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伺候人的时候为避免入厕,都会训练自己少喝水。
这些人看不惯合福出头,便用这话刺他。
合福咬咬唇,没说话。
他枕下的钱快凑齐了。
三两,五两,十两……
再有三个月的俸禄,就能凑到五十两银子了。
五十两银子啊!
可以在京城郊区有个不大的家,若是能盘一个铺子,那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他才不会理会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阴阳怪气。
可他们反而愈演愈烈:“你说合福为何这么踊跃,上赶着去宫里侍奉?”
“还不是巴望着被那个主子看上了,好一步登天。”
“哎,别说他了。”那人故意道:“您看这雪酥够白了吗?”
“点心再白嫩又何用?”有人冷哼:“这年头,献/屁股比献糕点管用。”
“你……”合福何曾听过这等下流话,眼尾都气出了薄红:“我干自己的干净营生,从来不去讨好主子,你们自己每日琢磨此道,还要把脏水推给别人!”
“哟哟哟,好像说的你想讨好就能讨好上似的!就算有主子能看上你,那也是个玩物罢了。”
“行了,你们知道哪个主子爱男风吗?”
“当然是六皇子,他从小就在太学招惹侍读,啧啧啧,我们若是能结识他,也许还有机会。”
六皇子?!
合福一怔。
怪不得阿越那么油嘴滑舌,原来是跟了好主子,见多了世面!
合福下定决心。
还是要让他的阿越离六皇子远些,免得沾染了主子的坏毛病
暮色四合,灯烛亮起。
几名楚国使者都已落座,其余位置上,也坐满了各国的使者和皇室。
兹事体大,一向深居简出的雍国国君一身龙袍,坐在首位。
宴会言笑晏晏,轻柔丝竹之声,殿外却兵刃严阵以待。
舞女身着绯色薄纱舞衣,轻纱覆面,缓缓起舞。
在座的人皆看惯了美人歌舞,仍在低声交谈。
可随即音调转柔,杨花如雪掠过,殿中纱幕飘拂之下,一个下穿红芙蓉罗裙,上着荼花小襦的美人以手支额,侧躺在山石之上。
美人眉眼含笑,披帛随意垂下,静止时真如一幅上好的海棠春睡图。
她抬手,不经意般捕捉眼前飞掠的杨花,俏皮轻柔之间,却透着惜春的悠然惆怅。
和无法言说的禁忌诱惑。
众人眼前一亮,一时间都紧盯着眼前盈盈浅笑的美人。
更是有人低呼道:“是宝华公主……”
的确是楚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