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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时青秋带了小落准备先回春医堂,才走几步,时青旻叫住她:“无礼,还没有告退,怎么就走?”

时青秋放下小落对安伯恭敬行礼告退,然后托起小落对时青旻一皱鼻子:“大坏蛋哥哥,再!见!”转头就跑,几个闪身已经不见了。时青旻气得扬手准备追,远远的听见小姑娘在笑:“你打,你打,你打死我你就没妹妹了!”

安伯憋着笑看时青旻把头发捋了好几遍才把自己毛捋顺,平静下来摆摆手:“师叔见笑。”安伯也摆摆手:“看你这般,我便放心了。我去捉了那几个孽畜领罚,你去照顾你徒弟吧。”

礼物

里卧的床上,时眠星正静静躺着。他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换过,也已经被上过药。时青旻医术比不得时青秋,但眼前治一治倒也有效。时青旻坐到床边,握住时眠星的手,闭眼,掌心的药力缓缓送入人心脉。

涓涓冷意沿着手指流入心脉,依旧火热翻涌的气血逐渐降温平息,时眠星也逐渐醒了过来。睁眼,就看见自己师父温和毫无怪罪,又充满心疼的神情,不由得懊悔起来:“师父,我…又闯祸了。我实在该罚,罚什么都好,别的不求,只求师父不要恼我。”他抿抿嘴,稍稍弯曲了指节,指腹在时青旻手背上轻抚,“师父,我,我隐约记得对师叔他们起了杀心,他们是不是已经死在我手中?”

时青旻是想生气的,最终还是不忍心,平心静气地给人把手握好,等人气血全部平息才松了手,拢了拢袖子:“我罚你?定不住,又拴不了,骂不得,打不得,撵不得,我奈你何呢。他们扫了院子,去教礼堂领罚了。”

“师父……他们没死,我就不管了。我今日下山,是想去谢二狗的,他陪着我一直在山下卖艺赚钱,谢了他我这几天便不要去找他玩了。”时眠星坐起来,翻开自己的枕头,拿出了一支白玉簪来,“过两天,师父十九生辰……这是我这月余,偷溜下山,卖武艺赚钱买下的。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玉石,可也触手生凉。平日,师父有什么好的都是紧着我,自己都不曾添置什么。”说着,他跪在床上,捧着玉簪,可怜巴巴地看着时青旻。

早在玉簪出现时,时青旻便怔住了,想生的气已然抛诸脑后;再看这眼神,更是软了心肠,低下头让时眠星给自己戴上簪子,然后坐直了让他看。

时眠星露出了纯真的欢欣笑容:“好看。果然最配师父了,同我日夜所想的一样。”

时青旻站起来,拆了头上的两枚簪子,重新挽了发髻,只用白玉簪簪好,又转身去了自己衣柜前,挑了挑,手指搭在其中一身月光白的衣服上,闭眼间心念一动,便换在身上,又捡了一枚红色长流苏红玉佩戴上:“你这簪子买的真是糟糕,不好搭配。”

时眠星坐在床边晃脚看他更衣:“师父本就是极好看的,方才那身清新脱俗,这一身又多了几分儒雅。簪子也是点缀的恰到好处的。师父,再过几年,等我同你生的一般高了,就让我做正式入室弟子吧。可以照顾师父起居,为师父挽发更衣。”

“这是佣人做的,你不必来。你有更远大的前途,和更重要的事。”时青旻走过去,蹲下来仰视他,“眠星。有一天你会站的高高的,不用我蹲,你也会俯视师父的。”时眠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师父,等到那一天,我的病是不是也能治好了。我不想…变成怪物。”

“眠星,你不是怪物,是强大。你身体里的力量,宛如世间最厉害的骏马,有谁都比不上骄傲。可是,你也知道,最厉害的马驯服起来都很费劲,你现在,也只是不会驾驭它而已。你还记得上次北易寨三师叔驯天马,结果摔下来的事么?现在还一瘸一拐呢。”时青旻抬手刮一下时眠星鼻子,“可不许告诉别人这件事,尤其是他的弟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