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消化,这一夜需要自己理清的事情实在太多。时眠星看着时青旻许久才摇摇头:“不是你的错。我知道……这不怪你。我也不恨你……要是没有你把我捡回来,我可能都没机会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那……除了你,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破嚣是认出来,我是墨以的儿子,所以才被我收服,也不是因为我有那样的力量?我就说……怎么说他也是个伞魔……虚无名也知道吧?他和我讲过龙的事情……青秋姑姑也一定知道,为了治我的心痛……说起来,小落那次也是我突然发狂……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啊……”
“虚无名不知道,青秋知道。”时青旻抬手揉揉时眠星的头发,“破嚣确实知道。既然不怪我,我们先回房间去?伤口总还是要先处理一下的吧?”
非我族类
一直到头上传来熟悉的触感,时眠星惶恐不安的心,才算真正地安稳下来,恢复了跳动的节奏。既然不止一人知道这件事,而大家依然能和自己相处,或许真的如时青旻所言,自己究竟是什么不重要,只要,自己还是那个时眠星就好。他吸吸鼻子点下头,冷风一吹,又觉得身上疼痛,摇晃着站起身,伸手去扶住人:“师父,咱们回去……”
时青旻站起来,对着时眠星一笑,扶着他回到了房间。点了盏灯,坐在床边,时青旻先慢慢解开时眠星的衣襟,再一点点给他上药。少年的身躯,结实而带着年轻的气息,有着仙药加持,龙的身躯本又就恢复的快,等清洁包扎过,看起来已经不那么触目惊心了。时青旻不合时宜地想起来,似乎自时眠星长大,他就没这样看过时眠星。这个念头只是一起就被他自己强行按下去,时青旻只是尽快帮时眠星包扎好,再施法去除衣上的血污,帮他重新穿好:“好了,擦把脸去睡觉吧。”
时眠星只觉时青旻的动作和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仿佛自己身上长出龙鳞这事,就像是自己摔倒磕破了膝盖一般轻描淡写而过,不觉有些困惑:“师父……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我是说,我是龙的这件事情,还有长出龙鳞的事情。师父,你说要带我回东旸谷的,那是要把这件事告诉所有人知道吗?我……我还能做你的徒弟吗?”
“当然不能算了。”时青旻低头解开自己的衣带,小心地将右边的衣襟掀开,将整个肩头露出来,一点点擦拭血迹,“只是眼下什么都不确定,我也不知道龙族会怎么样。哦,你是我的徒弟,以后也一直是,这件事是确定的。”清理干净伤口,他又低着头开始上药,神情淡然地仿佛是在浇花一般。但他身上的伤口暴露在时眠星视线中,却是另一种滋味。时眠星只觉的心中抽痛,想要伸手去帮忙,却发现自己手背和手指上也攀附着黑鳞,丑陋无比,立即烫到一般将手缩进袖子里,离人远一些:“我……我以后只做师父的徒弟,就算是师父不当掌门了,我也是你徒弟。”
“怎么了,我犯了什么错,叫你直接开始盘算我不当掌门的事了。”时青旻上好药,整理好衣服,抬头时仍旧是与平常一般的温和笑意,“好了。你还疼吗?我找找看有没有止疼药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