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青旻顿了顿,违心地移开目光,又把人拉起来:“早一把火烧了。留着干什么。行了,别跪着了,跟只小兽似得。没事你回去吧。”
“谢谢旻哥。”时眠星站起来,看看时辰也就不再赖着:“师父您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来接您,咱们一道去钱府。”
“我一早就得去么?”习惯性地伸手帮人拍拍衣服上的灰:“什么时辰。”
“辰时即可。师父您是在这边用早饭,还是到钱府去吃?”时眠星低头看着他帮自己拍掉身上的尘土,又看着他脱了外套仍旧搭在衣架。时青旻一边坐回床上一边想着:“这边吧。本想着申时再过去。白日是需要我做什么么?”
“嗯,需要您在房中休息,镇场。下午时候听闻南斗铺的掌门也会前往,虽然不知真假,但万一要是真的,我一个小辈迎客,怕他们挑东旸谷的礼。”时眠星走过衣架边帮着把外套整理平整:“您觉得呢?”
时青旻冷笑一声:“要是钱串子来了,南边也就不用想着和我们打交道了。”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生硬,他顿了顿,换了口吻:“没什么。既然只是休息,哪里也一样,我这边还是先帮你弄了药再过去吧。”
“嗯,劳师父您费心了。”时眠星躬身对着人拜了拜:“那我这会儿先回去了,师父夜安。”规矩的退到门边,才转身推门出去。走到院里,他才想起来骗子师父应该也在,怎么不见身影?忙忙地在院里寻了一圈,抬头才看到时青冥在屋脊上拿着一葫芦酒,却不喝,只是抬头怔怔地望月。想起来之前见面,他说自己很久没有安安生生看月亮,时眠星没有出声打扰,登云回钱府去了。
赴宴前的嬉闹
才听到鸡鸣,时眠星就已经从床上爬起来,特意换上了东旸谷掌门入室弟子制式的衣服,对着铜镜看着自己的模样,竟觉得有点陌生。毕竟上一次穿的这样正式还是掌门生辰的时候,也有些日子了。到偏厅用过早饭,管家就找上时眠星,说巳时后就要有宾客来访,一定要在府上做好接待。将事情答应下来,时眠星几口吃过早饭,再回到屋内,却看到破嚣正翘着腿坐在椅子上喝茶忍不住蹙眉:“新郎官怎么还这样清闲,快去换上婚服吧,巳时就要开始迎客了。”
“这时间还早着,急什么?”破嚣倒是很悠闲。毕竟今天虽然是他娶亲,但也就是个过场,钱府得了名声,时青旻会得到器灵,而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他只觉得吵闹。
时眠星有的是说辞:“我现在要去接师父过来,我师父来肯定不是就为了吃几口喜宴喝两口喜酒,但是肯定需要今天婚礼顺利举办,不然也不用特意去劝尘锦。你猜他到了,看你还没有换上婚服,会是什么结果?”
破嚣果然身子一僵,放下了翘着的腿。时眠星满意的笑起来挥挥手做告别:“我出门了。”他迈出门槛去,回头看一眼,钱府大门挂着大红的喜字灯笼,门上也贴着烫金红底的喜字,气势派头都是上等。若真是一场被祝福的婚礼,或许正好衬托气氛;但是现在,时眠星只觉得可惜。他摇摇头,接过家丁牵来的嶙驹所配嚼头,拉住缰绳上马,脚跟夹了下马腹,驭马带着钱府的马车赶去春医堂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