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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换好衣服的时眠星跟着时青秋进来了,抬手一指,一只幻化出的白蝴蝶从他指尖向树上飞出去:“师父师父,柳哥哥……啊不是,柳师叔也来了,在那儿呢,你看!”

举座皆惊!外面还有人,一屋子竟然无一发觉,倒叫这八岁小童看了个明白!

时青旻面色一沉,脚尖一点间身形已经出了门外,抬手一掌间树上之人已经坠下来,那人笑了说一句“师弟真好看”窜了出去,避了几个掌风,消失不见。时青旻负手而立,淡淡开口:“今有远客,暂不相送。青秋。”

时青秋捂一下目瞪口呆的时眠星嘴巴,走过去抬手施法,庭前碎裂的地砖,倒落的树木顷刻恢复了原状。

恢复原状的还有时青旻,他又带着温和的微笑回去品茶了,仿佛刚才招法凌厉身形迅捷的不是他一样,他只是个闲来无事坐在这里喝茶的少年。

杜湘湘还要说什么,示威的示字口型还没比完,萧庞就生了气:“你这娘们儿话怎么这么多?看着好看非拉着说话啊?大礼前见见就够给面子了,真是贪心不足!”钱算子今日本就是来看看这时青旻能否坐得住这位置,如今看来绝非可欺之辈,便也帮腔,让时青旻去准备典礼去,不让杜湘湘多说。杜湘湘脸色暗下去,一声也不吭了。

不过,还得要到很久之后,时眠星才知道,自己帮了多大一个忙。也是很久之后,他才终于明白了,现任掌门唯一入室弟子,意味着什么。

此时此刻,当下,仍旧是举行典礼是第一要务。兰竹厅侧对着的,是比山顶略高出一个石台。这个石台天然形成在此,却平整光滑胜过诸多匠人的斧凿打磨,偏又极宽广。用作议事待客的兰竹厅建成之后,这台同兰竹厅又恰成相对相成之势,一厅于山巅,似群峰拱卫;这一台凸出去,虽也是万众仰望,却平添一种孤寒之意。东旸谷初代长老们认定这合了作为掌门的心境,将此处设为掌门历代接任之地,定名,万峰台。

时青旻此刻,便单膝跪在万峰台中央。掌门大氅厚重,未被山风吹起半分,也挡住部分寒意。他已经接了君正双锏,安伯正在帮他戴好碧玺紫冠。

萧庞这个糙汉子,居然忍不住的有点泪目,抬头望天,嘀嘀咕咕:“山风真大。”他看着天上的云,心想,如果是霍倾阳亲自来戴冠,不知有多高兴。他当初带着时青旻到处露脸,让他显本领,不就是想让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得承重任吗。时青旻也确实出息,十六岁啊,十六岁便已然有如此修为,行为举止也沉稳大气,实在令人欣慰了。他的想法代表了大部分人的想法,因此在时青旻戴好冠冕,站起来的时候,迎接他的大部分都是这样欣慰的眼神,还有掌声。杜湘湘是个异类,她笑吟吟地将少年上下打量一番,低低地感叹:“哎呀呀,看他在风中站着,我可算知道什么是玉树临风了。”钱算子在一边干巴巴地笑一声:“和杜仙姑半老徐娘正好相配?”“呸,小姐姐我美丽无双,这嫩伢子还配不上我呢。”杜湘湘嘀嘀咕咕地翻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