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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人入骨三分,极会识人用人。

谈笑之间,或是拉拢,或是倚重,已让臣子不由死心塌地。

楚稚暗暗咋舌之际,也浮现出一丝感激。

也许是受惠于宝华,涂曜生性多疑,对自己却称得上坦诚用心。

只是每次到了夜深,涂曜都迟迟不愿离开。

望着渐深的夜色,楚稚心中忐忑:“陛下奔波一日,定然也疲惫了,不如早去歇息……”

涂曜却抬眸,定定望向楚稚,轻声道:“兄长能……陪朕歇息一夜吗?”

自从宝华离开,他对所有人的亲近都开始排斥。

除了楚稚。

可生而为人,本就是需要和旁人有交集的。

楚稚:“……”

他最怕涂曜突如其来的深夜谈心。

内心忍不住地叫嚣,想和涂曜多亲近几分。

夜里本就容易情绪激动,他真的怕一上头,不管不顾尽数招了。

但楚稚无比清醒——涂曜如今对他的所谓善意,只是因了爱而未得的亡妻,爱屋及乌罢了。

若让涂曜知晓这一切都是骗局,楚国还耍弄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涂曜看楚稚沉默,已经又趁机凑近了几分。

说来也奇怪,只要感受到被楚稚的气息围绕,他便能奇异地安心下来。

“朕在楚国也无旁人可相陪,”涂曜眼眸透出几分熟悉的无辜道:“和兄长一见如故,便想和兄长一起秉烛夜谈罢了。”

“说来也奇,朕极喜欢兄长身上的熏香之味,但只点熏香却毫无作用。”涂曜声音平缓道:“看来这香只有沾染在兄长皮肉上,才能让朕念念不忘。”

楚稚微微握拳。

这话说得无比挑逗。

可涂曜……却这么大大咧咧毫无凝滞地直接讲了出来。

因为是对男子没心思的直男,所以涂曜根本没有心理负担。

楚稚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涂曜只是说自己是他的安神香而已

涂曜为秋闱一事也算殚精竭虑,提出的唯一要求便是一同就寝。

他也找不到理由不同意。

楚稚望了望房内相隔甚远的两张床,只得勉强道:“……也好。”

谁知他刚出去转了一圈吹吹夜风,回来时已经看到涂曜将两张小床拼在一起。涂曜修长强健的两条长腿盘坐在床上,衣襟微微敞开,露出饱满的小麦色肌肉,笑道:“朕方才去泡了温泉,还真是通体舒泰,兄长也去泡片刻吧。”

楚稚移开目光,支支吾吾答应了一声,立刻如逃窜似得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