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栖桐笑了,张开手,“小羽,好久不见。”小羽扔了包袱,瘪着嘴跑过来,伸手抱住了戚栖桐的腰,“君上……我终于见到你了!我还以为、以为……”戚栖桐揉揉她的后脑勺,笑骂:“傻话。”当初他追叶清弋离京,特意将小羽托付给了叶望璇,让她跟叶家母女俩去乡下躲灾。只是……现在上京城里的局势还乱着,她们怎么突然回来了?叶夫人杜若这就有话说了,在正堂里骂人,兔崽子兔崽子地骂,见戚栖桐来了才收敛,到他跟前还是没忍住,继续数落叶清弋。“君上也是因为cao心清弋才回来的吧?清弋这小——他太胡闹了,我一定要告诉他爹!”“我跟望璇在乡下躲着,没一天好觉,头天还听说清弋用赤练军的名号招兵买马, 信赖几乎与戚祚脱身同时,叶清弋下令封锁城门,严查经过城门的每一个人,也就是这时候,叶清弋知道他娘和妹妹进城了。也就她俩胆子大,敢在这个节骨眼回京。戚祚和季亭还藏在上京城里,指不定要生什么事端,上京城中开始戒严,开了宵禁,街上到处是搜捕的人,连常年废弃的枯井都不放过,戚祚就算是插翅也难飞了。叶清弋带着人往城门去,路过家门的时候,没忍住进去了。在门口还听见娘数落他,站到眼前了,娘数落不出来了,眼眶都红了,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娘,我没事,这不好好的吗?”叶望璇本来还好,听到了娘的哽咽声,便有些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心里还是担心,可怜兮兮地喊了声哥。
妹妹难得软一回,叶清弋哟了一声,放下佩剑,叹了一口气,道:“你跟沈公子的婚事怕是要推迟了。”叶望璇哇一声就哭了,戚栖桐心软,一拳捶在叶清弋大腿上,这人净瞎扯,沈荣铮好着呢,戚栖桐出来的时候还看见他呢。叶清弋冲戚栖桐笑,肯说实话了,板起脸,正色道:“国丧期间,办不了婚事。”叶望璇止住哭声,眼里鼓着一泡眼泪,捶了叶清弋一拳,尤嫌不够,连着捶了好几下,还没解气,低头跑了。逗小姑娘有趣,叶清弋笑呵呵的,回过头,戚栖桐就算了,怎么连小羽都瞪他,这俩丫头什么时候一条心的?“清弋你也真是——”杜若被闹没了哭意,替叶望璇说好话,说她在乡下的时候总往庄外的庙里跑,盼他安。数落完了,又担心:“现在外头怎么样了?听说城门又关了。”“没事。”叶清弋不想让她忧心忡忡,“抓几个逃犯而已。”叶清弋细细叮嘱下去,说她们回来就回来了,别乱跑,别出府,听见什么动静都别搭理,府里最安全。叶清弋暗里让人守着将军府。娘和妹妹听话,最不听话的人正在眼前装模作样,叶清弋看着戚栖桐,在心里苦恼,怎么又坐上轮椅了?还要陪他把戏演完,叶清弋推着轮椅,带着戚栖桐离开,往他们的小院走。叶清弋太安静,戚栖桐很快察觉了他的不高兴,到了没人的地方便站了起来,绕过轮椅,抱着叶清弋,仰着脸,碰了碰他的下巴,小声解释:“她们突然回来,我还没准备好……”方才戚栖桐真是被吓着了,心虚地冒了汗,生怕被叶夫人发现不对,他也委屈,解释完了又说:“还做回你的长平君,不好吗?”叶清弋低下头来看他,见他下巴处黏的灰还没擦干净,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身上衣服也粗糙,哪有从前半分长平君的雅致?什么做回长平君?叶清弋盯着他透亮的瞳仁,低头咬他的嘴唇,大手扣着他的腰,听他轻轻地吸气,又把鼻尖往他衣襟里挤,一点也不怕人看见,叶清弋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叶清弋鼻尖凉,戚栖桐缩了缩脖子,脸颊有些红,但到底没推开他,主动圈住了他的脖子。“问你个事。”叶清弋突然这么说有点不合时宜,但他额头还抵着戚栖桐的额头,姿态亲密,也就显得问话不突兀了,戚栖桐问他什么事。“你跟季亭从前认识吗?”完全放下戒备之后,什么反应都十分自然,戚栖桐当即从令人发晕的亲昵气氛中抽离,愕然片刻,一句话都说不出。那就是认识,叶清弋还抱着戚栖桐,见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有些心软,但到底是问了出来:“怎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