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婚之日府门要铺礼毡,您是想用蜀锦丝绸还是……”
楚稚指尖微动:“……一切从简。”
那女官怔了怔,终于察觉到楚稚的心不在焉:“……是,若公主没有格外的吩咐,那臣一切就按规矩来办了……”
楚稚垂眸,终于道:“只有一条,雍国去楚国迎娶的侍从,不必去楚国国内,只在雍国境内接嫁就好。”
既然这婚事注定半路遇险,又何必再伤及无辜者性命。
虽说一般嫁娶皆是亲自登门,但两人的仪式还是在雍国办,再说两国如今也不太和睦,那女官也能理解,默默记下来道:“公主所说的,臣都会记下,到时还会向陛下禀报。”
楚稚坚决:“我只求这一点,旁的都可按雍国的规矩办。”
那女官忙道:“臣省的,公主放心,陛下已有旨意,在婚事上以公主为尊,所有风俗,皆看公主意愿。”
楚稚沉默。
涂曜向来独断专行,特别是两国联姻,还牵扯到两国的掌控权,涂曜主动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极为难得。
楚稚心头反而愈加发沉。
雍国上下不会有人知晓,这是一场注定接不到新娘的婚礼。
涂曜如此精心如此期待……到了那一日知晓自己半途出事,又会是何种情形?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楚稚闭上眸子。
不过楚国已做了格外精心的谋划,婚轿从楚国出,来雍时本就要经过一段陡峭山路,此时又正值夏季,发生滑坡山火也不罕见。
这么一来,涂曜就是满腔愤懑,也只能怪世事无常天意难违。
再说事已至此,不管是自己还是楚国……都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
婚事在即,三日之后,楚稚便要离雍赴楚。
楚稚能做的,就是在这几日,以婚前不碰面的风俗为理由,尽量减少和涂曜的接触。
免得四目相对,凭生波澜。
于己,于他,皆是不利。
可涂曜却习惯了每晚光顾公主府,如今被拒之门外,每日晚间便如同困兽般,在养和殿内焦灼踱步。
冯公公是宫中的老人了,向来是看着涂曜长大的,如今成了涂曜最近身的内监统领,看到主子这模样,笑得捂住嘴:“陛下还是要养养性子,这是您的人,自然就跑不了。等过几日就大婚了,如今还是要沉住气……”
“若是急躁了,岂不是让楚国小看,说咱们巴巴馋着他们的公主。”
涂曜扬眉,毫不在意:“朕就是要让全天下知道,朕馋楚国的公主,还要馋她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
曜亲亲努力接受不一样的老婆,却努力错了方向
冯公公在一旁吃吃笑道:“那也要为公主着想不是——毕竟都是要新婚的人了,虽然咱们雍国开放,但人家楚国也有自己的规矩,新嫁娘怕羞,不好见夫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