆就如水中泡影一样反反复复地在脑子里浮现。惊醒之后,身体还浸在濡湿的潮热里,恍惚间连身体都变得陌生。

所以丹恒决定留下,现在状态实在算不上好,没有将自己梳理好收拾妥当之前就贸然踏上旅途,是对于同行人的不负责任。尽管暂时无法同行,丹恒不放心还是嘱托了几句,让不熟悉家族入境程序的穹多花些时间清点行李。

在列车组一行人离开之后,就是他在近来难能可贵的平静中探索梳理自我的时间了。

可最近的事总不遂人愿,丹恒本以为自己已习惯了夜半准点而来的热潮,但今晚仍是不例外,比之前几次更甚地涌来。

自仙舟一行归来后,扰人的潮热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然而至,将他从睡梦中弄醒。丹恒不擅处理生理需求,不完整的传承让他对自己身体的了解只停于表面。

从智库中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构造可能与常人有异。那口翕张的穴屡次把他从睡梦中扰醒,丹恒大概知道该问题出在这里,但是开拓自己的身体实在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最初丹恒选择继续睡去以期忽略身体深处泛起的瘙痒,再次被扰醒后,面对被自己淌出的水液淋湿的衣物。然后他觉得该想办法处理问题,出于学习的目的,丹恒观看了一些教人疏解的录像带,大多对于初学者来说过于超前。

所以他尝试了最为基础的夹腿,丹恒从不知道大腿交叠挤压的皮肉聚在一起会使人浑身泛起愉悦的酥热,夹着湿得愈发厉害的可怜衣物,晕乎乎地坠入黑甜的睡梦。又在几个小时后,被更加汹涌的潮热叫醒。

丹恒这几天夜里被扰得无法入眠,这严重影响了他的正常作息和生活,让他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做一个称职的列车护卫和管理员。

或许是他前天对热潮的草草应付惹恼了它,短暂的快感能让未经人事的丹恒满足,但满足不了身体里泛起的渴望,它们只是被短暂地压下去,藏在丹恒身体里来积蓄更多。丹恒近来总是感到矛盾,明明他的身体注定无法繁育,为什么偏偏对于肌肤之亲仍然渴望至此。

是他仍需要有人与之相拥吗,自由的来去却无法克制地感到孤独,在重返故乡再离开之后尤甚。

但眼下只能靠自己,丹恒把手探向自己的身上不合常理的肉穴,前几日他学着草草碰过蒂珠,指甲划过肉珠的尖锐快感让他难以消受,不受控制地淌出大股水液之后就再也没碰过那里。

现在他管不了什么刺激了,丹恒需要这些,早前刻意忽略的空虚汹涌地啃噬他的精神,他快要被吞没了。丹恒几乎是恶狠狠地掐了一把探出头的蒂珠,敏感的地方甫一被刺激,登时痛感夹着快感冲上了头顶。也许他该对自己温柔点的,丹恒感到眩晕,感官的快意让他眼前黑蒙蒙,他不再有空去思考疼痛,但他是否也是在用刺激自我麻痹。

他用食指和中指夹着蒂珠揉捏,汹涌快感涌上来,丹恒快被身体里的浪潮淹没了。欲望的焦渴被压下去了,丹恒仍然感到空虚。莫名的情绪随着快感的叠加越涨越大,丹恒说不清楚那是什么,也许是高潮搅得他脑子前所未有的昏沉,把以前他都不会显露的情感都拌在一起倒出来。也许有人抱着他会好一点,但列车上只有他在留守。

丹恒用另一只空出的手伸进衣服抚摸自己,幻想着在陪伴他的人在安抚他。他所需要的究竟是谁呢,丹恒也想不清楚。不是朋友,也不是恋人,或许他需要的是能与他共感的谁。

现下却什么都没有,丹恒觉得自己小小的用书籍堆包围的床铺都变得空旷起来。丹恒抱着被子将自己蜷成一团,泌出水液淋了自己一手,湿滑得感觉什么都抓不住。丹恒近乎自暴自弃地扣挖起自己的乳粒,他脑子发昏什么都不清楚了,把可怜的两点都弄到红肿也浑然不知,好在快结束了,他轻飘飘地荡到了天花板上。

快感与疼痛都过去了,丹恒闭上眼睛觉得世界都安静下来,黑沉的睡意温柔地将他包裹,他睡着了。

睡梦却不是黑甜的,丹恒在漂浮的意识里下潜,现在的、过去的还有他数不清地前生忆泡在他身边朝上涌动,内里闪着他熟悉或陌生的光点。丹恒游离的意识在说不,他今夜不愿再做梦。

丹恒终于坠到梦境的池底,是淤泥亦或是其他忆质,暖融融地托着他的身体,他快要再在梦里睡去。一双手却轻柔地拂过他的额头,再盖上他的眼睛,带着丹恒继续向下深潜。

丹恒昏昏沉沉了好一会,梦境粘滞的感觉却骤然一轻。他回过神,看见一口温泉眼,在空气中腾起水雾,若有若无地虚拢这片密地。

他没来过这里,却在梦里莫名觉得熟悉。周围的矮墙上画着几幅持明壁画,还设了青铜灯具,那纹样让他想起只去过数次的鳞渊境。

潜意识领着他穿过水雾,往那汪池子边跑。水里倒是映着他的影子,但头上的角冠着实比丹恒自己的长上不少,况且他睡前根本就没显出本相。丹恒不知怎么的就伸手去搅那水中倒影,甫一触到水面,倒影就随着水波一起晃散了。

碎影里又伸出只手来,拽着丹恒的腕子,一把将他扯进水池里,溅起的水泡四散着上浮。丹恒本来想挣扎的,但这水波实在太温暖,在身体浸入水中的瞬间就不由得放松下来,所以他任由自己沉进去。

坠到池底却被东西缠住了,活物一样虚虚地围着丹恒的腰,拽着他贴近,是条龙尾巴。同他相差无几的一张脸浮现,贴上来轻吻丹恒的面颊。那吻轻柔地像是安抚,丹恒感觉魂灵里某片地方被抚平了。

“你是谁?”丹恒问,他没得到回答,眼前人只吻上他的嘴唇,他们细软的的舌头缠在一起,泄出波光粼粼的气泡从嘴角向两侧飘起。丹恒被对方抱住了,他记忆里没有过如此柔软的怀抱,连尾巴都紧紧地绕着他。梦里的自己也忍不住把尾巴放出来,他们的尾巴和舌头一样紧紧地缠在一起,丹恒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与舒适,他快化在对方的怀里了。

“我陪着你。”抱着他的人这样说。

丹恒猝然从梦里惊醒,如溺水之人浮出水面般大口喘息。但他真的终于离开那汪水池了吗?

丹恒觉得身上湿答答的,像是在水里泡了许久,他还在列车上属于他的小小一间的资料室里,但周遭的所有陈设,他的床铺到书架全都浸泡在淡绿的水光里,原本只有散热水在地板下流动的声音,而现在整个室内都是粼粼波光。丹恒没由来的想起波月古海在月亮下泛起的涟漪,他没看过几次,这印象却像是根植在他记忆里一样闪起了细碎光斑。

水光让丹恒放松,他尚小或者说还在持明卵里没出来时,透过花瓣似的卵鞘看见的世界就都覆着一层水光。这是他与故土之间最早的记忆,持明卵温暖狭小却又足够包容他安睡,偶尔他会梦见还在幽囚狱时的事情,同样的昏暗狭小却不温暖。

丹恒在床铺上撑起半身细细地打量他熟悉却陌生的居室,热潮还在身体里缓慢地烧着。他滚烫的手却被另一双手握住了,梦里长得与他无差的人坐在他床铺边上盯着他看。

虽然仍昏沉着,丹恒几乎是下意识就召出了击云,触手微凉的枪柄落在手里,却被身边人捉住,枪杆化作光点隐没,只剩下重渊珠被对方捏在手里。

“你是谁?”丹恒没想过自己的声音会变成这样,软的像波月古海里荡起的水波。

眼前人却凑近了,同梦里一样吮吻他的嘴角,然后探进舌头同丹恒温柔地纠缠在一起。丹恒没有推开他,只觉得舒适,没起防备他的心思,潜意识告诉他眼前的人很安全,他们这样亲近是理所应当。

对方的舌头没费什么力气就撬开了他的嘴,灵活地避开他的尖牙钻进来,贴上丹恒的舌头,两条细软舌头亲密地缠在一起片刻。丹恒有了点被亲吻的实感。眼前人却又微往回收了点舌头,使它同丹恒的分离。丹恒下意识地勾起舌尖想让它再停留片刻,但它决然地抽离,只离开前安抚意味地用舌头轻轻地舐过他的口腔上颌。

短促的舔舐却让丹恒感觉浑身过电,他终于从纷杂如乱线的思绪中脱身,后知后觉地感知到脸上残余的冰冷液体,然后眼角被冰凉柔软的唇瓣拂过。他感到耳边有风,接着丹恒听到那个几乎与自己无二的声音说,“好了,不要哭。”

涎液勾起的银丝将他们的唇舌连在一起,丹恒看着他在吮吻中水红又润泽的嘴唇又开合了几下,“我是过去的你,来帮你的。”

丹恒想起记忆里的前代饮月,袍绣鹤纹,被蜃影称为清冷如万载玄冰的丹枫,眼前人长得是与他以及那些文书案卷上的记载别无二致,但眉眼却是温和柔软的。丹恒与他对视时感觉像是在看与自己未相连的另一半身,无法克制地感到亲近。

“勿要乱想了。”丹枫对他说,手指却探进了他潮热的穴内。

丹恒已没有气力去思考丹枫为什么会出现在列车上,宇宙浩瀚,出现难以解释的非自然现象也不奇怪,或者说这就是个纯粹的梦境,是他的大脑运作出来抚慰他的美梦,让他不那么难受。丹恒受限于肉体而生的欲壑现在被一汪冰泉填满了,他情不自禁想贴的更近。

丹枫更加深入地帮助他。他不再止于轻柔地抚弄藏在褶皱间的蒂珠,而是用拇指按住探头的肉蒂按压下去,比他自己先前下手有分寸的多,快意盖过不适。潮水般令人浑身软绵绵的快感,被尖利的刺激取代,丹恒没咽下喉间的惊呼,小腹控制不住地收紧。他勉力维持大腿敞开的姿势也失败了,丹枫的手被他夹在了腿缝里。

很快他的腿就又被丹枫掰开了,修长的手指浅浅地戳刺起穴口。有先前动情分泌出的水液加持,进入地十分顺利。丹恒抓皱了床单,他的喘息也同水液一样淌出来,在安静的房间里轻轻地荡着。

细指不再是戳弄,丹枫探了节手指在里面揉捏,摸弄着寻找着什么。他很快找到了目标,毫不留情地戳按下去。丹恒的细喘变成了哼叫,他徒劳地向后仰起脖子去延缓这温柔的酷刑,但还是被浪潮追上了。

丹枫的疏解不止于这一下,他不说话却用手掌按上探出头的肉蒂,在断断续续的揉搓中,丹恒只能听见自己发出的像小猫哼叫的呻吟。他不想只自己一个人出声,索性攀到丹枫肩头叼着他的皮肉磨牙。

几节手指带起规律柔缓的刺激,丹恒舒服得细喘,他满足了,但内里的热潮又不知收敛地卷土重来,丹枫仍在尽心尽责地替他纾解,批肉却违背了身体主人的意愿又泛起麻痒,亟待有更多的东西来填满它。

穴肉不满足地翕张着讨好,但更过分的刺激却迟迟不能到来,丹枫了然丹恒脸皮薄不会主动说不够,决然地将手拔出来,放它在那里兀自淌水,然后回抱住丹恒就不再吱声。

安抚停了,丹枫也还抱着他,丹恒却感觉自己快被渴求催化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此刻他明明和丹枫紧紧地贴在一起,为什么仍然感到空虚,明明都是温热的身体,温热的吐息,现在分明如此的亲密无间,但某种巨大的不满足还是降临了,将他悬在了虚空中。

丹恒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受够了独自一人的寂寞了,现在需要更多拥抱亲吻还有安抚。他揪着丹枫的宽袖,贴着他耳朵说难受。

“那怎么办?我从哪里寻东西来帮你。”丹枫一副实在是爱莫能助的样子。

热潮烧得丹恒急得眼睛都是水红的,他在丹枫怀里乱拱,像只闹脾气的小猫。怎么办呢?连丹枫都没有办法,但有人抱着也比一个人熬好多了,丹恒又往他怀里缩了点。

然后丹枫像是思索良久,把放在一旁的重渊珠捏来放在他手上,“看看也只有这个大小合适。”

丹恒渴欲到发昏的脑子都被他吓清明了,“这不行吧,毕竟是传承”

“你不想便算了,若是好了,我就走了。”要是丹恒神志清楚,他肯定能看出丹枫在刻意激他,话术一眼就能看透。但他现在太需要同人亲近了,何况是与自己,无二的模样相承的长相,他本能地对丹枫亲近,不愿放他走。

“别走”丹恒又揪丹枫袖子,“但是”

丹枫知道丹恒在迟疑些什么,“不用在意他们,这是我们的秘密,这也是我们的东西,与其他人没干系。我会帮你。”

丹恒“啊”了一声似是没听清的样子,但丹枫既然说了会帮他,还是乖顺地把重渊珠接过去了。

“塞进去吧。”丹枫轻飘飘地落下句话,抓着丹恒的手就把那枚珠子摁上他的蒂头,是无机物冰凉光滑的触感,撵在了要命的地方。丹恒不受控地泄出呻吟,感觉眼前一阵阵发白,他瞟了眼重渊珠,上面的波云纹活物似的晃着,罪恶感突然侵袭了他的心。

“不用”丹恒艰难地往外蹦字眼。

“不用我帮吗?”丹枫一脸惊讶地看他,将手抽开了,眼看着抽身就要走。

“我自己塞,现在不用你帮,待会”丹恒快被他逗哭了,抓着丹枫手不放,知道他又坐回来才放手去捏珠子。

丹恒费了好些力气才把重渊珠堪堪卡进穴口,光溜冰凉的珠子单是捏着就打滑,外面淋漓的水液更是雪上加霜。塞进小半截,丹恒使力收缩穴肉夹着它,生怕它顺着自己流的水滑出来。

可光卡在那里是解不了瘾的,丹恒求助地望向丹枫,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把袍子褪了。

丹枫径直去亲丹恒的嘴唇,这次他们缠吻的时间格外长,丹恒快喘不过气,丹枫的长发都散在他脸上,在他丝丝缕缕的投影里他快要溺毙了。

然后丹枫毫无征兆地重重地压在丹恒的雌穴上,两张肉穴亲密地贴在一起,压得那颗珠子深深地埋进丹恒的内里。丹恒被弄得失神,神智回归时发现自己本相已经不受控制地显了出来,冒出的长发同丹枫的缠作一团,已经分不清彼此。

丹枫停了片刻,顾及他还不耐,过了一会便摁着他又磨起来,两人的水液混杂在一起,夹着珠子转。丹恒控制不住呻吟起来,但还不够,他仍想同丹枫再近一点。

他不太熟练地拿尾巴去勾丹枫的尾巴,才一碰到就缠在一起。丹恒又去舔丹枫的耳朵,尖耳朵被他闹得泛了一层薄红。被需要照顾的自己讨好了,丹枫受用良好,搂着丹恒拿尖牙磨他比自己短上一截的龙角。丹恒低低地叫了一声,尾巴左右乱甩起来,又被丹枫的抓住。

丹恒在肢体的交错间感到令人恍惚的快乐,但接着又是疑虑了。倘若这是梦,倘若一切都是虚假而非真实,镜花水月一样的幸福岂不是一搅就散了。他拼命地往丹枫身上贴紧,虚幻的体温让他心安,可他惶恐的心绪还是暴露了。

“不会离开你的,只是回到了我们的身体里。”丹恒听到丹枫呓语般的呢喃,他骤然放松下来。

丹枫索性也用力与他紧贴,胳膊缠着胳膊,连红乳都对在一处,动作间磨在一起,带起隐隐的酥麻。丹恒也学着丹枫的动作挺腰去迎,蒂珠撞在一起,丹恒发出一声拔高的叫,丹枫也低低地哼了一声。他们下面咬着彼此的皮肉,嘴上停不住地亲在一块,等着浪潮过去。

两人的喘息交错在一起,又渐渐趋同。缓了好一会,丹枫才将卡进他穴肉里的重渊珠取了出来,没了阻碍,穴里面蓄的水液就争先恐后往外淌。热潮已经散了,他们却还是抱着彼此团作一团。

水液在他们交错的股间横流,滑腻温热的湿液消弭了距离,将本就亲密的两人粘在一起,丹恒在酥麻的快感尾巴中感到被包围的满足。他蹭着起身去亲丹枫的下巴,细细地啄两下,又被回过神的丹枫抓过去返几下吻回来,然后丹恒又再回几下。

他们就这样尾巴缠着尾巴,胳膊缠着胳膊来来回回啄吻,像一巢里一同诞生的雏鸟腻在一起,用喙给彼此梳理羽毛。丹枫最先感觉他们这副模样有些滑稽,在丹恒又贴上来的时候,没忍住笑得乱颤。

丹恒不明白他在笑什么,后知后觉才尝出点喜感来,伴着丹枫和他贴紧震动的胸腔,也跟着他笑。

笑语渐渐淡了,黑沉的睡意又潮水一样漫上来,丹恒累得就要睡去,在意识飘散之前,额上又传来柔软的触感,他听见丹枫道了声“好梦。”

列车上的清晨,智控系统准时准点开始运作,模拟出的光线一点点将晦暗的室内照亮。丹恒今天睡得格外好,睁眼时甚至有点神清气爽的感觉,纷杂的乱梦像他们来时一样消失了,就仿佛从未存在过。

生物钟准时准点地将他唤醒,智库实体纸质资料上的浮尘在光线中肆意地跳动,只有散热水在地板下流动的声音,再没有其他杂音。但一切都实在太过静谧,丹恒在这空澄的氛围里觉出点不对来。

智库的散热系统兢兢业业地运作着,粼粼的水波像是被模拟日光晒干蒸发了,腾出的水汽丝丝缕缕地充斥在周遭的空气里。

昨夜确是梦境,丹恒想。但前几天的难挨已经一扫而空了,智库管理员要回到他的规范日常中去了。

丹恒起身离开他狭小温暖的床铺,重渊珠却在他枕侧兀自流溢着辉光。

丹恒不是很理解那帮子龙师对于他脖子后那块皮肉的过分执着。

因为繁育命途的剥离,持明并不能繁衍——这是给他讲习的持明说的,丹枫也和他这么讲了。龙师议会那群人明明应该比谁都心知肚明。

所以,他分化成oga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并不会对这件既定事实造成任何影响。

可落在他后脖子的视线却越发猖狂。例行问责丹枫的时候,他们总有意无意看着他,一面像是对犯了罄竹难书罪过的犯人,一面对他又抱着掩饰过却仍旧狂热的目光。

丹恒讨厌龙师,这厌恶由来已久,他们曾毫不掩饰地表现他们可憎的狂热。在他的幼年期,大概一两百年前,彼时他还是幼儿身形,还可以总和丹枫窝在一起,嗅着让他感到安全的莲香味。他睡在丹枫的怀里,然后那帮龙师乌泱泱地闯进来,说要把他和持明的罪人分开。

“既然龙尊传承给出了这个结果,那就必然是合乎法则的。”

“罪人和传承被分开了,这是不朽龙祖恩赐的结果,我们必须迎回真正的龙尊。”

“而且他迟迟没有分化,或许是件好事——一个不被汛期左右的龙尊。”

“把丹恒交还持明!”“把丹恒交还持明!”“把丹恒交还持明!”

丹恒被吵得无法安睡,往丹枫的怀里缩:“我不想和龙师走。”

“你不会和他们走的,我保证。”丹枫当时这样说,“我们不会分开的。”

龙师确实没有带走他,但丹枫的后半句话是谎言。由于强制褪鳞而导致的非自然蜕生,龙尊传承发生了异变,丹枫没有变成小孩子,也没失去记忆。丹恒出现在了龙尊的持明卵里,蜷缩着缠着丹枫的尾巴,没有任何前生作为饮月君的记忆。十王司勘定魂魄,说他原来是丹枫的一部分。

这是龙师无法将他单独带走的理由,但他们却联合起来以龙师议会的名义向仙舟将军递诉折,要求将无辜稚子和罪人分开教习,然后他再不能和丹枫待在一起。

某种意义上,丹枫确实也没有骗他,倘若以共感的心为依据,他们确实没有分离。比如现在丹恒知道丹枫就在一墙之隔,心境平和安宁,大概是在浅眠,而他现在也该睡了。

毕竟明天是例行问询的日子,他可以和丹枫见面了,丹恒怀揣着希冀睡去。

同他隔了一堵墙的人却没有睡着,丹枫没有阖眼,躺在幽囚狱窄小的榻上等待另一头丹恒睡着。他今天晚上仍有客人,这暂且是个秘密,在无法确定结果好坏之前,他还不能惊扰丹恒。

囚室窄门上的锁链轻轻晃了三下,丹枫起身,那门就轻轻地开了一道缝,客人就进来了——是景元。

他捎来了最终的消息,“十王司和部分支持衔药龙女的龙师已经达成了一致,明日会按之前的判牍,遣你们‘流徙化外,万世不返’。”

“多谢。”丹枫说。

“算是我分内之事,褪鳞之后你本该早就可以自由的,结果还是拖到现在。”景元脸上浮出些复杂的神色,笑同落寞掺杂在一起。

“但丹恒,有相当一部分心怀不轨,对传承以及繁衍可能存了侥幸的龙师,还是我想你应该知道,就算十王司同意了,他们多半也不会轻易放你们离开。”

“我知道的,只要能离开罗浮,他们也不会再缠上来了。”丹枫叹了口气,“再不走就再来不及了,小恒最迟也会在近期分化了,如果真是他们想要的结果我不希望他和我之前一样被困在这里。”

“明天得尽快去港口了。”

“你近来还好吗还是老样子吗?”景元收了原先的落寞,问起丹枫的身体状况。

“和之前一样,说起来奇怪,小恒出现之后发情期就不像之前那么难捱了。”

“那就好,上次和十王司的人一道去看他,丹恒对我生分得很。”

丹枫笑了一下,嘴角划出些浅淡的弧度,“他没记忆,对你也不熟悉,面对生人就是那副样子。明天明天就有机会告诉他这些了。”

景元愣了片刻,“我可没有生后辈气的的意思,”他把早就准备好的行囊递给丹枫,“这是饯别礼,里面是联觉信标还有通信器,都是两对的。流云渡停了艘和星际和平公司对接的货运星槎,在三号港口,很好认,你们混上去应该没有问题。”

“明天我可还得再来念一遍饮月大逆判牍,到时候可就没法给你了,现在一并交予你。”

丹枫捏了捏袍袖,往日交情还有那些难言的过往从他眼前闪过,但现下似乎终于能尘埃落定,“景元,谢谢你。”

“你方才道过谢了,不用再说一遍了,”景元说,“还有应星刃前不久又来闯过幽囚狱了,路上也要提防他。”

“嗯,我知道了。”

“那我该走了,祝你们明天一路顺利。”景元语毕就离开了。

窄门上的锁链因着他离开的动静兀自晃荡了两下,丹枫吹灭囚室里将熄不熄的蜡烛,他的心同飘摇的烛焰一样动荡不安。是个好消息,能和小恒一起离开了,丹枫想。但再不平静下来,就会把小恒扰醒,然后同他一样心绪不宁了。

他也睡去,今夜罕见的没有梦魇。

对于丹恒而言,离开幽囚狱的那天像个突如其来的幻梦泡影。他牵着丹枫的手,走出幽囚狱沐浴在仙舟真实的日光下的时候,才有了离开的实感。颈间的日光带来了暖意,清晨的枝叶上都坠着露,一切都如此陌生。

丹枫拉着他一道,给丹恒带上斗笠。他们一路上没有回头,径直前往港口,但丹恒还是能感到暗处窥探的目光,直到他们登上离港的货轮才消失不见。

货轮的舷窗狭小,却足够他看清仙舟雄伟瑰丽的全景。丹恒只来得及看了它一眼,就被丹枫扯去另一面的舷窗,那面没有巨舰的遮挡,只有银河间璀璨的群星。

“小恒,我们要去的就是那里了。”丹枫说,他少见的心绪鼓噪,丹恒能感到他的雀跃。

“嗯,我也很期待。”丹恒回握了血亲的手。

他们很快就装作兄弟俩混进了飞船,成为其中一员——星际和平公司并不在意他们的身份,只要会干活都可以成为临时员工。

丹恒和丹枫没有体会过这种日常,起床然后前往仓库管理出纳货物,各个仓段的小机器人会提供名为“大宇宙炒饭”的食物,算不上很好吃,但比起幽囚狱里千篇一律的食物供给,一切都显得很新奇。最后回到分配给临时员工的宿舍,他们两个人可以窝在一起交流在飞船上的见闻。

丹恒喜欢这样的日常,以前只在书本上看到的见闻,现在成为了触手可及的一部分。

虽然也有一些小插曲,比如丹枫的发情期。由于先天的缺憾,丹枫闻不到自己身上浓到几乎醉人的莲香味,他只觉得自己很热,燥热之后却又发寒似的往旁边丹恒的怀里钻。

丹恒被他挤醒,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丹枫头发散乱粘在汗湿的额头上的模样。丹恒庆幸了片刻丹枫的味道对于alpha并没有催情的效用,以及公司飞船的隔绝效果相当不错。然后他伸手去晃丹枫想把他摇醒,但对方反而变本加厉地往丹恒怀里钻。

丹恒只能再去抓他肩膀,被发情期扰得脑袋昏昏的家伙睁开了眼睛,但他显然没有清醒。被本能驱使,丹枫诚实地寻找了对他最有安慰以及吸引力的地方——他啃噬起丹恒的嘴唇。

丹恒被他亲的一僵,然后慢慢放松因突然袭击而绷紧的肩部肌肉。他并不抵触丹枫的亲吻,相反他甚至觉得舒服,血亲的气息因着发情似乎还带着甜味,细细缕缕地钻进他的口腔里。丹枫的舌头亲亲热热地缠上他的再搅作一团。丹恒起先不想被他一味压着亲吻,他最初明明是想安抚丹枫,他的血亲看起来很困扰以致于无法清醒。所以他默许了丹枫把舌头伸进了他的嘴巴,然后学着丹枫吻他的情状,同他的唇舌纠缠厮磨。

但他们靠的太近了,缠的也太紧了,丹恒感觉氧气还有周围的一切在远离他,眼前一阵阵的眩晕。在丢脸地晕过去之前,丹恒终于反应过来,叼住丹枫的舌头咬了一口。

舌头受痛而抽离,丹恒拿回了呼吸的自主权,眼看着丹枫吃痛发出”嘶”的抽气声后睁开眼睛,在看清他的脸后露出茫然和惊讶交加的表情。

诡异的沉默在狭小的房间蔓延了片刻,丹枫看着丹恒嘴角被他啃出来的红印,还是开了口:“小恒,我没事。”

“可你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丹恒说,“你身上的味道今天格外大,丹枫你还拿鼻子蹭我的脖子,然后又亲我。”

丹恒贴了贴他的额头,额温高的不正常,“你进入发情期了。”

“不是什么大事,小恒在我身边所以完全不难受。”丹枫本能地不想丹恒担心,但过高的体温和反常的过度亲近行为已经出卖了他。

“以前没这么严重的,你吃过抑制剂没有。”

“昨晚吃了,可能是过了时效,再吃一剂应该就没事了。”丹枫说完伸手去够旁边的的通讯器,显示时间是6:50分,还有一个小时到轮替的换岗时间。

“现在醒的时间还挺巧的,刚好差不多该起床了。”丹枫一边说着,一边作势去够床头的衣服,被丹恒一把按住了。

“你现在不适合去仓库了,还是在宿舍呆着吧。”丹恒露出不赞同的表情,“我的换班时间比你晚一个小时,我可以先去你那边帮你顶班。”

“吃了药就没事了,小恒。”丹枫仍旧想争取一下。

但是丹恒态度相当坚决,毫无留恋地离开了温暖的床铺,站在床边悉悉索索地套上公司发的统一制服。

没小时候好说话了,也没小时候那么好骗了,丹枫靠在床头默默地想。明明他以前因为高热晕乎乎的时候,小团子丹恒会自己贴过来给他物理降温,虽然现在成为独立的小恒也很不错,但是不知为什么丹枫有种莫名的不是滋味。他暂且将这归咎发情期所致的胡思乱想。

丹枫靠在床头,目送着丹恒收拾妥当走到门边。然后丹恒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径直走到床边,丹枫正思考他为什么去而复返,以丹恒的性格他不像是会忘记东西,丢三落四的。

“张嘴。”丹恒说。

丹枫有些不知所以然,还是依言张开了嘴巴,然后丹恒以一种核对仓库数据般的认真模样审视了他的口腔。

没有出血,舌苔的颜色也很健康,只是舌尖被他不得已而咬的那块地方,略略的充血泛了点红。

“没咬破就好。”丹恒确认完就离开了房间。

丹枫思考了一会才想明白他指的是什么。还是相当关心我的嘛虽然没有以前直白坦率得可爱了,但是还是丹枫抱着丹恒的枕头,捂住脸慢慢地倒回床上。

货运仓段的主管婕拉,和大多数守着规矩做事的公司职员相比,是位相当和蔼的女士,丹恒和她说完丹枫今天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到岗后,她痛快地同意了丹恒替岗的请求,并且关心起丹枫的身体状况。

“你哥哥他还好吗?隔壁仓段的职员小姐昨天还向我打听他呢。”

“发了点烧,他可能不太适应长途宇宙航行。”丹恒不太愿意思考隔壁的职员打听是为了什么。

“哦那真是太糟了,医务室有晕船药,我可以帮你哥哥联系一下,但是你得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我”婕拉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丹恒听她从药一路讲到隔壁仓段那位小姐的长相,不时地在适当的条件点头回以微笑,表明他在听。在她法地揉弄,只泛微末的麻痒。

直至食指的指甲无意间擦过受刺激凸起的乳尖,如电流般的酥麻登时窜过她的全身,丹恒被陌生的快感挤出一声嘤咛。找到快感点,她无师自通地用手指揉掐乳尖,痛爽感让丹恒难以自拔。但身下被无视的软穴不甘地泛起痒来,乳尖的痛爽激得它愈发起兴地往外一股股地淌水,将身下的床单浸得透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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