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闻见血味的喻沛眉头一拧,起身磕磕绊绊地找药箱,妥协似地嘲叹道:“随便吧,压缩饼干三明治快餐速食,你别进厨房了,你离它远点,过来。”
他讷讷应过,辗转反侧好几晚,总算挨到休假,跑来图书馆查资料。
这状况不能明说,阮筝汀舔了一下嘴唇,只道:“我有一位前辈是海濒拉,就想看一下相关书籍。”
可附近书架上放的,明明有关于布诺曼型战后应激障碍综合症。
西蒙猜到什么,和蔼笑着帮他圆话:“最开始的时候,hg的确是布诺曼的一个亚型,不过后来研究发现,两者病征有着本质的不同。”
海濒拉的幻觉对象只有已故伴侣,入领域者不可见,患者寿命锐减,产生失落体的同时,原有精神体会受到影响。
而布诺曼的幻觉对象要广泛得多,简称“种魇”,入领域者可见,甚至可以简单交谈,患者精神体正常,但有自毁倾向。
最为重要的一点是,海濒拉的幻觉对象对患者的情绪影响和心理暗示大多是正向的。
布诺曼不然。
“您对这个好了解啊。”阮筝汀眸光轻轻一动。
西蒙摆手笑道:“我之前……不知道怎么就对它们感兴趣了,所以研究过一阵子。”
阮筝汀抿抿唇,犹豫过几秒,问:“能请教您几个问题吗?”
西蒙示意两人去阅读隔间谈。
“这个病的主因是频繁过量的高阀值态。”西蒙扶了扶眼镜,“你是从前线调过来的吧,那你知道前几年的军中集体自裁事件吗?”
阮筝汀点点头:“说是那所基地只救回来几个人,还都疯掉了,又在疗养院异变。”
西蒙沉甸甸地叹过口气:“高阀值态……最开始的确效果显著,如果没有它,驰援军大概会全部填在远星系。”
“但后续没有足够有效的调试方式加以跟进,毕竟它的本质是压制相关记忆和延缓情绪。”
“可是一个人不可能真的对亲朋爱人的死亡无动于衷,解除后往往会出现记忆反刍,甚至心理崩溃。”
“最近几年,因为异种潮,塞路昂纳的研究重心不断偏移,很少有研究员还在坚持填补“精神领域调试”的空缺。”
“而且,这种状态具有依赖性和成瘾性,等级越高,反应越明显,也越难戒断。所以退籍军人会不可控地向往战场……”
“成瘾……”阮筝汀思索着喃喃过,追问道,“种魇不能被自主清除吗?”
“一两只可以,过多的话,那就离疯不远了。”西蒙想了一阵子,不确定道,“之前有个学术假设,说是特级向导或者高契合度伴侣能够缓解或清除,其实就是植入新的精神寄托。”
“有具体的调试方法吗?”
“我得回去找找。不过这个假设没有得到证实,它太危险了,明面上没有人敢实验。”
“没关系,谢谢您。”
“对了,之前小喻在场,我没细问,他是不是有点幻听的毛病?我看他偶尔会侧着脑袋,凝神分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