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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闷哼一声,撑着地爬起来,仍是一瘸一拐地往里跑。

黎楚川跌跌撞撞地向前跑,跌在沙土地上,细碎沙石磨破了他的脸颊,嵌进肉里,血霎时流了他满脸,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快步冲入了火中,奔了谁人而去。

川河想同去,却不料被人按住了肩膀。

泠鸢已褪去了满脸惊慌,眸色冰冷:“别去送死了。”

他张口欲言,便听得身侧有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他偏头一看,发现泽戚被人打昏了,而那手里提着个大棒子的罪魁祸首正温凉地对他笑。

川河看看泠鸢,再瞧瞧雪蛟,又觑见钦北和九阙淡淡的神色,心下立刻便明了。

只是知道了也逃不过被打晕了,捆好了与泽戚丢在一处的命运。

处理完了他们,钦北偏头望向树梢,直直朝我看来。

夜色里,我轻轻朝他点头。

他会意,曲指到唇边吹起声嘹亮的哨子,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里立刻就有了旁的声音。

——裹着浸满了水的棉被的言月从提前挖好的墙洞里钻了出来。

那里是唯一没有上火油的地方,是我叫柯成春刻意留出来,给言月脱身用的。

很大,三个人往外钻都够。

我从树上跳下去,伸手去擦言月脸上的黑灰,“辛苦了。”

他眸里满是畅快:“能瞧见他们死在火里,便是伤了也值得。”

“那恐怕要叫你失望了。”我轻笑。

言月一愣,蹙起眉瞧我:“你什么意思?”

我没说话,只朝他笑,九阙自他背后摸上来,一记手刀劈在后颈,直叫人软倒在了我怀里。

我将他抛给雪蛟,吩咐道:“带他回去歇息吧。”

“那主子你呢?”

我没言语,将他们预备好了的水桶拎起来,一股脑泼在身上,打湿了衣衫。

钦北站在我身前,挡住我的去路,“主子,前路凶险,你不该去。”

我的视线自他尚在流血的伤口上略过,又落到他身后的几乎染红了半边天的大火上。

“墙洞不能被堵死了。”

“本尊得去看看。”

……

我到底还是走进了这片热浪之中。

立在高墙上,踩着点点火光,透过古殿顶上那个偌大的破洞,我看见了他们。

殿中不光有烈火,还有滚滚的浓烟。

生死关头,谁都是那么渺小,他们也不例外。

……

那个墙洞还是被堵了。

言月没有刻意为之的本事,倒像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