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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青旻面如死灰地站着。

柳千树笑够了,玩味地点点头:“落败的天鹅,也还是那么骄傲。不过没关系,等你彻底拿不动的时候,我会再回来找你的。”说着,转身离去。他确信,时青旻不会来追自己的。

时青旻确实没有。他始终站在那里,直到雨停,直到第二天的晨曦照在他脸上,他才恍然地抬头看去,默然地收起了锏,漫无目的地走下山去。在河州入城的街口,找了一夜快急疯的时青秋把截住了他:“你干嘛去了?不是,你这一身泥水的,怎么回事?我带你去洗洗换衣服吧?”时青旻看了看她,终究还是不忍地叹口气,转了方向跟她回春医堂的驻地去:“可以换,但这一身,不要洗。眠星送我的,我一定要好生留着。”时青旻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坐在桌边了,却还是看着墙上挂着的衣服愣神。时青秋端着两碗姜汤进来,推给他一碗:“来来来,你一碗我一碗,干了啊。”时青旻看向她——那个早上急的面色发白的人,似乎不是她一样。时青秋……想来也是独当一面的领事了,昨夜自己不管不顾地离开,想必她虽然着急,却也安排好了一切,可是回到哥哥面前,她就又是这样活泼伶俐的小妹妹样子。到底不忍让她再担心,时青旻拿起姜汤和时青秋碰杯,喝一口下去,顿了顿:“青秋,你自小就有医者的天赋。那么在师父去世的时候,你看着他,有什么异常么?”

“嗯……就是内力耗尽……”时青秋回想着,突然愣住,然后看着时青旻:“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时青旻犹豫一下,喝一口姜汤才开口:“我碰见柳千树了。他说他当年,功力不足以杀了师父。”

“柳千树?”时青秋站了起来,“他有什么脸说这个?你不会相信他说的话吧?”

时青旻半晌没有说话,突然伸手唤出了君正锏来。时青秋茫然地看着他,正要问,却见他面色已经极快地泛了白,手也发起抖来,最终,君正锏还是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她嘴巴慢慢张开,接着飞扑过去给时青旻把脉:“哥,你怎么了哥,你……你除了有些内力发虚,寒气入侵,顶多会有风寒之症啊,怎么会……”

“是我心有怀疑。”时青旻伸手抚摸着她头发,如同安抚受惊的小鹿,动作温柔,语气却透着某种冰凉,“我怀疑我这么多年坚持的,是不是正确的。我怀疑我是不是做的都是错的,还是道理是错的。我怀疑……”看见时青秋眼眶红起来,他终究没有说下去,而是把满腹的怀疑和无尽的情绪化作一口气,慢慢地叹了出来。时青秋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反复念叨着:“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沉默了一阵,时青旻说:“我有个主意。”

时青秋混乱的思绪一下子定了下来:“你说。”

等时青旻说完,时青秋又沉默了下去。

钱府门外,递完拜帖,目送家丁进去的时青秋,才终于忍不住开口:“这就是你的主意?假装被抓,前来这儿,还假装是被我抓住的?”

一袭白衣的时青旻整了整帏帽:“上次店家错认我,还有这次眠星冤我,必然都有缘由。如今河州又家家夜不敢出,我很难不认为这是有同样的缘由,只是还不清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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