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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阮筝汀终于挣脱了桎梏,带着人冲向天空。

雨越下越大,这片领域开始不可抑地出现秩序紊乱。

牧草枯萎,繁花凋谢,地面骤然龟裂,深长豁口四下蔓延,像是把自下而上的巨斧,绵亘山脉在哀鸣下四分五裂。

【没用的,你哪怕把自己领域的水道都抽干了,都无法修复。】路柯摇头道。

【还有……】阮筝汀视线一片斑驳,【西蒙教的调试方法。】

【西蒙?】路柯想了想,恍然,【我好像认识他。】

阮筝汀没好气道:【你谁都认识。】

【他失败了,他的哨兵死亡,而他遗忘了对方……】

【这种时候就不用告知负面案例了!】

喻沛的面罩在这时碎掉。

他双眼无法聚焦,空洞地悬在阮筝汀脸上,喃喃着:“我见过你吗?我……杀了你吗?”

“怎么会呢,你救过我好多次呢。”阮筝汀心疼不已,把人脑袋强制性按向自己肩颈,声音发苦,小声说着,“喻沛,喻沛……你面前是人类,你醒过来好不好,跟着我出去吧,你忘记你母亲说过的那句话了吗?”

喻沛的装备不断脱落,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

少顷,他迟缓地动了动手臂,寻热源似的,小心翼翼地回抱住向导。

喻诵春和尤见苒都是极富仪式感且热烈浪漫的性子,阮筝汀作为一个旁观者,都时常觉得:他们之间是不同光粒子的碰撞,是能在任何境况下造就彩虹的人。

何况是耳濡目染的喻沛。

阮筝汀清楚地记得,喻诵春殉职后,尤见苒消沉过一个月,于某个破晓时分,在墓碑前对喻沛说:“你得一直往前走,才能在太阳落下之后迎来另一场的日出。”

而后她束起了标志性的马尾,撑身站起来,英气十足,对喻沛伸出手:“练练?”

后者被尤见苒虐了一个假期,格斗技突飞猛进,开学后又在训练场把别人虐了一个学期。

大雨滂沱,雪峰崩塌,冰川融化,漫涨的湖泊淹没了陆地,草原与流石滩正变为海床。

种魇们躁动不安,争先恐后爬上高处,歪歪扭扭摞在一起,像是堆叠的蠕虫,企图去抓两人的脚。

阮筝汀的羽翅像被腐蚀一般,总在水汽里散去。

他尝试催动喻沛的飞行翼,液态金属吱吱嘎嘎,好一会才勉强落成一双翅膀,滞涩地动起来。

哨兵湿漉漉的,嗓音也湿漉漉的,让人心口发软:“原来你真的都知道啊……”

可他接下来的语气,平静得能令向导窥到其间深埋的绝望,“但我一直觉得,她是在诓我。”

毕竟他走了这么久,只走来尤见苒确诊海濒拉,走来喀颂覆灭,走来熟悉之人接连故去。

再一个一个,诡异又木讷地出现在他的领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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