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也渐渐将那已然飘远的旧事翻开。

……

简而言之,不过就是个我强取豪夺,他假意就范,实则韬光养晦,筹谋叫我死无葬身之地,结果发现自己爱上了我,又回头来挽回的故事。

许怡安说这叫什么追妻火葬场,是最轻贱人心的戏码。

我觉得也是如此。

从前种种温情到了他眼里,皆是我逢场所做的假戏,好处他照单收了,却还在私下里将我贬低到尘埃里。

心黑愚蠢的白眼狼。

这是我对他的评价。

而温喻之与我的故事,说起来就更简单了。

不过就是居心不良却走投无路的小狼崽子为了在我手中讨口肉吃,所以忍辱负重的与我虚与委蛇,直等自己一朝得势,便毫不犹豫让我堕进万丈深渊的故事。

“腌臜货。”

我这般骂,温喻之头垂得低低的,却是半个字都不敢驳。

他没有那个脸。

毕竟这些个人里头,最对不起我的就是他。

骂过之后,我又生了分疑。

我问:“既你如此厌恶本尊,那本尊重伤失忆后,你为何还巴巴的凑过来,你是贱种吗?”

我这话说得着实不好听,温喻之听了,一张嫩生生的俊脸霎时就绿了。

可他仍是不敢驳我,只能耐着性子答我的话:“初时,我是想过自此就与你一刀两断的,可……”

他咬了咬牙,闭着眼破罐子破摔:“可是我忘不了你。”

“你虽是浪荡些,可对我好,特别好,除了我死去的亲娘之外,你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

“本尊对你好,所以你亲自将豺狼引进来,叫我去赴死。”我看着他,讥诮地笑,“你这报恩的法子真是别致,若非本尊有点本事,还真消受不起。”

话落,温喻之的脸色更加难看,搭在案沿边上的手扣得死紧,骨节都泛着青白。

我罔顾了他这点子惺惺作态的悲伤欲绝,转头又看向萧祁:“到你了。”

其实这三个人之中,我最清楚的就是萧祁。

毕竟我们曾在望山寺同吃同住了那么些时日,我记忆恢复后,最先记起了全部的也是与他的点滴。

——难堪又可笑的点滴。

我对他动过最多的真心,所以知道自己一腔真心喂了狗之后切切实实的痛不欲生了一把。

我对他还含了些幻想,所以期待他能编出些滴水不漏的隐情给自己辩驳。

可他叫我失望了。

他说他知道引出那一场欢愉的迷情药不是我下的,也说他递给我的那杯酒里的软筋散是他亲手下的。

种种磋磨,种种算计,都有他的参与,都是他的手笔。

我听完了他的话,捻着酒盏的手忍不住抖了又抖。

明明早已知道内情,可听到他亲口说出对我的种种算计,还是忍不住哽住了嗓子。

我的真心,当真是什么可以肆意轻贱的玩意儿吗?

我鼻子发酸,眼眶泛热,眼珠覆上一层泪膜,模糊了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