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这样……」
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我却觉得苏雨桐讲了一个很长很长,很长很长的故事,但事实上也确实是那样,因为这个故事包含着从那个人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直到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故事。
不过,苏雨桐她终归只是剧本侦探而已,她的故事一直以来都是引人入胜,让人能够沉浸其中,而校园祭的那次却也并不是现在这样,她并没有将真相讲给期待着真相的所有人,她编造了真相,不如说以某个人的意志编造了真相。
「我想要讲的就是这麽多……」
苏雨桐叹了一口气,估计一次x讲了这麽多话,也确实难免口乾舌燥,但这对我来说,估计对她来说也是一样,都完全是不重要的事情,在场的所有人都因为刚刚的事情感到震撼,包括诚哥在内也是一样,大概他事先都没从苏雨桐那里了解到任何一点。
「妈妈……难道……」
已经没有必要再去求证,这也只是我最後的挣紮而已,恐怕我不久之前就已经意识到了,更何况两个人都闹出了那样的矛盾,我想她们两人之间一定有许许多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可没想到事情居然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那种地步,而且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我的胃也开始ch0u痛起来,我一直以来都被蒙在鼓里,觉得家是一个充满了幸福的地方,能和我喜欢的家人待在一起是一件无b幸福的事情,我每时每刻都这麽想着,充满了天真的幻想,我不想去否认这一切,但我最後的救命稻草也不见了。
我想从妈妈那里得到否定的答案,可无论怎麽看,呆在那里的妈妈,露出那般愧疚又害怕的表情的妈妈,无法回应我的期待。
「当然,这些都是我依靠推理和猜测,重现的所谓真相,我并没有办法保证我所说的一切都是对的,也没有办法保证细节上除了差错,很多心理我也根本没有办法还原,所以我就完完全全跳过了,跳过了猜测夏梓洋姐姐的心理……不如说我也害怕去思考,思考那个时候的夏梓洋姐姐究竟会想些什麽……」
「……」
整个房间鸦雀无声,就好像生命力都被夺走了一般安静,好歹说点什麽啊,这种时候无论是谁都行,只要说点什麽的话,就能打破这僵y的场面了,只是可惜,除了苏雨桐之外没有任何人有这种力量。
「当然我也不是凭空想像,在来到这里之前,我跟叶璿畅小姐……叶璿畅姐姐了解了很多关於她和你们姐弟三个人之间的事情,作为旁观者的叶璿畅姐姐,肯定能看到更多的事情,我抱着这样的想法去请教了她。」
「……」
「没错,叶璿畅姐姐没有辜负我的期待,甚至b我想像中说给我听的还要多。叶璿畅姐姐一直以来都注视着夏汐雨老师和夏梓洋姐姐,她和你们相处的时间很长,也发现了很多属於夏梓洋姐姐的秘密,只是她没有勇气,没有任何契机告诉夏汐雨老师你,她也为这件事情感到後悔,我也……将自己的推理告诉了她。」
「……」
「叶璿畅姐姐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情,大概就是那一天她推开了夏梓洋姐姐房间的门,她所看到的只有黑暗,那是无b黑暗的房间,她说就连夏汐雨老师也不怎麽会在一起玩的时候进入夏梓洋姐姐的房间,夏梓洋姐姐也从来没有邀请两个人一起进入的她的房间,她的房间就好像一直是一个谜一样,直到她打开房间门的那一天……」
「……」
「如地狱一般的景se,如果添油加醋一点的话就是这样,但现实无需添油加醋,也到不了需要添油加醋的地步,但至少……那是个让叶璿畅姐姐感到无b不适的房间……高中时和很多男生交往这件事好像也得到了证实,叶璿畅姐姐亲眼所见过,陈默诚先生也说夏梓洋姐姐和他说过这之类的事情,我觉得自己的推测没有问题。」
「……」
「但这终归只是推测,我能还原的……只有事情的真相,不过看夏阿姨这个反应,我大概是猜中了……而且我也能猜到……能感觉到,夏阿姨你现在是真的在後悔的……」
「我……」
妈妈yu言又止地听着苏雨桐的话,就连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一时间接受的信息量有些过於巨大,那是姐姐她,姐姐她在二十年间一直在承受的东西,如果她没有离开这个世界的话,她只会一直承受下去,我无法责怪妈妈,责怪给予了自己生命和无数关ai的母亲,可我依旧感到有些不公,我依旧感到有些讨厌,为什麽姐姐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为什麽要那麽对待姐姐,可能我真的想要向妈妈发脾气,但是。
啊啊,我ga0不懂。
我和姐姐,从很早开始就喜欢着彼此,将对方当做无b重要的存在,却一直在往相反的方向前进。
「我还有想说的……如果大家不打断我的话,我就继续说下去了……」
苏雨桐貌似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但现在的我们都没有任何力气,没有任何意志,只能被迫成为一个倾听者。
「我能明白夏阿姨你是真心实意在後悔,在忏悔的……我之所以被称为剧本侦探,是因为在校园祭中解决了演剧部的一系列谜团,但抓住真凶的时候……将既正确又错误的真相告诉大家的时候,我所品尝到的足以将我撕裂的痛苦也是真实的。」
「……」
「大家都凭藉着自己的想法,做出了自己或可以挽回,或无法再挽回的事情,大家都为自己的行为,为自己的思念付出了代价,只要选择走上一条道路,就要承担与之相应的责任,背负与之相应的罪孽。」
「……」
「欧yan学姐就是这样,即使再喜欢自己的学妹,再喜欢和自己一起长大的那个人,她也再也没有办法後悔了,而且她也明白自己没有资格,伤害了别人的自己没有资格获得原谅。」
「……」
「所以啊……所以啊……我明白的,我知道夏阿姨你有着不属於任何人的後悔,葬礼上的眼泪也一定是真实的,可是……我还是觉得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糟糕透顶。」
「……」
「而且也希望你能理解现实,能明白一件事情……即使夏梓洋姐姐会再次回到你的身边,会再一次和你相见,你也没有资格获得她的原谅,她也不会想要原谅你。你们的矛盾就是这样的东西,无论怎麽後悔……」
那都是没有办法挽回的过错。
妈妈的眼前一黑,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她的嘴里,,那是对孩童来说无b悦耳的声音,恐怕年龄越大会越发觉得这样的声音显得刺耳了。
「那是什麽。」
「啊,那是风铃,很好听吧?」
「嗯……」
「系上这个风铃的人,大概跟我一样,跟你一样,只是想逃避着,想要躲藏,或者完全不知道自己希望的是什麽,才来到这里,但那个人还是给这个地方带来如此悦耳的声音,是个很善良的人吧?即使我完全没有见过那个人,也觉得那个人肯定b我们身边的很多人要善良得多。」
「不是姐姐你吗?」
「嗯?」
「在这里挂上这个东西的。」
「啊啊,不是我啊,其实这只是我……像你这小的时候才会来的地方呀!」
「……」
她疑惑的大眼睛就直直地盯着我,小孩子对任何事物都很好奇,可待在那个母亲的身边根本连让她好奇的心情都没有,她也完全不敢提出这些问题,甚至不敢表现出自己的好奇。
「其实啊,你并不是我第一个带到这里来的人喔,虽然这里是我才知道的秘密基地。」
「我不是第一个?」
「是啊,我第一个带到这里来的,是我喜欢的人哦……」
「喜欢的人?」
「是啊,是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