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泠呆呆的看着满山的火焰,忽然失控流泪道:“我不走,我从楚国逃出来,至今已经十几年了,为什么逃亡的总是我?我还要逃到何处去啊?!”
“殿下千万不要自怜自践。”属下跪下,动情道:“您计谋过人,若不是楚国横插一脚,您又怎会沦落到如此境地,您是郑国这么多年来,唯一打退雍国之人,您不必逃亡别国,就算您回郑国,郑王也定然奉为上宾,不会怪罪于您的……”
姜泠喃喃道:“可是……可是涂曜派人在城墙下骂阵,郑国人也知道我是什么货色了,到什么时候,我才能直起身子做人啊。”
“为什么!为什么同样都是皇子,他们却能号令兵马将士,站在众人仰望的地方,清高华贵。”火光映着姜泠冰冷的眼眸,有种绝望的疯狂:“为什么我一直向上爬,却没有一个人能看得起……”
“我若是从小便和我那哥哥一样,金枝玉叶,锦衣玉食,我又怎会自甘下贱,以色侍人?”
姜泠摇摇晃晃,望着已经蜂拥而上的雍军,疯一样的笑着:“我又该去怪谁……该去怪谁!”
姜泠的属下也顾不得许多,径直抢先两步,道了句得罪,便将他扛在了背上。
“慢着……”姜泠气若游丝,眼神却宛如毒蛇:“我要写封信,报答我的好哥哥。”
雍军势如破竹冲上山巅。
黑岭甚大,地势险峻,有不少人躲躲藏藏,纵使雍军英勇,也做不到全军覆没。
但几万郑军,却只剩下几面残旗,和满山血迹。
陆徽和小武冲进临时搭建的指挥大营,走到桌案前,却登时愣住了。
那是一张薄薄的纸笺,上面龙飞凤舞般写着“”“宝华公主未死,被藏于楚国,若想知确切消息,便乖乖来郑国都城和我谋面。”
陆徽道:“我查过案宗,知道这是姜泠的笔迹。”
小武倒抽一口凉气:“他……他说宝华未死,那我们要不要禀告陛下……”
按照涂曜的性子,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定然能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陆徽垂眸,将那纸笺放在胸口,未曾答话。
小舟之上,涂曜并肩立在楚稚身畔。
微暖的秋阳洒下,和煦的日光将楚稚的身影踱上一层梦幻的金边。
涂曜又不自觉的喉头发干。
这张脸,他一望就心动极了,总想一看再看,甚至有种说不出的最原始的欲,望。
可以往之时,脑海里总是会冒出宝华的身影,可最近宝华的身影,想起的却越来越少……
涂曜心神一颤,心头大骇。
若是以往的心动,倒也没什么可怕的,毕竟脑海里总是会掠过宝华的身影。
但不知从何时起,他好像……只是在为眼前人心动?
这是他的妻兄,是他要敬重庇护的人啊……
他有方才这般可怕的念头,岂不是愧对宝华,侮辱楚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