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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数或真或假的轨迹里,无数过去与未来里,找到唯一的那个人。】彦歌的声音轻飘飘的,【或者说,找到与‘你’完全处于同一时间线的那个‘他’。】

有扇窗户啪嗒亮起,像是被双无形的手突兀按亮的,窗帘自动往两边打开些许,翻卷的料子间泻出点谈话声——

“你喜欢雪豹吗?”有男人自空间胶囊里找出一个崭新的手作玩偶,俯身递给病床上的少年,“我这里刚好有一个哦,送给你。”

“第一次见自己成功跑出来的实验体……”另一个身着警署制服的人在旁边记录边说,“塞路昂纳那边说,会有人来接收他。”

“宝贝,你想去喀颂吗?那里很漂亮哦。”

对方回了句什么,男人帮他掖好被角,直身压低声音,说:“我会提交报告,塞路昂纳根本不适合未成年生活。”

两人说着话出去时,正赶上某个及臀鬈发的女人携包进来。

后者对他们客气地点了点头,但男人对她敌意有些大,并没有回礼。

喻沛愣然认出,那是瑞切尔和喻诵春。

他又往房间里看了两眼,年幼的阮筝汀正抱着雪豹公仔熟睡。

这是2622年平崎港事件后不久,阮筝汀刚从休曼活着出来,而喻诵春还没有死在里面。

“父亲?”喻沛惊疑不定,忍不住跟着那道模糊的身影飘,从一扇窗户追到另一扇窗户,“父亲!”

可这栋楼里的路似乎没有规律,对方明明上一秒还在眼前,走个拐角就能跳到天边。

【切记,海濒拉只能小幅影响伴侣的过去。】彦歌怜悯地看着他,【可人类妄图窃取并类推它的实现机制,导致时空难以完全自洽,记忆干扰和抹除并不能完全消除这些影响。】

喻诵春越走越远,喻沛心急之下击碎了走廊窗户翻进去,瞬间被四面八方早已混乱的时空法则压跪在地上。

他耳中杂音忽长忽短,勉力抬头后,瞥见左手边的门框底写着,2607年3月25日,阮筝汀出生;右手边的门框底写着,2622年3月25日,8-27死亡。

彦歌还在他脑子里说。

【所以,自2631年开始,每场星区的覆灭其实都是偶然与必然相互作用的结果。】

【一部分是顶门石计划,一部分是所谓虫卵寄生与被唤醒,还有一部分是……时空难以自洽,个体状态出现强制覆写。】

它带着哨兵站起来,又往前用力一推:【找回他,稳定我们,不能再失败了。】

来来往往,无数个阮筝汀从喻沛身侧走过。

有的正值壮年,身着灰白的研究院最高规格制服,神态冰冷。

有的垂垂老矣,垂首坐在轮椅上,手里盘着一颗青色的发珠。

……

无法使用络丝,无法引用誓契。

精神力波动下,这里全是共鸣,像是超级鲸群赴死前的悲吟,此起彼伏。

喻沛抵拳穿过廊道,上下楼梯,顺着喻诵春走过的路,少顷,重新推开了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