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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略点了点头,又扫了一眼府门外的马车,问:“不知是何人来访?”

“是儋州的那位。”

温喻之。

又是他。

我脸色不自觉沉了下来,只觉得晦气。

徐管家继续道:“老爷知少爷不喜他,便叫老奴在此候着,等着知会少爷一声。”

“这会子从正门进去,必然会碰上,少爷不如就从后门进来,直接回房去,也算落个清净。”

我冷笑了一声,“他是什么人物,本尊还得避着他不成。”

我偏头瞥了一眼贴墙根立着的顾良舟,对徐管家道:“徐叔,你先进去,本尊等会儿便过去。”

徐管家点点头,将门留了道缝给我,绕过影壁走了。

待他走远了,我朝顾良舟勾了勾手指,将其叫到近前,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顾良舟打了个颤,捂着发红的耳朵瞧我,“我为什么要翻墙,难不成那儋州来的是你的姘头,你怕他瞧见我误会了?”

“……”

指节都要被我捻得褪皮了,才压住了要将他当街暴打一顿的冲动。

我在他膝盖上踹了一脚,遥遥指了一堵墙给他看,“就从那儿翻进去,若是叫人发现了,你就自生自灭去吧。”

顾良舟眯起眼朝那处瞅了瞅,哼道:“才那么高的墙,你也太瞧不起我了些。”

“那就别废话。”

我将手里的伞和面具都塞在他手里,腾空了手,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把。

顾良舟轻轻啧了一声,抱着怀里的东西往那处去。

我抚平了衣袖,从正门入府。

绕过影壁,我直直看向前厅,便见一人稳坐高台上,另一个跪在地上,正不住地磕着头。

坐着的那个自然是谢镇山。

而那个跪着的,看身形像是温喻之。

这是在做什么?

温喻之此来谢府,又是为了求谢镇山什么?

怀揣着满腹疑问,我信步入了前厅。

听见脚步声,温喻之动作一顿,转过头来倒是将我吓了一跳。

不知他在此磕了多久,额头已然破了,眼圈也是红的,细看之下,还能瞧见满脸泪痕,配上他那惨白的脸色,活像只鬼。

我一愣,转头看向谢镇山,只见他沉着脸朝我摇了摇头,不知是厌烦,还是与我一般的不解。

就在这时,温喻之用袖子擦了一把脸,额头上的血被擦得花了,一道血痕自额角延伸至眼尾,狼狈又哀戚。

我皱了皱眉,抬步往椅子边走,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衣摆。

他道:“在下有话想同尊主说,不知可否移步。”

我垂头看他,“什么事不能在此说。”

他不言,被泪水冲刷得愈发晶亮的眸子紧盯着我,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挣扎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