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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回过神来的是言月。

他盘腿坐在地上,蹙着眉抬头看我:“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动你的人?”

“尚不知道。”我将八风门的令牌连同那封信一同丢在桌上,“不过从信上来看,似乎与谢镇山有关。”

“谢镇山?”言月嗤笑了声,讥讽道,“他不是你天好地好的叔公么,怎么还将你的人给扣下了。”

我凉凉地睨了他一眼,看得他嘘了声,才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方止行还没死,想来谢镇山玩这一出,也有他在其中挑拨的功劳。”

言月双手后撑,懒散地倚着,面上表情却不闲适,反而眼角眉梢都透着股狠劲儿,“那就杀了,都杀了。”

“正有此意。”

灯火摇晃,打在腰牌上,将那块莹白映得仿若在荡漾。

我伸手在其上点了点,一字一顿道:“今夜便启程,直入凤阳。”

“黎楚川呢,你那情郎就不管了?”

“他怎么比得上九阙重要。”

不光九阙,泠鸢雪蛟和钦北几个也都是我亲手养出来的,跟了我许多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比起儿女情长,肯定还是他们更重要些。

更何况黎楚川不是个能任人捏圆搓扁的软柿子,黎家那干人在他手上讨不到什么便宜,不会出什么大事。

但九阙的处境不一样。

方止行现下对我恨之入骨,九阙落到他手上,指不定要吃多少苦头。

若是因为我的缘故,让他有个好歹,我非得内疚死不可。

“这话要让黎楚川听见了,不得心寒得跟什么似的。”

“他心不心寒无所谓,只要九阙安然无恙就好。”

我偏头朝雪蛟扬了扬下巴,吩咐道:“你跟言月收拾东西,咱们待会儿便启程。”

言月伸手扯了扯我的袖子,问:“那你呢,你去做什么?”

我淡笑:“本尊与泠鸢还有事要做。”

说罢,我领着泠鸢出了房间。

我们从客栈后门出去,进了一条幽深的小巷便不再走了。

泠鸢知道我方才说的话不过是顺口哄言月的,只问道:“主子要属下做什么?”

我不答,只没头没尾地问起她是否记下了言月那块半脸面具的样式。

泠鸢被我问的一愣,却还是点起了头:“记下了。”

我又问:“那若是要你来做,可能做出个一模一样的来?”

“一模一样不敢说,但也能画个八九不离十来。”

“那也够了。”我勾唇,意味深长道,“尽快准备出来,日后有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