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无端的熟悉感在目光相接的那一瞬间弥漫开来,观灵原本微眯的双眼不动声色地瞬间瞪大,一声不吭地望着弥赛亚,他脑袋微微向一边歪去,好像在竭力思考着一些什么——如此熟悉的一张脸,似乎哪怕闭上眼,也能凭借记忆在脑海中描摹出来,却又好像陌生得是第一次见面一样。
然而这只是片刻,在被强制唤醒的情况之下,观灵似乎还处在一种应激反应之中,全身肌肉紧绷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下一步动作。
他晃晃脑袋,将目光移向别处。
可是他的目光挪向别处时,有人却在紧紧的跟随——弥赛亚死死地盯着他的双眼,以一种难以理解的偏执向那双眼睛追问,以一种无言的方式。
被那双琥珀色眼睛注视的片刻,一种他几乎就要全部记起来的感觉几乎淹没了他,他几乎就要抓住那段记忆的末梢了,可是就在触及到的那一瞬间,一种空虚感和无助感差一点就要将他杀死,他运行过所有现有的代码,没有一串代码能解释他的妄想和期待。
当脑海一片空白的刹那,他也紧跟着失神——那一切都是他的一场梦吗?
仿生人也会做梦吗?
就在他失神的几秒钟里,观灵几乎是瞬间向他的身侧蹿去,他的速度快到令人难以置信,一种确凿且真切的恐怖感在一旁基尔伯特的心中爆发式的生长开来,因为那是一种人类所难以企及的爆发力和速度,更别提在刚刚脱离培养舱的这么几分钟里,他的恢复能力、学习能力乃至于攻击性都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呈指数级增长。
可是弥赛亚的速度比他更快,作为斯坦顿投入不菲的战斗型仿生人,他所能达到的反应能力与战斗能力都远远超乎人类的想象力,他身上的一切,从源代码到仿生肌肉,每一项都是国家机密级的投入。
弥赛亚一个伸手将他拦腰截下,他的速度和力量都没有留给观灵哪怕丝毫的反应机会,等再回过神时,观灵已经死死地被他卡在怀里。
他锁着观灵腰肢的那只手虎口牢牢地卡住了观灵的下颌,逼得他别无选择只能高高地将头仰起,这大大地减小了他反抗的余地,他使劲浑身力气试图挣脱弥赛亚的手,可是后者不仅有武力值优势,甚至还有身高优势,他无谓地剧烈扑腾着,只是枉然。
眼见着观灵似乎已经构不成威胁,基尔伯特探头探脑地从一众倒塌了的实验器材后面冒了出来,起初隔了好远一段距离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俩。
紧接着他壮着胆子上前,以一种“可能会死”的距离怯生生地望着观灵,他俊美的面容此刻面露痛苦,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挣脱弥赛亚的臂膀,叫人忍不住想要救他于水火,哪怕是为他去死。
想到这儿,基尔伯特浑身一阵恶寒——他并不需要有人为他去死,恰恰相反,他像一个漂亮的怪物,用一种圣洁如天使又脆弱如泡沫般的外表迷惑你,又用最果决干净的方法杀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