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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捧着书卷朗诵出声,坐在高高的木椅上晃荡小腿。

“嗯,桃花与酒,委实浪漫。”

苏年放下手中的账本。这是去年酒肆的全部账目,细查无误后便可以收起来了。他转身踮脚,将本子塞进高处的橱柜里面。

缎面衣袖从手腕处滑落下来,陶莹莹眼尖,看见他白皙手腕上挂着的翠色玉镯。

她记得很清楚,去年有一日,她见纪方酌在一旁细细擦拭这枚镯子,顺口问了一句。纪方酌告诉她说,这是要向苏年许婚用的信物。

玉镯譬如花枝,只要苏年肯戴上,那便是允了的意思。

苏年放好账本。他很快注意到女孩惊讶的目光,神色柔和下来,低头轻抚玉镯:“我与他双亲不在,便无需媒妁之言。提亲就免去了,择日简单成婚即可。”

“太好了!”陶莹莹由衷喜悦,“定下时日了么?”

“还未定好呢,许是春末夏初吧。”苏年若有所思。

然而春日还未过完,气温回升,疫毒却蔓延开来。

夜深,酒肆刚刚打烊,街巷四周一派宁静祥和。

陶莹莹和纪方酌划拳输了,自觉拿来扫帚,刷刷地扫过角落尘土。

纪方酌也没有闲着,煮好的糯米均匀摊在竹盘当中,他搬起一盘走向小院。如今快要入夏,天气渐渐炎热,晒米的时机则要把握精准,否则可能会生出霉菌。

这时,门外响起一串焦急的脚步声响。

“纪庄主!”

那人隔着老远就呼喊起来,“酒馆打烊没?能给我来坛白芷么!”

陶莹莹闻言觉得耳熟,一回头,看清来人后唤道:“何大夫?”

门前布帘被掀开,一个约莫三十上下的布衣男子气喘吁吁站在门口,

何家药铺的主人就是眼前这位,姓何名树。据说他本家其实在明州开医馆,亲戚有太医院的人在,因此医馆得以被照拂。但何树不喜繁华之地,所以自己迁来北境仙桃镇上,开了间药铺谋生计,还娶了妻,生了个女孩儿。

仙桃镇上没有医馆,人人看病都往何家去,因此都称他大夫。医者仁心,大家提起他几乎皆是绝口赞叹。

“何大夫,这么晚要白芷酒做什么?”陶莹莹奇道,“这个月的最后一坛白芷酒,今下午刚刚卖完了。”

何树愣怔:“怎会如此。”

“是啊,最近不知怎么了。或许是入夏,蚊虫多了起来的缘故吧,”陶莹莹说道,“我师傅说白芷酒可祛风止痒,消疮痈。所以几乎一出坛,就卖光了。”

“怎么回事?”

纪方酌从院外走进屋里,看到何树,眼神讶异:“何大夫?”

酒肆的药酒都是从药铺拿的药材,何树往往白日来送药、取酒,从未打烊后贸然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