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自己却尴尬得不知往何处看。
楚稚轻笑一声:“孟大人的心意,孤心领了……”
马车内的氛围多少有些尴尬,恰逢此时,车外几声对话隐约传来。
“你说雍国国君为何会突然退兵?”
“还能有为什么?还不是畏惧咱们陛下的威严,吓退了。”
“……这有点儿悬吧,雍国那位可是出了名的战神,看起来又很有气度很威严的样子……咱们陛下……”
“哎哎哎,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雍国那算什么威严?一介武夫只知道打打杀杀而已,怎能比得上我们国君的气度和心胸?”
孟获唇角微扬道:“陛下,他们都很爱戴您呢……”
如今听到谁说个涂曜的坏话,他都觉得心中暗爽。
楚稚也勉强牵出了一丝笑意。
心中却是一阵抽痛。
涂曜已经知道了一切,看向自己的眼神却那么陌生。
他说的话,字字如刀,命中自己的心头。
也许……真的是自己负了他吧。
但他已很累了,无力,也无心去弥补。
他不愿再想此人,也真的不愿和他有任何交集了。
月明星稀,大帐依次亮起了灯。
在帐外徘徊许久,陆徽还是决定走了进去。
“陛下……”陆徽单膝跪地,回禀道:“属下已经把小皇子安顿在了您一旁的帐子中,有专门的亲卫看守,定然不会有失。”
涂曜高大的身影背对着他,闻言并未转身:“朕知道了,退下吧。”
陆徽有些担忧,上前两步道:“陛下,楚王陛下的事儿……”
一语未出,涂曜冷冰冰的声音已然响起:“朕让你跪安,你听不懂?!”
陆徽心中万千想说的话,也只得叹息一声,跪安退出大帐了。
脚步声渐渐走远,帐内终于只剩下他一人。
涂曜仰头,天际处一轮孤月漾着柔和,将清辉洒下人间。
不久之前,他还曾对月缅怀过宝华,想着那如仙子般莹白无暇的女子,是不是就此栖于月中……
涂曜缓缓闭上双眸。
今日楚稚的一字一句,再次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我没有陛下说的那么不堪……”
“若陛下愿意,我们可以一起去做很多很好的事……”
在白日,他满心都是愤懑,几乎没有认真去想这些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