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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觉得在我身边压抑,言月没跟我说两句,就起身与泠鸢他们逗闷子去了。

我仍坐在树下,一支又一支的抽签。

签签凶极,卦卦绝境,皆被我折断了丢在脚边。

数不清是第几支签,我终抽到了一支好签。

好,却也不好。

这是只主姻缘的签。

告诉我峰回路转,尚能回头。

我捻着它瞧了片刻,也折成了残木。

事已至此,再难回头。

忽有阴影笼住了我,我抬头去看,便见黎楚川一脸失魂落魄的站在我面前。

他蹲下身,捡起了我丢的那支吉签。

“好好的大吉,为何折了?”

“不准。”

他抿了抿唇,眼眶又添新红,像受尽了委屈一般。

我非草木,瞧他这样子也难不动容。

所以我低下头不再去看他。

我从他手里拿了那支残签,将它丢进了丛生的杂草之中。

这点动作又引得黎楚川出声。

“一定要如此吗?”他盯着那支签的方向说话,问的是签,却又非签。

“卦占得不准,可不就得丢。”我看着身上金线绣的花纹,答的是签,也非是签。

他太聪明了,听懂了我的言外之意,眨眼间泪便流了满脸。

他捧起我的下巴,抵着我的额头,用气声祈求:“别这样……你杀了我,小玄,你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你心中有怨,便是将我活剐了都成,你别……别拿自己来罚我好不好?”

我们贴得太近了,他的眼泪都砸在我脸上,烫得我心口发疼。

我强撑出笑,轻轻给他擦了把眼泪,“你怎么哭成这样,还是如此好看啊。”

话落,我看见黎楚川眼里的光熄灭了。

答非所问,其实就是一种回答。

他聪明,所以明白。

他明白,所以焦心。

他塌下背脊,将头抵在我肩头,咬住我一点衣料,哽咽着痛哭。

那点哭声被闷在喉中大半,却真真切切传入我的耳中,让我喘不上气。

我想拍拍他的背脊,给他一些无用的安慰。

可我不能。

这个关头,半点希望都不能给他。

所以那手顿在半空,好半晌都没落下去。

今儿是个晴天,阳光很好,照得我悬在半空的那只手很白,也照亮了我掌心的疤。

沉疴难愈。

这一场泪浇不平它。

“多在外头等一会儿吧,钦北他们去买吃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