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箭扎在桌上,顷刻便燃起了火。
也就是那点火,让我看清了殿中随处可见的棉絮和地砖上亮堂堂的火油。
我说为什么北殿无人守,原来是等着要把我们当柴烧呢。
殿外不知道有多少人,我带着温喻之强冲的话,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还有要事在身,自是不想在这阴沟里翻船,于是乎借着愈发亮的火光,我在打量起着殿中布置,寻那么一线生机。
忽然,我的视线落到了北殿后墙的一道被几块木板封死的窗上。
窗外是什么地方?
又是一支箭来,我再来不及细想,勾着温喻之的腰便将人抱到了窗边。
他比我高些,也比我沉,只抱着他走了那么几步路,我缠着伤腿的绢布就裂开了。
那道绢像是某种禁制,它一裂,刺骨的疼霎时就漫了上来,叫我险些站不住。
我一把扶住窗框,暗自咬牙,咬得满口皆是血腥味,才将那一声痛呼咽了回去。
“还知道出地宫的路吗?”
“知道。”
“那就好办。”
我深吸了口气,强忍着疼,用短刀撬开窗框上的木板,而后一肘顶开了窗。
窗外是一片黑暗,不见灯火,也不闻人声。
是坏事,也是好事。
我歪靠着窗框,对温喻之扬了扬下巴:“来时我已经打开了地宫的大门,想来已有人进来了,你去找他们,他们自会带你走。”
我的药有效果了,温喻之有了力气,拉我的手都大了些,“那你呢?”
“我自是也要走,只不过不与你同路。玄天殿主不杀,我今日便是白来了这一遭。”
瞧着快要蔓延过来的大火,我推了温喻之一把,语气稍急,“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温喻之没动,只执拗地瞧着我:“我们一起走,不然就一块死在这儿,也算是死同衾。”
这种时候还倔个什么劲儿啊!
我目眦欲裂,忍着痛上前,狠狠地推了温喻之一把。
温喻之大头朝下摔出去,额上又添了道口子。
他艰难地爬起来,伸出苍白的手,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袖子,眼泪转眼就爬了满脸:“一起走!不然我就陪你一起死!”
火焰近在咫尺,热浪炙烤着我的后脊,回魂丹的药效已经散了,我浑身都疼,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本想着等温喻之走了,我再吃那最后一颗回魂丹,可他不松手,我便当着他的面,吞下了那一颗毒。
火光烈烈,温喻之自是看清了。
他愣在原地,浑身都在发抖:“你……你吃了什么?”
“你爹给我的奇药,好用得紧,若是你觉得心头过意不去,便唤我一声小叔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