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青旻的好心情产生了一丝丝的裂缝。眠星向来没规矩的样子,犯过错之后,是会乖巧一段时间,但是几乎持续不了一天。如今……竟然显得有些生分了。时青旻看着他叹了口气,坐回桌前:“钱府那边有什么动静么?”
“师父您走后,他们也就作鸟兽散了。都是钱老夫人在操持婚礼上下,我看不出有什么异样,要说疏漏,大概就是我还没有看过宾客的名单。我想着,也许是昨日师父的威压起了作用,他们不敢再作乱。”时眠星上前一步翻开茶碗,提起茶壶倒茶。
时青旻收了其他想法,以手撑头想了想:“知道了。今天应该不会有乱子——最起码不会有大乱子。”以手蘸茶写了份字条给青秋,叫她开开心心漂漂亮亮来玩即可,起身:“行了,走吧。”顺手燃符让青冥隐身:“今天你可以随便尝尝各色菜品,看看口味。不许再偷吃眠星给我弄好的鸡腿之类的食物了。”
“你心眼儿怎么这么小。”时青冥嘀嘀咕咕地跟着起身,看看时眠星似乎还是想打人,便又不说话了。时眠星努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侧身迈出门槛给时青旻引路:“师父,您这边请。”到了马车前掀开帘子,扶着时青旻登上马车坐好,又假借安顿的样子多给了时青冥跟上车的时间,放下布帘,自己骑上头马,不疾不徐的领着马车回钱府。
时青冥坐在马车里,偷偷掀开帘子看着窗外。不带着杀戮之心看着街道,往来的小孩子嬉笑打闹,大人们熙熙攘攘,寻常的不能再寻常——却又是美好的不能再美好。
马车到达钱府正门的时候,居然还有人候着。当然,那目光说不上善意。金飞荷远远的看着马车过来时,目光还是探询,走近了就变成了确定之后的笑容,迎上来拱手欠身行礼:“时掌门,果然是你。”
在时眠星掀起帘子的时候,时青旻就看见了她,不过并没有第一时间应答。时眠星自然也不搭茬,伸出手臂给他当做扶手:“师父,咱们到了,请您下马车。”时青旻扶着下了马车,站定后才拱手还礼:“这位是?”
金飞荷似笑非笑:“在下金飞荷,不过一个领事罢了,有幸见过您尊容几面。”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慢慢地说下去:“今日一见,果然不错。”她有所保留地停下,似乎在等着有人问她什么不错。
时眠星往前一步,时青旻略抬手拦住了他,自己也没有问什么不错,只是点了点头:“实在抱歉,事务繁杂,见人诸多,一时没有想起。”
金飞荷笑了笑:“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没有关系,时掌门,会对我印象深刻的。”说完,一拱手,转身径直进了钱府。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时眠星忿忿开口:“师父,这人怎么感觉阴阳怪气的。和咱们东旸谷有过节吗?一个小小的领事,对别的门派掌门,不说谦卑吧至少也该更有礼貌一些,她这是看不上咱们?”他攥着拳头,心里盘算着要不是方才被拦了下来,就算打不过,也绝对不让她嘴上占到半分便宜。
时青旻按了时眠星肩膀以示安抚:“她确实在阴阳怪气。而且牙尖嘴利——给我好好想想词,需要你跟她吵架的时候,不许被比下去。走吧。”说着,一边迈步进府,一边交待着时青冥:“你跟紧我,晚上仪式结束可以先去找尘锦。”
一行人到了时眠星的房间,时眠星一面给时青旻倒茶一面汇报着:“尘锦不知道情绪怎么样,破嚣,还行。师父,您就在这儿休息片刻,有不满意的地方告诉我,我去办。”
第一次来钱府的时青冥好奇的不得了,在屋子里东摸西看,大有翻箱倒柜的意思。坐在桌边的时青旻没有管他,看了一眼就继续问时眠星:“你对破嚣,现在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