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筝汀是被枕着的东西热醒的。
他半撑起身,思绪还是乱的,掀眼就见某只大猫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大尾巴在地面间或拍打,甚至会扫到他的腰。
天还没亮,有人自后伸手过来,掌心温暖干燥,捂住他口鼻,将他压进怀里,以气声道:“嘘。”
雪豹起身抖抖毛,从窗口跳了出去。
耳信里,埃文在报情况,时绥与彦歌在吵架。
埃文:“还有三百米。”
时绥:“你不是说打死了吗?”
彦歌:“是啊,但我没有亓弹作净化啊。我现在可是平民身份诶,大向导。”
埃文:“成熟期,两头。”
时绥:“怎么会有两头!?”
彦歌:“我都知道找队伍,你还不让人家找帮手啊。先说好,我只管一头啊,我被你们家向导踹出内伤了。”
喻沛正同其他人确定战术,余光瞥见阮筝汀,话音微妙一停——
空间流淌的月色里,那人侧脸素白秀气,长睫映于下眼睑的阴影,如同冷月投于水面的弧光。
整个人似缎似刃,堪比料峭春寒。
喻沛突然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络丝纠缠委地,对方抬指搭于他腕间,轻轻拉开他被吐息氲潮的手掌。
那人偏过头,灰眼睛空洞阴冷,仿佛藏着雨云深处涡旋的雏形。
他轻声问:“怎么杀?”
所谓考核
凌晨四点多,喻沛和阮筝汀在吵架。
用心音吵,旁人连劝都无从下手,但起因明显,无非是几分钟前刚结束的战斗。
原本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埃文和时绥负责搅毁脑核,喻沛负责捣碎心脏,阮筝汀负责收尾净化。
结果那玩意儿濒死倒地时,蜷张口器脱落,炮弹般哮叫着冲向阮筝汀。
向导朝侧后方纵步跳开的同时,抬枪射击——意料之中的偏了。
口器被喻沛紧追而至的精神海暴力搅碎,残部迸裂,其中一块如同弹片,朝着向导脖颈斜射而来,后者拧腰后仰,堪堪躲过。
早已结束战斗的彦歌蹲在一旁看戏,摇头失笑道:“你怎么不开屏障……”
话还没落,一根螯足唰然斩断月辉,当头闸下。
阮筝汀不知在想什么,原地停了半秒,近乎致命的半秒。